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
    女人話音剛落，就看到人群之中的少女舉起手，投影在半空中的許可上赫然蓋著首腦印章！
    “你！”助理頓時又驚又怒，惡狠狠地瞪著虞露白，此時的他怎麽還不明白他們被算計了！
    恐怕早在薩伏依不知道的時候，她就已經和首腦聯手，這才有了這麽一出！
    助理猜的沒錯，時間回到一天前，虞露白還沒離開聯邦總部的時候。
    那是個連機器人都進入休眠狀態的深夜，睡夢中的少女感覺到門外的精神力被觸動。
    十分警惕的她忽然驚醒，渾身肌肉繃緊，視線沿著無形的精神力延展出去，門外的人影逐漸清晰——高挑冷酷，眉間蘊藏著毫不掩飾的鋒銳。
    “唐曉森？！”
    女人冷著一張臉，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酷態度說道：“跟我來，有人想見你。”
    少女眉心一擰，思索間已有了猜測。
    能在聯邦總部、屬於薩伏依的領地上如入無人之地，放眼整個聯邦，除了權勢在薩伏依之上的首腦不做他想。
    嘶，這麽一想感覺薩伏依也太菜了，老家都被偷了這家夥還洋洋得意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一路上，唐曉森貫徹沉默是金的方針，堅決不搭理她——她還在生氣、不，更多的應該是憤怒。
    對於少女的身份，她已有所猜測，清楚對方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柔弱可欺，在人類和特異之間隱隱偏向後者，而周圍無處不在的窺視感也代表著少女一直處於監視中。
    每次和她一起出外勤，上司對任務報告的要求都格外嚴格，甚至隊員們還會被分開詢問任務情況……很明顯，唯一沒被詢問的少女就是他們這麽做的原因。
    她可能不是人類——當這個念頭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時，唐曉森竟出奇地沒感到多少震驚，從那之後她就開始不著痕跡地關注著少女，並從種種異常中，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直到四天前，廣場上出現怪物，無奈之下，她隻能讓虞露白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還是頭一次唐曉森主動讓虞露白自己一個人待著，畢竟唐曉森對她擁有超出常理的保護欲，一方麵是忌憚，害怕對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做出危害人類安危的事情，另一方麵也擔心四體不勤的少女出事，破壞聯邦的計劃。
    當然，相處了這麽久，她們雖然算不上朋友，但以唐曉森的責任心，做不到讓一個尚未做出明確危害藍星、聯邦、人類行為的、且具有聯邦公民身份的少女涉險。
    沒想到她果然給了好大一個驚喜！
    等一行人結束戰鬥，渾身傷痕累累回去找人時，發現虞露白這家夥竟不見了！
    這才可把唐曉森著急壞了，即便知道以對方的性格，絕不會主動使自己陷入險境，多半是她自己離開的，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讓她不自覺擔憂起對方。
    這麽個養尊處優處處挑剔脾氣還壞的家夥到底能跑哪兒去？
    出去了又是誰照顧她？可別和先前一樣熬夜追劇把自己追到心悸。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唐曉森隻能無奈上報虞露白失蹤的消息，沒想到很快上麵就給了回複——【目前虞小姐正在接受聯邦特密任務，歸期不定，勿憂。】
    不是，這叫她怎能不擔心？！
    唐曉森是個強種，官方的通知無論從哪方麵看都透著一股違和感。
    特密任務？什麽特密任務需要一個從來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後勤人員去？
    難不成是去協助收容特異？
    可是收容特異算什麽特密？況且和她同屬一個組織，沒必要這樣支支吾吾瞞著。
    所以到底是什麽？
    擔憂上頭的唐曉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同樣是在某個漆黑的夜晚，她被秘密帶到了會議室，見到了那張總是出現在時政新聞中的臉龐。
    “虞首腦？”虞露白看著眼前這個眼熟的人影，眸底波動了一瞬。
    在見到這個滿頭白發但卻依舊強勢優雅的小老太太後，思緒瞬間打通——身邊那些無孔不入的窺視感，原先虞露白以為背後隻有一隻手，後來才發現雙方好像並不同屬一個陣營。
    但是雙方對彼此的存在心知肚明卻又視而不見，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至於虞露白為何知道……自然是因為自在地下黑市大鬧一通，順便釣出來監視者後，她同樣也關注著對方。
    現在想來，也許其中一隻手就屬於眼前這位看似和藹親切的小老太太。
    虞首腦，全名虞樂，出身的虞氏並不是聯邦中十分顯赫的家族，自24歲從政以來，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穩健，曾經擔任過d32區區長，因此d32區的高層幾乎都算是她的嫡係，d32區也向來被外人視作虞樂的領地。
    她能在d32區中無孔不入地監視虞露白，但是，另一方勢力卻讓她不得不裝聾作啞，甚至是投鼠忌器——而這隻說明了一件事，對方的勢力強大到連身為首腦的虞樂也不得不忍讓。
    少女腦海中劃過一個個人名、不，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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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邦同樣是一個階級非常分明的社會，龐大的家族牢牢壓在民眾頭頂，若非議會牽製，努力維持著憲法公信力，使聯邦不至於淪落為氏族的政治玩具。
    但是這次上任的首腦虞樂雖出身不顯，能力卻十分強大，鐵血手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擔任d32區區長時就有個“鐵娘子”的諢名。
    本人能力強，深受愛戴，身後還聚集著一群忠實擁躉，因此一上位就大刀闊斧改革，拔除了許多屍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在她任期，是聯邦建立以來難得的首腦和議會相合的時期。
    若非要說聯邦中還有誰是她忌憚的話，那就非一個人莫屬。
    ——基爾基瓦斯·薩伏依，現任聯邦副首腦，豪族薩伏依的當家人。
    果然，下一秒，虞樂就說道：“小姑娘，想必你很清楚我叫你來的目的。”
    她看向虞露白的目光中有懷念有柔軟，也有隱藏得很深的忌憚防備。
    “說起來，我還和你有一段淵源，”老人笑著，平和的目光傾注在少女身上，“不過敘舊不是今晚的主題。”
    接著，也無需少女多問，虞樂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聯邦之中看似平靜，實則暗地裏波濤四起，聯邦中某些高層聯係在一起，成立了一個名叫「無限長生者」的組織，他們暗中供養恐怖組織和黑幫用以斂財，還進行許多慘絕人寰的研究。”
    “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沒有實際證據，我們無法抓捕，亦不清楚組織成員……”
    虞露白：“所以呢？和我有什麽關係？”
    虞樂根本不為少女惡劣的態度生氣，情緒依舊十分平和：“我們調查到「無限長生者」的領頭人就是基爾基瓦斯，他對你十分感興趣對嗎？”
    “我們調查到奧科姆多是基爾基瓦斯的首席心腹，幫他做過許多髒事，就連「無限長生者」的理事也是奧科姆多代理，可以說世界上最了解基爾基瓦斯的不是他本人，而是奧科姆多。”
    “但是這二人形影不離，就連晚上睡覺，奧科姆多也睡在基爾基瓦斯的外間，我們想讓你把奧科姆多和基爾基瓦斯分開，條件隨便提！”
    “想讓我做臥底？”虞露白抬眸輕笑，“憑什麽？”
    虞樂勝券在握，十分篤定：“就憑極地無人洲博物館參觀許可需要首腦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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