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奪鼎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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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廳的水晶燈在白光中炸裂成星芒,韓鋒掌心的羊脂玉佩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不是緊張,是興奮。
從三天前在沈家老宅窺見那枚刻著螺旋紋的玉簡起,他就在等這一刻。
"封鎖所有出口!"沈墨白的吼聲響得像破鑼,金絲眼鏡歪在鼻尖,脖頸青筋暴起如蚯蚓。
他一把拽住最近的侍應生衣領,袖扣上的翡翠被捏得哢嗒作響,"陳叔!
帶安保隊把這雜種困死在廳裏!"
陳叔的手已經按上耳麥,六品相師的氣場壓得空氣發悶。
但他剛要開口,韓鋒突然反手將玉佩拍在桌麵。
符紙撕裂的脆響混著玉佩嗡鳴,一道青灰色符光"唰"地竄向穹頂——那是他淩晨三點趁沈家人換班時,用朱砂混著雄雞血畫在房梁的"風水擾亂符"。
整座大廳的溫度驟降十度。
白雪原本搭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緊,繡著銀線的旗袍下擺被扯出褶皺。
她盯著自己指尖凝結的冰霜——方才還能操控的氣運流,此刻像被攪亂的墨汁,在韓鋒身周形成亂流漩渦。"他什麽時候"她咬碎銀牙,八品相師的威壓險些破體而出,卻又生生壓下——真鼎還沒到手,不能暴露底牌。
"跟我來!"韓鋒扯住林月手腕。
那姑娘的指甲早就在掌心掐出月牙印,聽見他的低喝,睫毛猛地一顫,發間珍珠簪子晃了晃,"沈少在鼎裏封了半塊玄鐵令,他們要開"
"砰!"
後台鐵門被安保隊的防暴盾撞開。
陳叔舉著電擊棒衝在最前,警棍上的藍光映得他臉色發青。
韓鋒反手甩出第二張符紙,符火"轟"地炸開,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火牆。
林月的話被熱浪截斷,她拽著韓鋒往儲物間跑,發尾掃過他耳畔"鼎被白姐的人用黑布裹走了,十分鍾前從貨梯下去的!"
儲物間的鎖眼還插著半截剪斷的鐵絲。
韓鋒踢開地上的泡沫箱,檀香木案幾上隻剩一圈圓形的灰印——那是真鼎原本的位置。
他閉眼運轉天機之眼,識海裏立刻浮起暗紅色的氣運軌跡像一條被踩斷的蛇,從案幾延伸到牆角通風口,又順著管道爬向地下車庫。
"是黑色邁巴赫,車牌尾數713。"林月扒著通風口往下看,珍珠耳環在陰影裏閃了閃,"白姐的車,我見過。"
韓鋒的指節抵在通風口邊緣,能摸到金屬管壁殘留的體溫。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睛發亮——氣運軌跡的末端不是往市區,而是朝城郊去的。
那裏有座唐朝古廟遺址,半年前他陪蘇婉考察時,在斷碑上見過"鎮龍鼎"三個字。
"走。"他拽著林月鑽進通風管,鐵鏽味嗆得人鼻酸,"他們要去開鎮龍鎖。"
"韓鋒!"
追喊聲從儲物間傳來。
沈墨白踹翻了泡沫箱,金絲眼鏡不知去向,眼裏紅得像浸了血。
他抓起案幾上的銅鎮紙砸向通風口,金屬撞擊聲在管道裏激起悶響"敢動沈家的鼎?
老子把你碎屍喂狗!"
韓鋒在管道裏跑得更快了。
他能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能感覺到沈墨白的陰鷙氣運像條毒蛇,正順著管道追上來。
但當他鑽出通風口,看見地下車庫那輛正加速駛離的黑色轎車時,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就讓他們追吧。
等鎮龍鎖開的那一刻,沈墨白才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局中人。
而此刻,在拍賣廳二樓的監控室裏,陸小棠攥著的監控錄像帶"哢"地斷裂。
她望著屏幕裏韓鋒鑽進通風管的背影,又看了眼牆角還在冒煙的符紙,手指緩緩撫上頸間的青銅吊墜——那是師傅臨終前塞給她的,說是能避"天機子"的劫。
"天機子"她對著空無一人的監控室輕聲呢喃,吊墜突然燙得灼人,"原來真的存在。"
另一邊,沈墨白扯掉染了灰的西裝外套,抄起安保隊的防暴槍。
他望著車庫方向揚起的塵土,喉結滾動著咽下血沫——鼎裏不僅有沈家的秘密,還有他用來繼承家主之位的玄鐵令。
"備車。"他對著耳麥低吼,槍管在掌心壓出紅印,"所有能調動的人,跟我去城郊。"
夜風卷著塵土灌進車窗,他望著後視鏡裏逐漸遠去的拍賣廳,突然想起韓鋒最後那抹笑意。
那笑意像根刺,紮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局,還沒結束。
黑色邁巴赫的尾燈在夜色裏拉出兩道猩紅軌跡,韓鋒單手扣住通風管邊緣借力躍下,落地時帶起一片碎石。
林月跟在他身後,珍珠簪子不知何時散了,長發被風扯得亂舞"前麵三公裏是廢棄工地,我知道有條小路能抄近道!"
"沈墨白的車隊五分鍾內到。"韓鋒抹了把臉上的汗,天機之眼掃過身後——七輛改裝越野車正碾著黃土狂奔,最前頭那輛副駕上,沈墨白握著防暴槍的手背青筋暴起,槍口還在往下滴著他方才砸傷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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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引他們走主路,我去工地布陣。"韓鋒把林月往左側推了把,指尖快速在她掌心畫了個"止"字,"記住,聞到艾草味就往東南跑,沈家人的羅盤會被我攪亂。"
林月咬著唇點頭,轉身時裙擺掃過路邊野蒿,帶起一串細碎的響。
韓鋒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灌木叢後,這才貓腰衝進工地。
鋼筋水泥的陰影裏,他摸到腰間裝著朱砂的鹿皮袋——淩晨在拍賣廳畫符時,他就留了半袋混著蟬蛻的朱砂粉,此刻正撒在工地的八個方位。
"嗡——"
第一輛越野車的遠光燈刺破黑暗時,韓鋒剛把最後一撮朱砂拍在塔吊基座上。
沈墨白的咆哮隔著車窗炸響"給我撞開!
那雜種肯定在裏麵!"
輪胎碾過碎石的刺耳聲響中,韓鋒退到水泥管後麵。
他能聽見沈家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能聽見陳叔的罵罵咧咧"小心點,那小子會妖法!"
"妖法?"沈墨白的冷笑比夜風還冷,"等老子抓住他,先挑了他的手筋,再挖了那雙見鬼的眼睛——"
話音未落,工地突然騰起青霧。
韓鋒捏碎藏在袖口的艾草香包,迷迭香混著曼陀羅的氣味瞬間漫開。
沈墨白的越野車"轟"地撞上變形的鋼筋架,車頭冒起青煙;陳叔帶著安保隊往左衝,卻一頭栽進他誤以為是空地的深坑——那是韓鋒用風水陣扭曲了他們的視覺,坑底早鋪了層軟沙,傷不了性命,卻能拖慢腳步。
"操!"沈墨白踹開車門,防暴槍托砸在地上濺起火星。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瞥見塔吊上垂下來的鋼索——韓鋒正掛在二十米高的鋼索上,衝他比了個中指。
"追!
給我爬上去!"沈墨白抄起槍就要射擊,可槍管剛抬起來,鋼索突然劇烈晃動。
韓鋒拽著鋼索蕩向另一側,重重撞在控製台上。
吊車的警鈴"嗚嗚"響起,起重臂帶著配重塊"哢啦啦"砸向地麵,在沈家人中間砸出個大坑。
"走!"韓鋒借著吊車晃動的慣性跳上圍牆,回頭看了眼被壓在鋼筋堆裏的越野車,嘴角揚起弧度——沈墨白的氣運軌跡已經從灼熱的紅變成了混沌的灰,這局,他輸定了。
古廟的斷碑在月光下泛著青灰,韓鋒踩著滿地碎瓦往裏走,靴底碾碎了幾株野薄荷。
正中央的供桌上,黑色綢布被掀開一半,鎮龍鼎的青銅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而在鼎前,白雪倚著殘破的佛像,旗袍下擺沾著泥,卻依然端著優雅的笑"比我預計的早了三分鍾,韓小友倒是急。"
"急著看你怎麽死。"韓鋒站在五步外,天機之眼掃過鼎身——鼎腹處有道極細的裂縫,裏麵纏著暗紅的氣運線,正順著白雪手中的血鑰往鼎內鑽。
那血鑰是根半指長的骨簪,表麵刻滿倒刺,還在往下滴著黑血。
"死?"白雪低笑,骨簪尖端抵住鼎口,"你以為我要喚醒的是鼎裏的東西?
不,是鼎裏的"力"。
我背後的人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而你"她突然眯起眼,"是我見過最有趣的變數。"
韓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半年前在皇陵深處,那具枯坐的老道士遺骸旁,石壁上刻著的"一念定劫"——當時他沒懂,此刻卻突然明了。
他盯著白雪指尖的血鑰即將插入鼎縫,喉結滾動著念出當年在皇陵聽到的咒"氣為引,命為秤,逆者"
"住口!"白雪臉色驟變,骨簪往前一送。
韓鋒的瞳孔瞬間變成金褐色,天機之眼的力量如火山噴發——他看見鼎內的氣運線本是順著血鑰流向白雪背後的神秘組織,此刻卻被他強行扭轉,像條反咬的毒蛇,"唰"地纏上白雪的手腕。
"啊!"白雪的尖叫刺破夜空。
她手腕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黑血順著骨簪倒灌進鼎裏。
鎮龍鼎發出沉悶的轟鳴,表麵的青銅紋路突然泛起金光,"轟"地炸裂成無數碎片。
一道刺目的白光直衝天際,像把利劍劈開雲層。
韓鋒被氣浪掀翻在地,望著那道白光在夜空劃出奇異的軌跡,突然想起蘇婉說過的話"秦嶺深處有座星軌台,傳說能感應天地異變"
而在百公裏外的秦嶺山巔,覆蓋著積雪的巨石突然震動。
石縫裏滲出的金光越來越亮,沉睡千年的星軌刻痕緩緩轉動——有人,終於觸碰到了那根命運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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