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吾之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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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露白行走在一條長廊站,長廊兩側牆壁上掛著一張張屏幕,屏幕裏一幅幅畫麵飛快閃現,她在其中一張屏幕前站定,忍不住伸手觸碰。
    就在之間觸碰到屏幕的一瞬間,整個人就猛的被吸入屏幕中。
    在裏麵,她再次經曆了自己的出生。
    在更高等的四維空間,某顆星球之上,建立著一個宇宙間最強大的國家——艾鄉神國,艾鄉神國的居民是一種名為「迪尼迪斯」的種族。
    艾鄉神國的每個人在出生之時就擁有精神力,而成年之前,根據每個人的天賦將會分化成不同等級的哨兵或向導。
    哨兵數量多,身體更強壯,在神國中承擔守護者的職責,而向導大多身體孱弱,精神力總量卻遠超哨兵,治愈係的精神力讓他們能很好地治愈哨兵們因為過度使用精神力而產生的狂暴。
    哨兵和向導相輔相成,讓艾鄉神國成為了宇宙間最強大的國家。
    保護向導——是每個哨兵刻在基因中的指令,他們會不自覺地被疏導過他們的向導吸引,疏導程度越深,吸引力便越強,因此,神國中逐漸出現了一向導多哨兵的家庭組成模式。
    當然,是否接受多個哨兵,還要看向導的個人意願。
    艾鄉神國尊重每位公民。
    一些精神力強大的人,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在他們進入深度睡眠,精神力不受控製之時,偶爾會投影到更低維度空間之中——低維世界生物口中所謂的「神」就由此誕生。
    低維生物崇拜神,敬畏神,但在科技發展,對空間的探索更加清晰時,卻逐漸否認了「神」的存在,而伴隨著高維世界立法完善,法律不允許公民隨意投影到低維世界中,「神」也逐漸消失在低維生物的視線中。
    他們卻不知道,「神」不僅僅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他們更是一些低維世界的造物主。
    虞露白就誕生於魯魯尼特家族,是艾鄉神國這一代皇帝唯一的子嗣,神國的公主殿下,將來必定要繼承皇位的繼任者。
    她生來就擁有超出其他人的龐大精神力,擁有了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擁有的一切,站在所有生物的頂端,接受臣民的朝拜,在期待和喜悅中降生。
    ——對這一切,她都心知肚明。
    從尚未出生之時浸泡在羊水中,父母站在外置子宮外,麵容含笑地看著蜷縮在羊水中的她,生而就有的意識讓她清楚地感受到父母心中的喜悅和期待。
    即便自己並非誕生於母親或是父親體內,他們依然毫無保留地愛著她。
    時光荏苒,幾個月後,發育成熟的虞露白被抱出外置子宮,在父母的期待中誕生。
    她被取名為“烏圖雅”,意味“珍寶、珍愛之人”。
    她在父母和臣民的期待中誕生,作為魯魯尼特家族這一代的第一個新生兒,或許也是唯一一個子嗣,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被確立為下一任魯魯尼特皇帝、艾鄉神國的繼任者,即便是接下來誕生了妹妹弟弟,也無法越過她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烏圖雅在萬眾寵愛中慢慢長大,從牙牙學語的嬰兒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剛結束成年後課程考試,準備入學軍校時,世界卻發生了巨大變化。
    一種名為「阿格列」的種族突然入侵神國,它們擁有極強的攻擊力和超出常理的繁殖能力,而且它們來自於一個高武低魔的世界,生來免疫精神力攻擊。
    被艾鄉神國諸人引以為豪的精神力在戰場上成為了雞肋——他們隻能憑借肉體硬扛阿格列們的攻擊,可是生來就有的差距沒那麽容易突破。
    就算他們擁有更高的科技,可以創造出殺滅阿格列的武器,但是一直以來都是維度空間內霸主的艾鄉神國從未覺得自己會需要借助外力的一天。
    無論是資源還是庫存都無法滿足殺光鋪天蓋地、並且不斷繁衍、出生僅一周就進入成熟的阿格列們。
    戰鬥到了中後期,維度空間內其他生物早已滅絕,他們的星球被吃空,生物成為阿格列的口糧,星球之源也成為它們進化的良藥。
    憑借著吞噬一顆顆星球之源,原本隻依靠本能行動的阿格列逐漸學會思考,在戰場上學會使用戰術,戰爭因此愈發焦灼,艾鄉神國慢慢落了下風。
    維度空間風雨飄搖之際,艾鄉神國幾乎已經走到了亡國滅種那一步。
    皇帝站在床邊,凝望著遠方衝天硝煙,鼻尖似乎嗅到了來自戰場中的血腥氣。
    戰況愈發殘酷,戰線被推進到皇宮之外不足一百公裏的地方,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屍體和傷員從前線運回,向來柔弱的向導們走上前線,為精神極度疲憊的哨兵疏導。
    整個國家飛速運轉,依然無法抵擋阿格列。
    皇帝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臣民陷入苦難卻無能為力。
    直到某次會議中,宰相提出一個提議——四維空間眼看要被阿格列吃空,就連世界基石也被消耗大半,世界資源極速消失,真到了基石吃幹淨的時候,就是世界毀滅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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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宰相提出:“或許我們可以另外找一條出路。”
    “另外一條出路?”皇帝美豔的臉龐出現一絲疑惑,反問道,“你的意思是突破空間壁,前往另一個空間?”
    “克裏斯托卿,你可知道突破空間壁需要多少能量嗎?而且以現有的技術,根本無法建造出可以安然突破空間壁至另一個四維空間的艦艇?”
    克裏斯托直視著皇帝,早已有了應對之法:“無法突破另一個四維空間的空間壁,那麽我們是否可以進入某個三維空間?”
    “三維空間?”皇帝並不讚同他的提議,“你知道四維生物進入三維空間會造成多少影響嗎?”
    “三維生物不可直視四維生物,否則他們的精神會扭曲崩潰,異化成超出常理的怪物。”
    “我們的到來,將會對那個世界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有些人無心害人,但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災難。
    宰相:“可是陛下,除此之外,您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皇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她在思考斟酌,是否要為了一己之私傷害其他人。
    “可是你也應該清楚,突破三維空間的空間壁同樣是如今科技無法達成的事。”
    皇帝這樣說著,仿佛給自己的猶豫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
    “不,陛下——”宰相冷靜地注視著皇帝,一字一句地陳述,“如果舉全民之力,用精神力在空間壁打開一個洞口,理論上來講是足以打開一個通過艦艇的洞。”
    “舉全民之力……”皇帝重複著,語氣顫抖,“那那些剩下的人該怎麽辦……”
    宰相的聲音沉重但堅定:“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火種。”
    “有時候犧牲是必要的,在如此緊要的關頭,我們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去尋找萬全之法。”
    “保存火種……”
    皇帝想問難道其他人就必須要犧牲嗎?
    可是理智告訴她,宰相的所說的就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犧牲大部分人來換取少部分精英的存活,盡可能保存火種,以期來日,或許等到某一天,族群會在某個維度的角落裏重新煥發生機,艾鄉神國的名字會再次響徹宇宙。
    “陛下,為了表示決心,”宰相說,“若是您采用我的提議,臣請求成為留守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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