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寧哪還敢說什麽，反應過來後，拉著宋知若的手搖晃：“知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啪”！宋知若甩開她的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小寶打的，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你可以衝著我來，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憑什麽這麽對他！”
    宋婉寧捂著臉，一臉怨毒，卻又什麽都不敢說。
    裴越這才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的校方負責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你躲那裏做什麽？”
    張院長：……
    我臉疼！
    隻是，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
    裴越臉色驀地一沉，涼涼道：
    “張院長，以後替誰辦事，就找誰拿錢，裴氏的錢，可不是白給的！”
    張院長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滑落。
    裴氏每年都給學校捐一億，全是裴越簽字。
    這個魔王，得罪不得。
    他連連點頭，話都說不利索：“是... 是，裴總教訓得是，宋小姐，都不起，是我們沒弄清楚事情原委，冤枉你了！”
    說著，他深深朝宋知若鞠了一躬。
    宋知若：……
    倒也不必如此！
    宋婉寧眼底卻一片嫉恨。
    憑什麽自己丟這麽大的臉，她卻被所有人捧著！
    走出行政樓，宋知若盯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若有所思。
    “高興點了嗎？”
    頭頂突然傳來低沉的嗓音。
    她猛地抬頭，就撞進裴越深邃的眼眸裏。
    被他眼中的認真震住。
    那裏麵沒有平日的疏離，倒像是藏著團燃燒的火，要將她的防備燒個幹淨。
    宋知若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出氣。
    可蘇冉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不要跟閨蜜男朋友走得太近。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盡量用輕鬆的語調說道：
    “今天謝謝裴總！我知道，你是因為蘇冉才幫我，等你和蘇冉結婚，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保證讓你們也……” 一舉得男。
    話說到一半。
    那四個字猶如燙嘴一般，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女孩避嫌的動作，讓裴越眉頭微皺。
    他往前一步，又被宋知若慌亂地躲開。
    裴越無奈歎了口氣：
    “蘇冉是 R 博士的助理，我和蘇冉，隻是為了奶奶的藥才達成的交易，假的。”
    裴越的聲音低沉有力，字字如砸在她心上。
    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隔著一層冰冷的隔閡。
    如今他卻像突然撕開偽裝，將最熾熱的一麵展露無遺。
    宋知若的心猛地一顫，複雜的情緒翻湧而上。
    她別開眼，不敢直視裴越的目光。
    忽地又想起裴越剛剛說，就算被她利用也心甘情願。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回到家，宋知若抱著小寶柔軟的身體，心裏才有了點實感。
    想起小寶說，裴越一直坐在沙發上想自己，心情更加複雜。她忍不住問小寶：
    “寶貝，你爸爸…… 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寶語氣天真：“不知道！”
    宋知若：……
    她不禁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
    小寶雖與眾不同。
    可到底隻是個三歲的孩子。
    他有超強的記憶力，卻跟普通小孩一樣，這個年紀根本理解不了大人複雜的情感。
    宋知若憐愛地揉著他的小軟毛。
    又想起小寶說，從來沒有見過蘇冉。
    難道蘇冉一語成讖，真的因為裴越和自己鬧翻了，再也不往來。
    所以小寶才沒見過她？
    這一下，宋知若更加心亂如麻！
    這時，小寶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靠進宋知若懷裏，眼神裏滿是疲憊。
    “寶寶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宋知若緊張地問道。
    小寶乖巧地搖了搖頭：
    “沒事的，媽媽，我就是想睡覺。”
    蘇冉從廚房走出來，擦了擦手：
    “肯定是白天在實驗室玩得太累了，小孩子精力消耗快。”
    宋知若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公司兩邊跑，白天小寶都是跟著蘇冉去實驗室。
    宋知若點了點頭。
    有心和她說裴越的事，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跟裴越真的隻是假裝情侶嗎？
    為什麽要這麽做？
    而且，蘇冉做事一向周全。
    但是，她今天突然帶孩子去學校。
    就好像……是故意讓小寶曝光在眾人麵前一樣。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對小寶是多大的傷害嗎。
    蘇冉不知道為什麽，也沒有說話。
    一時，廳裏隻剩下三人沉默的呼吸聲。
    空氣安靜得詭異。
    一會兒，宋知若扯了扯嘴角說道：
    “我帶小寶上樓睡覺。”
    抱著孩子匆匆上樓。
    她沒看到。
    在她身後，蘇冉的眼神一下變得陰鷙。
    手指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擺。
    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裏。
    第二天上班，路過外麵的進口超市時，宋知若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她盯著貨架上裴越常喝的黑咖啡，手指懸在包裝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了兩盒放進購物籃。
    這個舉動讓她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之前，一直告誡自己要遠離這個男人！
    宋知若今天先去的實驗室。
    站在工作台前，她機械地調配著試劑。
    明明平時最讓她沉浸的工作，今天卻始終有點心不在焉。
    小艾在旁邊嘰嘰喳喳說著新實驗方案，她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實驗台上的微型機器人。
    那是小寶最喜歡的玩具。
    她突然想起，裴越說要和小寶培養感情。
    心跳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加快。
    “知知姐？” 小艾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不舒服？”
    宋知若強扯出一抹笑：
    “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
    她放下手中的試管，從包裏掏出那兩盒黑咖啡，“你叫個同城快遞，幫我…… 把這個，送到裴氏集團，給，裴越。”
    話一出口，她卻像做了什麽壞事一樣，耳根瞬間紅透。
    小艾瞪大眼睛，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知知姐！你居然給裴總送咖啡？！”
    “別亂說！” 宋知若慌亂地解釋，“就是... 就是上次他幫過我，禮尚往來而已！”
    可她自己都沒發現，說這話時，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弧度。
    小艾走後。
    宋知若盯著空蕩蕩的桌麵，突然意識到自己開始在意裴越。這個認知讓她既心慌又期。
    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多年，突然看到一絲光亮。
    既害怕那是幻影。
    又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
    裴氏。
    陶原推門進去的時候，裴越正在看國外的一個並購案。
    對方獅子大開口，價錢一直談不攏。
    裴越讓人查了這家公司，從創立到現在的所有資料，試圖從裏麵找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這個並購案關係到，裴氏整個海外市場的推進。
    他務必要在今天拿下來。
    因此，看到陶原拿進來的是兩盒咖啡時，他眉眼一沉，一霎山雨欲來。
    陶原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把咖啡遞過去保命：
    “是... 是宋知若讓人送來的。“
    裴越指尖一頓，鋼筆在文件上劃出一道細微的墨跡。
    “你說，誰送的？“ 他沒抬頭，聲音卻比平時低了半度。
    “宋，宋知若！”
    裴越沒再說話，隻是將咖啡盒拿在手裏摩挲。
    這是他常喝的牌子，苦澀中帶著堅果的餘韻。
    整個裴氏，隻有陶原知道他喜歡喝這種不帶任何調味的黑咖啡。
    她怎麽會知道？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裴越就拿起西裝，搭在自己的臂彎：
    “ 備車！”
    陶原一臉不明所以：
    “總裁，你要出去？”
    裴越：“嗯，新投資的機器人公司我還沒去看過，過去看看。”
    新投資的機器人公司。
    不就是宋知若的公司嗎？
    這到底是去看機器人還是去看人啊。
    不是，總裁不是在看並購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