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楚懸差點被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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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川郡渡江至河內郡不過兩日, 楚懸直接讓人去三川郡請西、孟兩族新任族長。
    馮瑜取代孔鮒成為儒家新任領袖,楚懸便是要掌控整個商界,西、孟兩族已然會從世家變成商賈之家。
    趙淩是不可能事事親為,他搞定了兩族上麵的老的和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剩下的便交給楚懸了。
    楚懸本來是打算探一探商人趙盤的底,然後就前往三川郡,沒想到這一探便將他難住了。
    醫館和學堂的開設的確是皇帝的大計,可嬴政還活著這件事也不是小事,楚懸想了一夜,也還沒將密信送出去。
    次日清晨,楚懸便來到嬴政的府邸前,再次送上名謁。
    隻不過這一次,他隻帶了阿仲一人,名謁之上寫著:晚輩楚懸再拜,問先生起居。
    遞上名謁之後,他便恭恭敬敬站在門口。
    兩個半時辰過去,已是日上三杆,府內一直沒人請他進去,他也默不作聲站在那裏。
    阿仲就捧著一個木盒,站在楚懸身後,低聲問道:“掌櫃的,若他不見,我們就這麽等著?”
    楚懸嘴角一揚,反問:“難道還想硬闖?”
    阿仲打了個寒顫,不再作聲。
    他是得皇帝命令護衛楚懸,他可以為了保護楚懸付出自己的性命,可昨日回去之後再想,依舊不免後怕。
    他的職責隻是保護楚懸啊!而不是直接硬送。
    昨日走出嬴政的府邸,他就知道,門口那兩個看門的恐怕也隻是裝出來的。
    之前或有血勇敢對嬴政出手,現在他還敢嗎?
    硬闖府邸?
    嬴政不敢殺他們?
    莫要開玩笑了!
    那可是始皇帝啊!
    這天底下還有他不敢殺的人?
    灰衣老者終於出來了,他板著臉說道:“楚掌櫃,我家主人請你入府。”
    “請先生帶路。”楚懸對灰衣老者依舊恭敬,又成了那個處處謙卑的商人。
    阿仲要跟著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我家主人隻是讓楚掌櫃進去。”
    楚懸衝阿仲微微點頭,從他手中接過木盒,這才跟著灰衣老者進去。
    再見嬴政,楚懸捧著箱子,躬身道:“晚輩楚懸,見過趙先生。”
    此時嬴政身邊隻有灰衣老者一人,蓋聶和墨知白皆不在身邊,他坐在主廳之中,麵冷如冰,目光似利刃落在楚懸身上,聲音很輕,卻不怒自威:“昨日你令人殺我,今日還敢隻身前來?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已經嚇得跪倒在地了。
    楚懸卻隻是站在那裏,高舉木盒,道:“晚輩昨日多有冒犯,還請先生見諒,此乃皇帝登基之後,經晚輩之手之賬單,以及將傳往鹹陽的密信,向請先生過目。”
    嬴政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楚懸:“你這是向我投誠?”
    嬴政沒有自稱寡人,楚懸竟抬頭與嬴政對視,笑道:“楚某雖隻是一介賤商,卻絕不侍奉二主。”
    “今日將賬目給先生看,是想讓先生知曉吾皇半年時間僅憑行商,便讓國庫充實,甚至無需農民繳納賦稅,便足以承擔起大秦的軍費。”
    “至於其他民生,相信先生早已親眼見過了,無需晚輩多言。”
    剩下的,楚懸便沒有繼續再說了。
    他也沒說什麽,吾皇這麽厲害,你能做到嗎?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灰衣老者從楚懸手中接過木盒,打開檢查了一番之後,這才將裏麵的賬單和密信轉叫給嬴政。
    楚懸昨日可是想要刺殺嬴政的,他不得不小心對待。
    嬴政先是慢慢翻開賬單,這些賬單若是第一次見著,哪怕是他,也會大吃一驚,可如今章邯身居少府一職,少府收入多少,早已傳到嬴政這裏。
    “是挺多!”嬴政神色如常,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畢竟他是始皇帝,在楚懸看來,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很不錯了。
    嬴政慢條斯理地翻完所有的賬單,看了足足半個時辰。
    他發現,這楚懸竟然一枚錢都沒貪汙,與章邯給他的賬目沒有差別。
    趙淩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呢。
    嬴政最感興趣的還得是楚懸那一封密信。
    楚懸給趙淩的密信,竟然遞到他這裏了。
    這小家夥還真是……
    楚懸見嬴政拿起密信,這才說道:“此乃我給吾皇的密信,先生可以看看,是否有什麽需要更改,亦或是覺得,何時將密信送往鹹陽的好?”
    嬴政看著信中內容,眼眸底下不由精光閃爍。
    好小子,還真是如實稟告。
    “我讓你改,你便會改?那豈不是欺君?”
    嬴政更來興趣了,這人這麽矛盾嗎?
    楚懸頓了頓,說道:“這一封密信最遲十日之後便會送往鹹陽,若先生要晚輩欺君,晚輩便將性命交出來又有何妨?”
    他實在拿嬴政沒辦法了,想要以此試探嬴政的目的和態度。
    嬴政將密信放進木盒之中,笑道:“你要如何,做便是,不必問我。”
    試探他?
    嬴政這輩子都在試探別人,何曾被他人試探過?
    楚懸會跑來又是遞賬單,又是密信的,很顯然,楚懸根本不知如何抉擇。
    既然他不知道如何抉擇,那便讓他繼續糾結吧。
    楚懸沉默了,嬴政假死一事,皇帝並不知曉,他瞞了半年,現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把問題繼續拋給了他。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楚懸又問:“趙先生既然是做生意,可有感興趣的生意?”
    嬴政臉上隻有淡淡的笑容:“目前並沒有感興趣的生意。”
    楚懸臉色鐵青:“那先生認為一個皇帝假死是為了什麽?”
    嬴政挑眉道:“可能是無聊吧。”
    楚懸咬牙切齒地說道:“趙先生如果這樣,那在下便沒什麽可談的了。”
    各種試探在嬴政這裏如同處心積慮,設計了半天,結果來了個寂寞,這才叫人難受。
    嬴政哈哈大笑,道:“寡人也不逗你了,也不要你欺君,十日後,將這信給皇帝吧,你且與寡人說說,皇帝還有哪些是寡人不知道的。”
    楚懸咬著牙,不說話。
    嬴政說道:“皇帝實在叫寡人歡喜,你可以放心,寡人時日無多,沒必要與後人再爭什麽,隻是想知道他能做到什麽地步,還有什麽寡人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