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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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的鞋跟剛要踏上甬道的第一塊青石板,後頸突然泛起一陣寒毛倒豎的刺痛。
    他腳步猛地頓住,懷裏的蘇婉被帶得輕顫,額頭蹭過他下巴時,他能清晰感覺到她睫毛上還凝著未幹的血珠。"怎麽了?"蘇婉聲音發啞,受傷的手卻仍緊緊攥著他衣角。
    "有人說話。"林默喉結滾動,目光如刀般掃過石室角落。
    那聲音像浸在深潭裏的古鍾,帶著空蒙蒙的回響,卻又分明是韓無涯的音色"你們真的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蘇婉猛地抬頭,林默能感覺到她發頂的溫度透過自己下巴傳來。
    兩人同時轉頭,便看見本該早已故去的老相師正站在鎖龍台旁。
    他的身影像被水浸過的黃紙,半透明的輪廓裏能看見背後金紅珠子流轉的光,連眼角的皺紋都泛著淡青色的虛影。
    "韓老前輩?"蘇婉脫口而出,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林默掌心。
    她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沒了血色,卻仍強撐著要從他懷裏起來——考古學家對未知的敏銳,讓她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的急切。
    林默沒鬆手,手臂反而又緊了緊。
    他盯著那道虛影,後槽牙輕輕咬了咬。
    韓無涯的筆記裏提過,相師瀕死時若以心血祭魂,能留一縷殘識在重要之地。
    可這殘識該如燭火般微弱才是,眼前這道虛影卻分明帶著某種"看盡全局"的從容,連說話時的氣音都穩得像山岩。
    "小友莫要緊張。"韓無涯似乎看出他的戒備,虛手撫了撫腰間——那是他生前總摸的羅盤位置,"老夫這神魂能留到今日,全因這皇陵地脈養著。"他的目光掃過林默懷裏的蘇婉,又落在金紅珠子上,"白雪那丫頭的封魂印,倒是意外替老夫續了三分元氣。"
    蘇婉攥著林默的手突然收緊。
    她注意到韓無涯說"白雪"時,虛影的指尖微微發顫,像在觸碰什麽不存在的東西。"您說"一切隻是開始""她咳嗽兩聲,血沫濺在林默衣襟上,"是什麽意思?"
    "當年我追著燭九陰的怨氣進這皇陵,本以為是尋一處帝王陵寢鎮邪。"韓無涯的身影開始緩緩飄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風推著,"可等我走到最深處看到的不是龍槨鳳棺,而是刻滿星圖的青銅巨門。
    門後傳來的氣數比我見過的所有王朝都古老。"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白雪塞給他的虎符殘片,此刻正貼著他心口發燙——那虎符上的紋路,確實不似秦漢製式。"您是說,這皇陵"
    "是座"蓋子"。"韓無涯打斷他,虛影的透明度又深了幾分,"有人用帝王陵的風水局,把更古老的東西封在下麵。
    燭九陰的怨氣、噬天陣的凶煞,都是這蓋子上的鎖。"他突然笑了,眼角的虛影泛起暖意,"當年我不敢說,怕引動蓋子上的禁術。
    可如今白雪用命燒了封魂印,蓋子上的鎖鬆了。"
    蘇婉的呼吸陡然急促。
    作為考古學家,她太清楚"更古老的文明遺跡"意味著什麽——那可能是顛覆現有曆史的發現,也可能是
    "您是說,下麵還有"她話沒說完,便被林默用指節輕輕抵住唇。
    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汗,混著未幹的血,在兩人交握處洇出濕熱的痕跡。
    "該說的老夫都說了。"韓無涯的虛影開始碎片化,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記住,最深處的青銅門莫要輕易觸碰。"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怕被什麽聽見,"還有那門後的東西,要找的不是"鑰匙",是"活祭"。"
    "老前輩!"林默抱著蘇婉衝過去,卻隻能穿過那片虛影。
    他指尖觸到鎖龍台的石頭時,韓無涯的最後半句話剛好消散在空氣裏"白雪的光是"
    石室重新陷入寂靜,隻有金紅珠子還在嗡鳴。
    蘇婉仰頭看他,睫毛上的血珠晃了晃,落進他鎖骨"他說的是真的?"
    林默沒說話。
    他低頭凝視懷裏的人,蘇婉的星圖印記已徹底消退,可她眼底的光比任何印記都亮。
    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指腹卻在她冰涼的臉頰上頓住——虎符殘片在他心口燙得厲害,像在催促什麽。
    "去最深處。"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啞得像砂紙擦過青銅,"韓老爺子說得對,這不是結束。"
    蘇婉沒問為什麽,隻是將臉往他懷裏蹭了蹭。
    她的傷還在痛,可此刻比疼痛更清晰的,是林默心跳透過衣襟傳來的震動——一下,兩下,像在應和某種古老的節奏。
    林默深吸口氣,將蘇婉往上托了托。
    他的目光掃過金紅珠子,那絲金紅流螢仍在盤旋,像在替白雪看著他們。
    當他的視線掠過鎖龍台裂縫時,忽然發現原本被金網籠罩的燭九陰影子,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細縫。
    黑暗從縫裏滲出來,很慢,卻帶著某種饑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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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喉結動了動。
    他低頭吻了吻蘇婉發頂,手悄悄按在眉心——那裏還留著白雪記憶鑽進時的溫熱。
    "天機之眼。"他在心裏默念。
    當金紅的光在眼底炸開時,他看見整個石室的氣數都在流動。
    而在最深處的黑暗裏,有團灰蒙蒙的東西正在蠕動,像是在等什麽人。
    林默的瞳孔被金紅光芒填滿時,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天機之眼撕開的不僅是黑暗,更是層層疊疊的氣數亂流——那些原本纏繞在鎖龍台的青黑煞氣正像活物般蜷縮,而在更深處,在青石板下三指厚的岩層裏,有團灰霧正以詭異的螺旋狀翻湧,每一次蠕動都扯動著他心口的虎符殘片發燙。
    "看到什麽了?"蘇婉的聲音貼著他頸側,帶著血鏽味的呼吸掃過他耳垂。
    她受傷的手仍攥著他袖口,指節因用力泛白,卻沒敢再問第二遍——林默緊繃的下頜線、眼底翻湧的金紅,都在告訴她答案絕不輕鬆。
    "地底下有東西。"林默喉結滾動,將蘇婉往懷裏又攏了攏。
    他能感覺到她後背的傷處隔著布料滲出血來,黏糊糊的,卻比不過心口那股灼燒感。
    韓無涯說皇陵是"蓋子",此刻看來,這蓋子底下壓著的哪是普通遺跡?
    那團灰霧裏翻湧的氣數,比他在拍賣會上見過的千年古玉更沉,比白雪魂飛前的封魂印更腥。
    蘇婉突然抬起頭,沾血的睫毛掃過他下巴"是韓老前輩說的青銅門?"
    林默沒答話。
    他的天機之眼正沿著灰霧的軌跡往上溯源,直到撞進角落那尊半人高的石雕像——那是尊雙手抱碑的守墓俑,衣紋剝落得看不出朝代,可此刻在金紅視線下,它胸腔位置正滲出細如蛛絲的青光,像根無形的線,牽著地底那團灰霧。
    "雕像。"他低喝一聲,抱著蘇婉往角落挪動。
    蘇婉的傷腿在青石板上擦過,疼得她倒抽冷氣,卻死死咬著唇沒出聲——考古學家的直覺告訴她,這尊被他們忽略了三回的守墓俑,此刻正散發著與皇陵其他石俑截然不同的"活著"的氣息。
    當林默的指尖即將觸到守墓俑胸口時,整個石室突然發出悶雷般的轟鳴。
    蘇婉驚呼一聲,本能地攥住林默後頸的發。
    林默的天機之眼被這震動震得幾乎潰散,卻在視線模糊前捕捉到關鍵——守墓俑的雙眼突然泛起幽藍,原本閉合的嘴唇裂開一道細縫,露出裏麵刻著的星圖紋路。
    "小心!"他旋身將蘇婉護在身後,後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下一秒,刺目的白光從守墓俑心口炸開,像把燒紅的刀劈開空氣。
    林默眯起眼,看見白光裏有青銅齒輪轉動的影子,聽見地底傳來鐵鏈崩斷的脆響——那是韓無涯說的"鎖"在鬆脫。
    蘇婉的指甲掐進他肩膀"林默!"
    白光來得快去得更快。
    等林默的視線重新清晰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懸空的青銅棧道上。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上方垂著無數碗口粗的青銅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塊刻滿符文的巨石,正隨著他們的出現輕輕搖晃。
    而在正前方,一扇足有十丈高的青銅巨門巍然矗立,門身布滿的星圖與蘇婉曾研究過的商周星象圖重疊又錯開,門縫裏滲出的寒氣裹著某種腐朽又鮮活的氣息,直往人骨頭裏鑽。
    "這是"蘇婉的聲音發顫,卻帶著考古學家特有的灼熱。
    她掙開林默的懷抱,往前走了兩步,指尖幾乎要碰到青銅門。
    "別碰!"林默拽住她手腕,虎口抵著她脈搏——跳得太快,快得不正常。
    他的天機之眼仍未收斂,這才看見那些垂落的青銅鎖鏈上,每道符文都纏著一縷淡金色的魂光,其中最粗的那根鎖鏈上,魂光的輪廓竟與韓無涯有七分相似。
    "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蒼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像無數人同時開口。
    林默猛地轉頭,卻隻看見棧道盡頭的石壁上,韓無涯的虛影正在消散,最後那縷光沒入青銅門的門縫,像顆被吞掉的星子。
    蘇婉突然攥緊他的手。
    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卻指向他們腳邊——方才的守墓俑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此刻正趴在棧道邊緣,雙眼幽藍如燭火,嘴咧到耳根,露出滿嘴星圖刻紋的"牙齒"。
    "林默,"蘇婉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它在笑。"
    林默的呼吸驟然停滯。
    他低頭看向自己心口——虎符殘片燙得幾乎要穿透衣物,而在殘片下,白雪記憶鑽進時的熱意正順著血管往上湧,在他眉心凝成一團火。
    與此同時,青銅門後傳來悶響,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翻身。
    "退。"他拽著蘇婉往後挪了兩步,目光卻死死鎖著青銅門。
    天機之眼裏,門後的氣數翻湧得更厲害了,灰霧中隱約能看見影子——不是人,不是獸,是無數糾纏的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拴著個發光的東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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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祭。"林默脫口而出。
    韓無涯最後的警告突然在耳邊炸響,他想起石室裏那道從燭九陰影子裏滲出的黑暗,想起白雪魂飛前眼裏的光。
    原來最深處的青銅門要的不是鑰匙,是拿活人的氣數當燃料,而他們現在,正站在燃料堆的最頂端。
    蘇婉突然扯了扯他袖子。
    她的視線落在青銅門下方,那裏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刻的小字,筆畫還帶著新鮮的銅屑"以血為引,以命為契"。
    "現在怎麽辦?"她仰起臉,眼底的光比任何星圖都亮,"你說過,這不是結束。"
    林默望著她染血的衣襟,望著她發間沾著的石室青灰,突然笑了。
    他鬆開她的手,卻將她鬢角碎發別到耳後"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在古玩市場給你看相?"
    蘇婉一怔"你說我有帝王星運。"
    "現在改了。"林默指尖撫過她眼角未幹的血珠,"你有破局星運。"
    他轉身走向青銅門,虎符殘片在胸口燙出紅痕。
    天機之眼裏,那些垂落的青銅鎖鏈突然泛起金光,韓無涯的魂光從鎖鏈裏鑽出來,衝他點了點頭。
    而在更深處,灰霧裏的影子不再蠕動,反而退開了些,像在忌憚什麽。
    "跟緊我。"林默回頭,金紅眼底翻湧著從未有過的銳光,"我們要掀了這蓋子。"
    蘇婉沒有猶豫。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將背包甩到肩上——裏麵裝著她從石室帶出來的金紅珠子,此刻正發出嗡嗡的共鳴。
    當她的指尖碰到林默後背時,青銅門突然發出轟鳴,門縫裏滲出的寒氣凝成白霧,在兩人腳邊聚成一行字"歡迎來到真相。"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深淵裏,那尊守墓俑的嘴角咧得更開了。
    它的手指摳進青銅棧道,指甲縫裏滲出的不是石粉,是黑得發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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