寧啟軒沒有注意到葉函茗的異樣，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敵營，沉聲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寅時準時出擊！”
    夜色漸深，軍營中一片寂靜，隻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偶爾響起。
    林悅站在錦繡床前，眉頭緊鎖。錦繡雖然暫時安全，但剛才的刺殺，明顯是嫻貴妃已經知道了錦繡在這裏，要不惜一切代價要滅口。
    “大人，範公公招了。”千麵推門而入，臉色凝重，“他說當年是太子派他去付太醫那威逼利誘他自盡。”
    林悅驚訝道，“怎麽會是太子？他是皇後的嫡長子，未來的皇上，以他的才華，誰也威脅不到他的地位，怎麽可能是他指使？”
    林悅的雙手杵在桌子上，眉頭緊鎖："太子為何要對付太醫下手？這說不通。"
    千麵低聲道："範公公說，當年付太醫知道太子的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林悅猛地抬頭。
    "太子...並非皇後親生。"千麵一字一頓道。
    屋內頓時一片死寂。雲魅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這不可能！"林悅霍然起身，"太子是皇後嫡長子，這是滿朝皆知的事！"
    千麵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這是範公公交出來的，當年付太醫留下的血書。"
    林悅顫抖著接過，隻見上麵寫著："太子非皇後所出，乃嫻妃之子。"
    "所以..."雲魅聲音發緊，"嫻貴妃不僅調換了皇子，還把自己的兒子換給了皇後？"
    林悅腦中靈光一閃："那現在的太子...其實是嫻貴妃的親生子？那真正的嫡皇子..."
    "當年皇後和嫻貴妃同時發動，皇後的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於是嫻貴妃通過付太醫之手，將孩子偷偷給了皇後。"千麵接話道，"嫻貴妃這一手，是要讓自己的兒子名正言順繼承大統。"
    林悅倒吸一口涼氣："那還有公主的身份？難道都是嫻貴妃的手筆？我們必須立刻稟報皇上！"
    "來不及了。"千麵神色凝重，"範公公說，太子已經知道我們在查這件事，恐怕..."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趙赫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大人！太子帶兵包圍了緝事司！"
    林悅衝到窗前，隻見院外火把如龍，黑壓壓的禁軍已將整個衙門圍得水泄不通。太子一身戎裝，正冷冷地望向這邊。
    "準備迎敵！"林悅厲聲道，"雲魅，帶錦繡從密道走！千麵，去保護阿棠！趙赫，召集所有人手！"
    "大人，他們人多勢眾..."趙赫急道。
    "能拖一刻是一刻！"林悅拔出佩劍，
    院門被撞開的巨響傳來。太子冰冷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緝事司勾結叛黨，意圖謀反，給本宮——格殺勿論！"
    箭雨傾瀉而下，林悅揮劍格擋，心中一片冰涼。她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用命救回的太子怎麽會真的兵戈相向。
    林悅一邊抵擋，一邊死死的盯住太子的雙眼，太子也緊緊盯著林悅，林悅腦中不停的閃現過往的畫麵，她如何舍身護太子周全，太子又是如何賞識林悅，甚至在知曉她女兒身後，還能義無反顧的信任，更甚至在心生愛慕後還能放自己自由……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眼前這個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太子，林悅不相信，她不信！
    “主子，我們得走了，再不走都要死在這……”雲魅一邊抵擋敵人的攻擊，一邊喊道，
    可是林悅此刻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她一劍又一劍的揮出，隻想離太子再進一步，想問問他，他還是不是自己當初認識的一心為民，一心為國的太子殿下。
    就在這時，對麵的太子從手下接過弓箭，緩慢的拉起弓，瞄準了林悅，閉上了雙眼，箭卻遲遲未射出。旁邊新上任的城防營統帥高俊安開口道，“殿下，我們不能讓林悅跑掉。”
    太子握著弓弦的手微微發抖，箭尖在月光下泛著寒光。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複雜地望向林悅。
    "殿下！"高俊安急聲道，"林悅知道太多秘密，她若活著，我們都得死！"
    林悅站在原地，長劍垂落，眼中滿是失望與痛心。
    太子的腦海中也瞬間閃過無數畫麵：林悅在刺客刀下救他的場景，他們在禦書房徹夜長談的時光，林悅新式教學的理念，還有那天回廊裏一番自由的言論...
    "殿下！"高俊安焦急的提醒道。
    隻見太子猛地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右手一鬆，一根箭對著林悅就射了出去……
    林悅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殿下..."
    箭矢破空而來，林悅卻站在原地未動。雲魅驚呼一聲，飛身撲來，卻已來不及——
    “噗”的一聲，箭矢深深沒入林悅的左肩，鮮血瞬間浸透了她的官服。林悅踉蹌後退幾步，被趙赫一把扶住。
    “主子！”雲魅目眥欲裂，手中暗器齊發，逼退了衝上前的禁軍。
    太子握著弓的手劇烈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很快又被冰冷覆蓋。他厲聲道：“一個不留！”
    林悅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湧出。她死死盯著太子，聲音嘶啞：“殿下...這就是你的選擇嗎？為了那個位置...連自己的良心都可以不要？”
    太子的瞳孔猛地收縮，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高俊安見狀，立即揮手：“放箭！”
    又是一陣箭雨襲來，緝事司眾人紛紛舉盾抵擋。千麵從屋頂躍下，低聲道：“快走！”
    “我不走！”林悅掙脫攙扶，踉蹌著向前一步，
    太子的臉色煞白，手中的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高俊安見狀，厲喝道：“殿下被妖女迷惑了！保護殿下，殺！”
    禁軍再次衝來，千麵一把拉住林悅：“大人，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真相還需要你去揭開！”
    林悅的嘴角溢出鮮血，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最後的意識裏，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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