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趾趾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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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阮老大快步離去。
    寅時的梆子聲驚醒了阮老三。他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起身,卻已記不清昨晚自己說過的胡話。
    阮老大卻沒閑著,對陰影裏的侍從問道:"三爺昨夜可說了什麽?"
    "回稟家主,三爺醉話裏提到地字三號房,還說...說陳初該管那老頭叫爺爺。"
    青銅燭台突然被掃落在地。
    阮老大盯著跳動的燭火,突然低笑:"備二十匹快馬,要會講苗話的死士。"他扯下腰間玉佩摔在案上,"告訴柳州水師,該還當年的人情了。"
    幾個時辰後,二十個挑夫打扮的漢子混入崖州城。
    領頭的手裏提著竹籃,底層糯米糕下壓著柳州水師的調兵符——正是半年前阮老大送給水師提督的那枚。
    阮老三蹲在箭樓頂上啃甘蔗時,看見大哥帶著獵隊進山。晨霧裏,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突然與記憶中父親的臉重疊。
    "三爺不去打獵?"路過的苗女笑著打趣。
    "我哥說林子裏有瘴氣..."他吐出渣滓,後頸突然發涼——大哥的箭囊裏插著淬毒的響箭,這是要獵虎的架勢。
    當夜,阮家寨地牢傳來慘叫。阮老三衝進去時,正撞見大哥擦拭染血的匕首,腳邊躺著個被拔了舌頭的探子。
    "朝廷的狗。"阮老大笑著攬過他肩膀,"走,嚐嚐剛到的崖州荔枝。"
    阮老三被他掌心的血腥味嗆得發嘔,卻瞥見牆角竹筐裏露出半截眼熟的油紙——正是他托驛卒帶給陳初的那種。
    阮老三看見牆角竹筐裏的油紙時,就像被人迎麵潑了盆冰水——那是他親手包了桂花糕要驛卒送給陳初的油紙,並且當初夾雜了自己要給陳初的老人信息紙條,現在卻沾著血漬躺在自家地牢。
    "大哥你..."他猛地轉頭,正對上阮老大似笑非笑的臉。
    "三弟在崖州倒是交了不少朋友。"阮老大慢悠悠擦著匕首,"連驛卒的人也能請著幫忙。"
    “那驛卒?”阮老三不太相信地問道。
    “自然是我們的人!”阮老大笑道。
    這句“我們的人”卻讓阮老三從頭涼到腳,看來,自己在崖州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大哥看在眼裏,說是了如指掌恐怕也不為過!
    那麽,那位老人!
    "大哥..."他強壓惡心擠出笑容,"我想去祠堂給爹上炷香。"
    子時的祠堂陰風陣陣。阮老三跪在父親靈位前,忽然發現供桌下的青磚有新撬痕跡。他摸出酒壺佯裝醉倒,趁機用壺蓋撬開磚塊——裏麵竟藏著柳州水師的密信,日期正是他入獄那日。
    "三爺好興致。"陰影裏突然響起阮老大的聲音,"找這個?"他晃著手中信箋,火光映出"必要時可滅口"五個朱砂字。
    阮老三攥著從祠堂暗格找到的密信,指尖幾乎掐破信紙。
    那封寫著"必要時可滅口"的信箋,落款日期正是他被俘前三日——原來大哥早與柳州水師約定,一旦他失手被擒立即滅口。
    "三弟可知為何父親臨終前把家主之位傳我?"阮老大突然掀開供桌布幔,露出底下成箱的黃金,"因為我從不像你這般婦人之仁!"
    阮老三默默無言,阮老大歎息一聲,隨後也轉身走了。
    二十名死士潛入崖州城地字三號房時,老者正在用稻草編蚱蜢。
    "跟我們走!"領頭者甩出淬毒套索。
    老者卻慢悠悠舉起手中草編:"年輕人,看看屋頂。"
    死士們抬頭瞬間,十幾塊磁石從梁上轟然墜落——這是陳初上月新裝的防盜機關。
    所有鐵器被吸住的叮當聲裏,魏池功帶著弓弩手從暗道湧出:"自從上次阮武落入陷阱,許多阮家士兵被關押在牢中,大人早防著有人會劫重犯,地字區每間牢房都裝了這磁石玩意!"
    阮老大走後許久,阮老三終於清醒了過來,貌似,還真給陳初說中了,這個大哥,恐怕根本不把趾趾百姓放在心上!
    阮老三矛盾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趁夜盜走阮老大與柳州水師的往來賬冊。
    當然,阮老三的行為並沒有瞞得過阮老大的耳目。
    聽到侍從的回報時,阮老大海不知道二十名死士劫持老人的失敗,而是在想:等我把陳初的祖父掌握在手裏,陳初還不是要殺要剮隨我意?到時候自然算你一個大功勞。
    因此,阮老大苦笑著給手下下令,隻需要裝裝樣子攔截就行,不必真的攔阻老三。
    果然,阮老三在渡口被苗兵截住,苗兵卻也沒動真格,非要擒住他。
    一番躲躲藏藏,苗兵順勢放過了阮老三,隻是在阮老三手臂上隨意刺了一下。
    阮老三好不容易逃到崖州,卻發現腳步虛得要命。
    不對,這是中毒了!
    阮老三雖然心情天真,但到底經曆過的事情不少,很快察覺到了不對。
    這毒,似乎是傳說中的“千機變”!阮氏秘製,卻隻有老大學過!
    阮老三扶著城牆踉蹌前行,月光在青磚上拖出扭曲的黑影。
    他低頭看著手臂發紫的傷口,突然想起兒時大哥教他辨毒的場景——"千機變的解藥,需用至親之血做藥引......"
    原來大哥早算準他走投無路時隻能回來求血。
    "什麽人!"城頭傳來暴喝,火把照亮他慘白的臉。
    當竇小龍背著他衝進簽押房時,陳初正在批閱公文。燭火搖曳間,阮老三渙散的瞳孔突然收縮:"地字三號房...你祖父......"
    陳初手中朱筆啪嗒墜地:"你說什麽?"
    帶著滿腔的疑問,陳初快步走到阮老三身旁,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阮老三。
    阮老三倒在陳初懷裏時,喉間已泛著黑血泡沫。
    他抓住陳初衣襟的手指節發白,眼裏迸出最後一絲清明:"地字三號房...牛家村...你祖父......"話未說完,一口血沫噴在陳初袖口的銀鎖紋繡上。
    "什麽牛家村?"陳初猛地攥緊他手腕,卻見對方瞳孔已然渙散。
    那夜審訊阮老三時,他曾隨口提過祖籍禹城牛家村——這醉鬼竟記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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