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藏在日記裏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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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寧靜的小村莊,錯落有致的農家小院被青山環繞,田野裏的麥浪隨風翻滾,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莊稼混合的質樸香氣。景辰家的小院,在村子的東頭,不大卻收拾得幹淨利落。院裏的棗樹上,青澀的棗子在陽光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等待著成熟的那一刻。
正值周末,午後的陽光熱烈而刺眼,蟬鳴在枝頭喧囂。景辰百無聊賴地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母親陳秀芸在一旁忙碌著手中的針線活。
輕聲喊道:“景辰,幫媽媽打掃一下家裏,家裏有好些天沒有打掃了。”
“好的,媽媽”。景辰應了一聲,起身從牆角拿起掃帚,開始認真地清掃起地麵。灰塵在陽光透過窗戶灑下的光柱中飛舞,他仔細地把每個角落的雜物都歸攏到一起。
當景辰挪動放在牆角的舊木箱時,一本略顯破舊的本子從木箱和牆壁的縫隙間掉落下來。本子的封皮是暗褐色的,邊角已經磨損,露出裏麵泛黃的紙張。景辰好奇地彎腰撿起,隻見封麵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日記”二字,他心裏一驚,這難道是父親的日記本?
父親常年在外務工,一年到頭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景辰對父親的印象,更多的是那個臨行前默默把一遝皺巴巴的錢塞給母親,然後摸摸他的頭,轉身離去的背影。
景辰小心翼翼地翻開那本略顯陳舊的日記本,仿佛它是一件珍貴的文物。第一頁的日期清晰地印在紙麵上,那是父親外出務工的第一年。
日記本裏的字跡工整而有力,每一筆每一劃都透露出父親的認真和用心。景辰逐字逐句地讀著,仿佛能聽到父親在耳邊輕聲訴說著當時的心情。
“今天,我離開了家,離開了老婆孩子,踏上了去城裏的路。”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著無盡的不舍和無奈。景辰想象著父親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著熟悉的景色漸漸遠去,心中該是怎樣的五味雜陳。
“不知道兒女們在家會不會聽話,秀芸一個人操持家裏,肯定很辛苦。”父親對家人的牽掛溢於言表,景辰的眼前浮現出母親忙碌的身影,她既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操持家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多掙點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句話充滿了父親對家庭的責任感和對未來的期許。景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紙張,感受著父親當時的心境,那是一種無奈與堅定交織的複雜情感。
今天已經是我和朋友們到縣城找務工夥計的第四天了,然而,我們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從家裏帶出來的錢也所剩無幾,這讓我們感到十分焦慮。
早上,我們隻買了幾顆饅頭充饑,然後繼續在縣城裏四處尋找工作機會。天空漸漸被烏雲籠罩,仿佛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果然,沒過多久,天空就下起了黃豆般大小的雨點,打在身上有些生疼。
我們幾個急忙跑到一處破舊的屋簷下躲雨,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心中不禁有些發愁。這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而我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決定從各自的口袋裏掏出一些錢來,看看能不能湊夠買兩把雨傘的錢。大家紛紛翻找著自己的口袋,把僅有的幾張紙幣和幾個硬幣都拿了出來,數了數,發現距離買兩把雨傘還差一點。就在我們感到有些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間,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嘿,你們幾個是不是正在湊錢買傘呀?”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們不由得一怔,隨即紛紛轉頭看去。
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賣雨傘的小販,他的攤位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雨傘,在雨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小販麵帶微笑地看著我們,似乎對我們的處境了如指掌。
我走過去問老板:“老板,這雨傘多少錢一把啊?”
老板微笑著回答到:“五塊錢一把”。
老板又補充到:“我看你們幾個是不是在湊錢,準備買雨傘呀?”
我聲音有點低沉的說道:“是的,老板,我們幾個出來好幾天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工作,身上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再沒找到工作的雨,就隻能回家了,這不今天剛出來找工作,就遇到了雨天,幾個人下著湊錢買兩把雨傘,這樣雨天找工作也方便些。”
老板看著我眉頭緊鎖,一臉狼狽的模樣,麵帶微笑的說:“平時我這雨傘都是買五塊錢一把,看著你們幾個也不容易,大家都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我按批發價,賣三塊錢一把給你們,你看你們能接受不?”
我連忙答應到:“好的,好的,謝謝老板,吉人自有天相,祝老板你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我心急如焚地把手伸進兜裏,摸索著那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這可是朋友們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錢啊!我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掏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丟其中的一張。
然後,我用雙手緊緊地握住這些錢,仿佛它們是無比珍貴的寶物一般。我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因為我知道這筆錢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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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地將雙手伸向前方,把錢輕輕地遞給了老板。在這一刻,我感覺時間都似乎凝固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我和老板之間的這一簡單動作。
老板的一個善意之舉,如同一束穿透雲層的暖陽,悄然驅散了我們連日來因找工作無門而籠罩心頭的陰霾。那些在異鄉街頭奔波的疲憊、在出租屋裏輾轉難眠的焦慮,在他遞來的溫熱茶水與鼓勵話語中漸漸消融。這份溫暖不僅浸潤著我們這些在外漂泊務工人的心房,更讓我們在陌生的城市裏,重新觸摸到了人與人之間最質樸的溫情,仿佛在寒風中握緊了一雙手,掌心的溫度足以抵禦所有的艱辛與迷茫。
或許是上天垂憐我們這幾個在異鄉奔波的遊子,又或是老板周身的暖意悄然漫延到了我們身上——今日傍晚時分,暮色剛給城市鍍上一層灰調,我們幾個便在招工點遇見了願意雇人的工頭。當那張寫著用工信息的紙張遞到手中時,指尖觸到的不僅是粗糙的紙紋,更是一絲久旱逢甘霖的慶幸。想起這些天在街巷間徘徊時,鞋底磨薄的焦慮、看著餘額漸少的惶然,此刻都化作了相視一笑裏的如釋重負,仿佛命運在按下暫停鍵後,終於又輕輕轉動了齒輪,讓我們在異鄉的燈火裏,尋到了繼續前行的支點。
再往後翻,日記裏的內容如同一幅幅畫麵展現在景辰眼前。每一頁都記錄著父親在工地上的辛勤勞作和生活的點滴。
“工地的活真累啊,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扛著重重的水泥袋,爬上高高的腳手架。”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景辰深刻地感受到了父親工作的艱辛。他仿佛看到父親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獨自一人艱難地扛起那沉甸甸的水泥袋,一步一步地爬上高聳的腳手架,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和堅持。
“今天不小心,手被鋼筋劃破了,流了好多血。”讀到這裏,景辰的心猛地一緊,他仿佛能感受到父親當時的疼痛。然而,父親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隻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就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勞動中。
“可不敢休息啊,這點傷不算啥,家裏還等著我寄錢回去呢。”這句話讓景辰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知道,父親為了這個家,為了他和母親,一直在默默承受著所有的壓力和困難。即使受傷了,父親也不敢休息,因為他知道家裏的生活還需要他的支撐。
景辰的眼前浮現出父親那粗糙的雙手,布滿了老繭和傷痕。那是多年辛勤勞作的印記,也是父親對家庭責任的堅守。他仿佛看到父親在烈日下,汗水濕透了衣衫,卻依然緊緊地握著工具,不停地勞作著。
景辰的鼻子一酸,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為父親的辛苦和付出感到心疼,也為自己曾經對父親的不理解而感到愧疚。這本日記讓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父親的偉大和家庭的重要性。
“今天發工資了,看著手裏薄薄的幾張紙幣,心裏有些失落。這點錢,除去寄給家裏的,自己能留下的不多。但想到老婆孩子能過得好一點,再辛苦也值得。”景辰知道,每次父親寄回家的錢,母親都省吃儉用,把大部分都花在了他的學習和生活上。自己平時還總是抱怨父親不陪在身邊,卻從未想過父親在外吃了這麽多苦。
日記裏還寫著父親對他成長的關注。“聽秀芸說,兒女們在家的表現都很怪,每天還會幫她打掃一下家裏,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計,我真高興。可惜我不在家,不能當麵誇誇他們。希望他們能繼續努力,將來有出息,別像我一樣,隻能幹些體力活。”景辰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滴落在日記本上,洇濕了字跡。原來,父親雖然不在身邊,卻時刻關心著他的一切。
景辰繼續翻看著,一篇日記讓他停住了目光。“今天在工地,看到一個孩子和他爸爸一起吃飯,那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突然特別想芷妍、芷雅和景辰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長高了沒,是不是還是那麽調皮。真想立刻回到家,抱抱他們。”景辰想起自己小時候,總是盼著父親回家,每次父親回來,他都會興奮地撲進父親的懷裏。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父親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一些小事和父親鬧別扭。
“前幾天,媳婦在電話裏說,孩子們問我什麽時候回家,我說忙完這陣就回。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真正忙完,工地的活一樁接一樁,我不敢停下來。孩子,別怪爸爸,爸爸也想多陪陪你們和媽媽。”景辰仿佛看到電話那頭父親疲憊又無奈的神情,他懊悔不已,自己為什麽沒有多體諒父親一些,為什麽總是抱怨父親不能陪伴在身邊,卻忽略了父親為這個家付出的艱辛。
時光荏苒,景辰沉浸在父親的日記世界裏,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整本日記都翻閱完畢。當最後一頁翻過,他緩緩地合上本子,就像小心翼翼地合上一段珍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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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緊緊地將日記本抱在懷中,感受著那紙張的溫度,仿佛這不僅僅是一本日記,更是父親那顆熾熱的心。他閉上眼睛,讓思緒在回憶的海洋中飄蕩,父親的身影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就在這時,母親陳秀芸走了過來。她原本是想看看景辰在做什麽,卻突然看到他淚流滿麵的樣子,不禁吃了一驚。母親快步走到景辰身邊,關切地問道:“孩子,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景辰眼眶微微發紅,輕聲對媽媽說:“今天收拾屋子時,我不小心翻開了爸爸去年外出打工的日記本。裏麵密密麻麻記著他在工地上比鋼筋劃破手掌的血痕、為了多掙點加班費連續熬夜的疲憊,還有舍不得吃葷菜隻啃饅頭的日子……可每次回家,他總是笑著說工地上夥食好、活兒輕鬆,連袖口磨破的線頭都偷偷藏在身後。原來他把所有的苦都咽進了肚子裏,生怕我們擔心。他總說自己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撐起我們這片天,卻從來沒說過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沉……”
陳秀芸輕輕摸了摸景辰的頭,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聲音裏帶著幾分欣慰:“我家景辰真是長大了,都能體諒爸爸的辛苦啦,媽媽打心眼裏為你高興。你看,你跟姐姐、妹妹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姐姐放學就主動幫著做飯,妹妹總把舍不得吃的糖果留給你們。爸媽啊,這輩子最大的盼頭,就是看著你們仨平平安安、順順當當,哪怕未來日子裏有風雨,隻要咱們一家人緊緊抱團,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兒。你們隻管往前闖,爸媽永遠是你們最堅實的後盾。”
陳秀芸輕輕拭去景辰臉頰殘留的淚痕,眼中滿是溫柔與慈愛,語重心長地安慰道:“辰兒啊,你要知道,家就像那堅固的避風港,不管你將來在外麵遇到多大的風浪,遭遇何種艱難險阻,隻要一想到家裏還有我們在牽掛著你,你就會從中汲取到源源不斷的動力。
咱們這個家,每一個成員都好比是拚圖中不可或缺的一塊,各自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平日裏,無論碰上什麽事兒,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辦法總比困難多。生活的道路不會總是一帆風順,難免會有感到疲憊不堪的時候,這時啊,家人之間的相互安慰與鼓勵,就是最好的良藥。
就像你爸,他在外辛苦務工,或是我去地裏忙活一天,回到家,看到一家人能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其樂融融地吃上一頓飯,那一天的勞累仿佛都煙消雲散了。要是在外麵不小心受了委屈,隻要一踏進家門,就能投入親人溫暖的懷抱,所有的難過也就沒那麽難以承受了。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無論何時何地,家永遠都是咱們最堅實的依靠,是最溫暖的避風港。以後啊,不管你在外麵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隻要回到家,爸爸媽媽永遠都會為你準備好熱氣騰騰的飯菜,等你回來。”
景辰聽著媽媽輕柔的話語,喉嚨裏堵著的那團酸澀漸漸化開,眼眶的滾燙也慢慢退去。陳秀芸的手掌還帶著洗衣粉的清香,一下下撫過他的發頂,像是春日裏拂過麥田的風,把那些積壓在心底的疼惜與自責都輕輕撫平。景辰靠在母親懷裏,聽著母親溫柔的安慰,悲傷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母親的話,像冬日裏的暖陽,讓他的心漸漸平靜。可他內心深處,那股愧疚與決心卻愈發強烈。
他在心裏默默發誓,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讓爸媽過上好日子。他仿佛看到未來,在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裏,父母悠閑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父親不用再扛著沉重的水泥袋,在烈日下揮汗如雨;母親也無需為生活瑣事操勞,能盡情享受悠閑時光。
他會帶父母去看外麵的世界,去他們一直向往卻沒時間去的地方。帶父親去看波瀾壯闊的大海,感受海風的輕撫;陪母親漫步在江南的水鄉小鎮,欣賞粉牆黛瓦、小橋流水。他要努力工作,給父母最好的生活,讓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不再讓他們承受生活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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