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沒事？
    “什麽叫別擔心？”
    溫小柔看著他倆跟沒事人一樣，忽然就覺著荒唐。
    “你們怎麽變這樣了？長盛都被打得生死不明了，你們還坐著！”
    “呃，那要不然……我站起來？”
    老五話剛出口，就接收到溫小柔凶悍的眼神，忙改口：
    “那要不，送衛生院去？”
    也隻能是去衛生院了。
    溫小柔接受了這個提議。
    但問題也來了，怎麽去？
    “別看我，我反正不會背這龜孫子去的！你們看看這石頭……”
    老五將錐子一樣的石頭撿起來仔細遞到她們眼前。
    “這孫子剛才是奔著要我的命來的！要不是嫂子及時製止，這石頭再往前一寸，我這太陽穴都被紮穿了！”
    身為大院子弟，從小到大打架跟吃飯似的尋常。
    要麽將人打得嗷嗷叫，要麽被人打得嗷嗷叫。
    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魏長盛這種，一交手就奔著弄死人命來的。
    這種毒辣的陰險小人，還想讓他背著上衛生院？
    tui！
    “長盛確實有不對的，但齊小羽你就沒錯嗎？
    明明是你先無緣無故跑過來打他的！
    難道不該怪你自己嗎？”
    “能怪別人的事，我為什麽要怪自己？”
    老五哼了聲，有些委屈。
    “再說了，我打他有什麽錯？他對你動手動腳，還對你說那種屁話，這不是欺負你麽？”
    這話一出，溫小柔呼吸猛的一窒。
    難堪的情緒洶湧而來。
    她沒想到，大白天在公眾場合和魏長盛的親密接觸……竟然被看見了。
    她也是有廉恥心的，也知道那樣不對……
    但由於地處偏僻，她還是心存僥幸。
    覺得沒人看見，是不是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但老五的揭露，讓她感覺自己見不得光的醜事都被暴露在太陽底下批鬥了一樣。
    “……你別管，這是我的私事。”溫小柔別過頭，不看他。
    “你這話什麽意思？”
    老五不可置信，“你可別說他那樣你還由著他啊？他說的什麽狗屁東西？他說讓你放下一切尊嚴，我放他的……”
    “別說了！你別說了！”
    “是我願意的，是我活該，是我不檢點，行了吧！”
    隨著這句話被吼出來，老五忽的就失去了聲音。
    一時之間，場麵安靜了幾秒。
    通過兩人你來我往的爭吵，後麵才找過來的宋幼幼也終於聽懂大概發生了什麽。
    “小柔，我們是你的朋友。”
    宋幼幼一句話，就讓溫小柔瀕臨崩潰的情緒穩定了回來。
    她忍不住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我知道你們是我朋友，也知道你們肯定是為了我好，但長盛他……”
    “魏長盛和宋寶珠是同一個村的。”
    “啊？”
    話題轉得有些快，溫小柔有些茫然地看向好友。
    宋幼幼繼續道：
    “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在華僑商店的事嗎？
    那時候，魏長盛表現得是跟宋寶珠不認識的。
    可今天老五在戶口遷移檔案那裏卻查到，這兩人是同村的。
    你不覺得這很不合理嗎？
    而且，又是那麽的湊巧，剛好是在宋寶珠被認回來不久，魏長盛也恰巧在街上遇到魏母，恰巧掉出信物，然後被認了回來。”
    溫小柔咽了咽口水，腦袋一時宕機。
    “所以呢？”
    “所以，我合理懷疑魏長盛宋寶珠之間，有問題。”
    “……這也說明不了他們之間就一定有問題吧？”溫小柔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說不定是他們兩人覺得以前是農村人，不想被別人知道，所以故意裝不認識。又或者他們村子太大了，確實不熟，這都有可能不是嗎？”
    “溫小柔，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老五都聽不下去了，“那龜孫子是不是給你下迷魂藥了？他都還沒否認，你就著急地給他找借口！”
    確實是借口，而且很牽強。
    在宋幼幼的記憶中，自己這個好友向來恩怨分明的，也不是糊塗人。
    沒想到現在會說出這麽牽強的借口來給魏長盛開脫。
    知道歸知道，宋幼幼也沒有強加自己的觀點在她身上。
    “他們是因為什麽裝作不認識，這個不重要。
    因為繼續查下去就能清楚了，但我怕他們是衝你……”
    “草啊……剛剛誰、誰他媽偷襲……老子……”
    被遺忘的魏長盛在這時悠悠轉醒了。
    溫小柔剛有點恢複思考的腦子頓時中斷了，忙撲到魏長盛身邊，關心地問：
    “長盛，你醒了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腦子沒事吧？”
    老五嘖了聲，“一醒過來就不忘罵罵咧咧，腦子能有什麽事？我看他腦子清醒得可怕！”
    視線移到聲源處，魏長盛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莫名其妙打他的男人，接著，他的視線又往旁邊移了兩寸。
    “宋幼幼？”魏長盛恍然，“這男的和你是一夥的？所以，剛剛偷襲砸我腦袋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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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宋幼幼老實巴交認領。
    魏長盛：……竟然還敢承認！
    “那你為什麽砸我？！！”
    這小娘們下手真他娘的重！
    “我跟你說，今兒這事沒完，就算你是小柔的朋友也不好使！”
    “龜孫子你跟誰倆呢！”
    老五豁然站了起來，氣勢凜然地俯視著半躺在地上的魏長盛。
    雙手撂起袖子就要幹他。
    “喂！你個瘋子，你想幹嘛？！”
    魏長盛趕緊往後縮了縮。
    這個瘋男人！
    他又不是讓他賠償，他出啥頭啊！
    宋幼幼怕老五一拳下去真要搞出人命，見狀趕緊將人拉住，然後轉頭問：
    “魏長盛，那你想怎麽樣？”
    嗬？知道怕了？
    見宋幼幼主動問起賠償，在華僑商店見識過她財力的魏長盛正想獅子大開口。
    卻見她輕悠悠地加了句：
    “我勸你想好再說，要是說得不對，我手一抖沒拉住老五，你被揍死了可不怨別人。”
    魏長盛：……他怎麽覺得這好像是個威脅？
    還不等他說話，隻聽那個輕悠悠的聲音繼續道：
    “哦對了，要實在不行，要不你就報警抓我吧。
    要是警察來了，我也正好舉報你對我家小柔耍流氓。
    讓你去蹲監獄，拉去遊街。”
    “……”要是說剛才還在懷疑，那現在魏長盛就已經確認了。
    她就是在威脅他！
    可他娘的，這個威脅他還真就怕。
    他才回到魏家，好日子還沒享受夠，可不能著了道！
    “那你總不能一點醫藥費不賠吧？你那你大石頭砸我，要不是我腦袋夠硬，估計現在人都走了好一會了。”
    等等。
    腦袋……
    提起這個詞兒，魏長盛才忽然記起來自己腦殼痛。
    “嘶……我的頭……”
    他伸手摸了摸，下一秒，老公雞成精般的尖叫響徹雲霄。
    “啊——”
    “血！好多血！我的頭出了好多血！”
    魏長盛看著摸了一手的血，手抖得跟被電擊了一樣。
    老五揉了揉耳朵，有些嫌棄地傳授經驗：“你手上那血都凝了的，說明血止住了，去包紮一下不就行了。”
    “切，手段那麽狠辣，還以為你多麽有經驗呢，結果被砸了個腦袋就嚷成這樣。”
    老五的話，那是一句都沒進到魏長盛的腦子裏。
    在村裏打架都是他打別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被打破腦袋，他能有什麽經驗？
    他現在也顧不上什麽賠不賠償的問題了。
    滿腦都是恐懼。
    “小柔你快救我小柔！”
    “快，快送我去看醫生！”
    “我還不能死！”
    “我才回到城裏過上好日子，我還不能死！”
    他將身體的重量全然依靠在溫小柔身上，然後小心翼翼，又步履急切地往附近的衛生院去了。
    老五一句‘他傷的是頭又不是腳’都沒來得及說出去，人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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