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始皇帝去嶺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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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此言一出,趙淩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縮,心中仿佛有驚雷炸響。
    臥槽?!
    他這位老父親是真敢想啊!
    難道真把自己當成九天之上的天帝了不成?
    嶺南那是何等凶險之地,豈是隨意可去的?
    趙淩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深吸一口氣,試圖做最後的努力:“父皇,朕還有夢中的故事沒與你說呢。”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焦急,“那些關於大秦未來的事,您就不想聽聽嗎?”
    他是真的慌了。
    若曆史軌跡不變,嬴政恐怕隻剩一年多的陽壽。
    想到這裏,趙淩的心就揪緊了。
    嶺南那地方,濕熱瘴癘,蛇蟲橫行,豈是年過四十的人能輕易去的?
    這可不是後世的廣西廣東,更不是度假勝地海南島啊!
    現在那嶺南就是還未開化的蠻荒之地。
    嬴政卻隻是灑脫地揮了揮手,玄衣廣袖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不聽了,夢中的事,怎能當真?”
    “你的新政,為父很多還是不能理解。待在鹹陽,你的文書也批閱不了,熟人又太多,若是被看到也懶得解釋,還不如去嶺南看看。”
    趙淩心中了然。
    他這位父皇從來就不是能閑得住的人。
    先前去三川郡,名義上是享受,實則更多的還是想親眼看看郡縣的變化。
    短暫的享樂之後,那顆永遠躁動的心又渴望做點實事了。
    “朕還未大婚,父皇你怎能去嶺南?”趙淩換了個角度,試圖以人倫之情打動嬴政。
    沒想到的是,嬴政隻是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禹青那女子,為父也見過了。再說你大婚該等一年之後,到時為父再回鹹陽便是。”
    聽到這話,趙淩終於明白,再怎麽勸都是徒勞。
    但他轉念一想,父皇或許更多的是想親眼看看新政的成效,看看在他治理下的大秦江山。
    這何嚐不是在彌補他自身的遺憾?
    “既然父皇心意已決,那朕也阻止不了。”趙淩輕歎一聲,語氣中帶著無奈與擔憂,“讓夏無且隨父皇同行吧。”
    出乎意料的是,嬴政竟想都不想便拒絕了:“大可不必,夏無且在鹹陽教醫家弟子挺好的,再者你身邊也需要醫術高明之人。”
    趙淩一時語塞。
    他這位父皇不是一向最惜命的嗎?
    之前不是還求長生不老嗎?
    怎麽如今反倒不在乎生死了?
    難道是因為對大秦的未來放了心,就不再執著於長生了嗎?
    但就算不長生,咱們也不能這樣啊。
    “朕身邊還有陽慶這些醫家高人,自是不需要夏無且。”趙淩語氣陡然強硬起來,直視嬴政,冷冷地說道,“朕現在才是皇帝,父皇若不帶夏無且,那您哪裏都別想去!”
    刹那間,殿內氣氛劍拔弩張。
    嬴政身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那是多年帝王生涯積累的氣場。
    他冷笑道:“你這是打算限製為父?”
    趙淩頓時敗下陣來,語氣也跟著軟了下來:“就當做兒子的求您了行嗎?嶺南瘴癘橫行,您年事已高,若身邊沒個醫術高超的人,兒子不放心啊!”他上前一步,聲音中帶著懇切,“再者,您就不想保重身體,多看看大秦未來的昌盛嗎?”
    在嬴政麵前擺皇帝的架子顯然是行不通的,最後隻能打溫情牌。
    他家老父親就是個順毛毛,逆著摸那會炸毛的。
    嬴政長籲一口氣,在趙淩的軟磨硬泡下,終於也隻能點頭:“那便如此吧!”
    翌日清晨,鹹陽宮前廣場上旌旗招展。
    趙淩親自為任囂和章邯送行,但他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少府車隊中間那輛看似普通的青銅馬車。
    嬴政已經端坐車內,透過車窗的縫隙看著外麵的一切。
    嶺南嗎?其實都已經是趙淩的囊中之物了吧。
    章邯站在外麵暗自叫苦。
    原本以為去嶺南終於不用在老皇帝和小皇帝之間左右為難,沒想到嬴政竟然要隨行。
    嬴政也不禁想起之前嬴政假死離開鹹陽時,也是章邯和夏無且陪在左右。
    如今去嶺南,又是他二人。
    夏無且站在馬車旁,一臉愁容。
    他懷裏揣著趙淩親筆所書的醫囑,上麵詳細記載了如何監督始皇帝的起居,特別強調不準熬夜。
    夏無且心中叫苦不迭。
    他怎麽可能管得住這位千古一帝?
    嬴政會聽他的,那才奇了怪了。
    隨行的還有一位灰衣老者,那是嬴政的貼身護衛。
    此外,還有五百陷陣營將士,這些精銳全部身披重甲,手持這個時代最先進的***。
    趙淩特意安排他們隨行,既為保護嬴政的安全,也為清除嶺南的虎患。
    趙淩為這次出行費盡心思。
    他不僅將自己珍愛的大秦之鷹手槍和望遠鏡給了嬴政,還親自編寫了一些書籍,其中包括後世傳說能延年益壽的《五禽戲》。
    傳聞司馬懿就是憑借《五禽戲》硬生生熬死曹魏三代人的。
    不管有用沒用,讓嬴政練練總沒錯。
    晨光越來越亮,出發的時辰到了。
    趙淩走下台階,來到嬴政的馬車前,輕聲道:“父皇,一路保重。”
    車內傳來嬴政平靜的聲音:“治理好大秦,等為父回來看看你的成果。”
    趙淩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知道,按照曆史,嬴政可能隻剩一年多的壽命。
    但他也明白,對嬴政這樣的帝王而言,困在宮中安享晚年或許比死更難受。
    “起駕——”司禮官高聲喝道。
    車隊緩緩啟動,沿著鹹陽大道向南行去。趙淩站在原地,目送車隊漸行漸遠。
    馬車內,嬴政摩挲著兒子送的那把大秦之鷹,嘴角帶著笑意。
    他何嚐不知道兒子的擔憂?
    但他嬴政一生征戰,何時畏縮過?
    嶺南再險,能比當年在趙國為質時更險?
    瘴癘再毒,能比朝堂上的明槍暗箭更毒?
    他掀開車簾,回望漸漸遠去的鹹陽宮,輕聲道:“淩兒,倒也是為難你了。”
    他假死之後,趙淩才被迫當上這皇帝的,嬴政其實也看得出來,趙淩或許並不那麽想當皇帝。
    但各種新政已經在趙淩的決策下展開,趙淩退不了了,他也幫不了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