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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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調外機在窗外發出嗡鳴,阿玉踩著七厘米的細高跟穿過停車場,裙擺掃過保安亭時帶起一陣香風。
"王叔,夏季製服後天到貨。"她晃了晃手機裏的物流信息,防曬傘在烈日下折射出細碎銀光,"這次給您要了速幹麵料的,保管比去年涼快。"
倉庫卷簾門拉開時熱浪撲麵而來,阿金正蹲在紙箱堆裏核對清單。藏青色襯衫後頸洇開深色汗漬,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保潔部要的月餅禮盒少了兩件。"
"物流那邊暴雨延誤,明天派車去總倉自提。"阿玉從冰袋裏抽出酸梅湯,易拉罐上的水珠落在阿金翻飛的睫毛上,"行政部說中秋晚會要改到......"
手機突然在掌心震動,行政總監的來電顯示跳出來。阿玉按下免提的瞬間,保潔主管的尖嗓門穿透倉庫:"說好的五仁月餅怎麽能換成豆沙的?我們張姐糖尿病三年了!"
阿金終於從紙箱堆裏直起身,接過冰鎮飲料時指尖相觸,帶起一絲涼意。"把采購部的備用方案給她。"他仰頭灌下大半罐酸梅湯,喉結滾動時下頜線繃出淩厲弧度,"就說總公司特批的養生月餅,低糖低脂還補鈣。"好的,我將調整故事脈絡,強化中介行業背景與雙女主交鋒線。以下是修改後的版本:
空調外機還在窗外發出嗡鳴,阿玉把冰鎮酸梅湯拍在貨運調度台上時,玻璃瓶立刻沁出一圈水漬。"亞哥,那車保安服今天必須發車。"
貨運經理盯著她繃緊的西裝裙腰線,喉結動了動:"不是兄弟不幫忙,a城那幫中介扣著通行證......"
"總公司特批的冷鏈車,給您留了三個空位。"阿金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切入,藏青色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猙獰的燙傷疤痕,"城人才市場的時價,最近漲了37。"
貨車轟鳴著衝出物流園時,阿玉從後視鏡看見阿金在擦眼鏡。防曬霜混著汗液在他鼻梁上暈開,竟顯出幾分稚氣。"你怎麽知道他要倒騰?"
"上周調度室多了三箱文件。"他接過酸梅湯時,指尖在瓶身留下模糊的指紋,"別忘了,給保潔部訂的月餅要避開14號樓。"
"知道,張阿姨對花生過敏。"阿玉翻著備忘錄突然愣住,"等等,你怎麽清楚a城中介卡我們脖子?"
蟬鳴聲突然震耳欲聾。
當最後一片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落地窗前,總部郵件像枚定時炸彈炸碎了整層樓的寧靜。阿玉盯著屏幕上的"撤城令"三個字。
"這是大家的遣散費明細。"阿金遞來文件夾時,袖口還沾著打包箱的膠痕,"多出來的三個月薪資補貼......"
"您自己墊的吧?"阿玉翻到某頁突然停住,指尖撫過某個熟悉的字跡,"上周我看到財務部退回的報銷單了。"她轉身從碎紙機裏搶救出半張憑證,報銷事由欄的"部門團建"墨跡未幹。
暮色透過百葉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阿金把最後一塊月餅掰成兩半,蓮蓉餡的甜香混著紙箱的油墨味在空曠的辦公樓彌漫。"城的桂花要開了。"他說。
中介撤令正式生效那天下著雨。阿玉抱著紙箱走出電梯時,整層樓回蕩著電鑽拆除ogo的聲響。
穿鉚釘皮衣的女孩正指揮工人搬運辦公桌,手機殼上的小貓隨動作搖晃。
"合同寫明今日交付。"女孩轉身露出虎牙,阿璿兩個字在工牌上閃著冷光,"這些廢舊金屬抵清潔費不過分吧?"
阿玉按住即將被搬走的金屬牌匾,掌心傳來鐵鏽的腥氣。這是阿金去年親自盯著安裝的,接縫處還留著他們合力擦拭時蹭掉的漆。
"砍價嗎?"阿璿突然把手機懟到她麵前,指甲蓋上的碎鑽拚成美元符號,"幫我砍這個,牌匾送你當添頭。"
深夜十一點的便利店,阿玉蹲在熱飲櫃前刷新砍價進度。
阿璿發來新【冬季加厚保安服,還差0.3!】商品詳情頁的照片裏,某位買家的曬圖露出了半截藏青色襯衫袖口。
阿璿的語音消息伴著咀嚼聲傳來:"你們王叔介紹的,說老東家的製服比市麵貨結實。"
供暖管道突然發出嗡鳴,阿玉在玻璃倒影裏看見自己。她拍下貨架上的紅豆麵包發過去:【換你半塊月餅】
手機很快震動起來,阿璿發來的照片裏,被咬了一口的月餅露出青紅絲,像極了那晚她和阿金分食的那塊。
三個月後招標會,阿玉作為買方經紀踏入會場時,正撞見阿璿在怒斥下屬:"說過多少次!老年房源的鑰匙扣要……"轉身見到她卻瞬間變臉,順手往她包裏塞了盒草莓。
"領導最愛這個品種。"阿璿壓低聲音,"十二棟的保安,記得帶無糖藕粉。"
暴雨突至的深夜,兩個姑娘擠在漏水的樣板間裏改合同。阿璿的筆記本電腦貼滿砍價碼,阿玉的平板電腦裏存著所有孤寡老人的清單。
"當年扣你通行證是工作需要。"阿璿突然開口,美工刀劃開泡麵包裝時濺起星點火光,"你們金總托我找的商鋪,在中山路7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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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猛地抬頭,泡麵湯潑在業主資料表上。油漬暈染開的位置,赫然是阿金離開前最後簽字的文件掃描件。
"他預付了一年租金。"阿璿把多多鏈接發到她微信,"明天記得幫我砍一刀。"
窗外霓虹穿過雨幕,在積水裏映出流動的金色。阿玉點開商品詳情頁,模特的後頸處隱約可見曬傷痕跡,像極了某人常年穿襯衫留下的分界線。
思緒開始漂浮
保安老王踹開經理室時,阿玉正把腳翹在克扣的保潔年終獎箱子上做美甲。猩紅甲油滴在"員工福利"封條,暈開像一灘血。
"夜總!這月工資又少三百!"老王的安全棍砸在橡木桌,震翻阿金手邊的雪茄盒。
夜總葛躺在真皮椅裏搓沉香手串,鱷魚皮高跟鞋的鞋尖粘著餿飯粒:"找阿金...都歸阿金管......"
"歸你祖宗!"老王扯開衣襟露出燙傷疤,"上個月配電箱漏電,你他媽說工傷補貼拿蟑螂藥抵?"
阿金從保險櫃拎出半瓶威士忌,琥珀色液體澆在老王的燙傷上:"消消毒,當預付下月醫藥費。"老王慘叫沒出口,阿玉的高跟鞋已經碾在他腳背。
"王叔,"她手機屏亮起,"最近壞人多,我給您買了二十個防丟繩。"
老王瞳孔猛地收縮。阿金趁機把臭烘烘的保安服甩他臉上:"滾去通下水道,保潔大姐的月經巾把馬桶堵了。"
等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阿玉突然瞪了夜總:"老東西再敢偷吃貢品,下次喂你的就是耗子藥!"她踹翻神龕,發黴的月餅滾到阿金腳邊——正是去年中秋從保潔部回收的過期福利。
阿金用裁紙刀剖開月餅,青紅絲裏掉出微型攝像頭:"張阿姨果然在找這個。"他舔掉刀尖豆沙,"通知哈哈女士,明天帶人去抄她廢品站。"
窗外暴雨傾盆,三個黑影衝進傳達室翻找欠薪清單。阿玉笑著點開微信群:"所有人,本月多攤200保安費,成本上升..."她按下發送鍵,阿金同步在樓下砸碎消防栓玻璃。
夜總躺在沙發上啃冷掉的燒鵝,油手摸向阿玉的大腿:"玉啊,給你留了金鐲子......"
"留著給你自己吧。"阿玉把鵝頭塞進他嘴裏,轉頭衝阿金挑眉,"賭不賭?老廢物活不過冬至。"
阿金扯開藏青襯衫,心口紋著滴血算盤:"開盤口嗎?我押保潔大姐下毒。"他忽然按住她塗甲油的手,"手別髒,等阿瑤處理。"
兩人笑聲中,監控屏閃過保潔室畫麵:張阿姨正把84消毒液倒進夜總的枸杞養生壺。
城的業務就是這麽亂。
城人力資源中介的玻璃門永遠擦不亮,保潔李姐跪著刮了三年陳年膠印,倒影裏總晃著阿玉收茶水費的豔紅指甲。
保安亭監控屏積著油灰,王叔巡邏時撞見阿金在焚燒室燒合同,火光映出他後頸的算盤紋身——那是發工資條。
"押一付三?"新來的求職者把合同摔在桌上,阿玉的細高跟碾過泛黃的衛生費明細單,她踢了踢桌底發黴的鼠藥箱,"金哥,帶大哥看看咱物業實力,工廠的住宿條件。"
王叔的橡膠棍敲碎樓道應急燈,二十個保潔工牌在黑暗裏幽幽反光。每張工牌都拴著防丟繩,繩頭鎖在配電箱鐵欄上——這是阿瑤教的,扣押身份證不如扣工牌,"跑得了人跑不了工裝"。
李姐她跪著刷完十八層樓馬桶,發現阿金把工人塞進保潔車:"小兔崽子鑽通風管拍業主隱私,一天管三頓盒飯。"她沒敢吱聲。
暴雨夜停電時,整棟樓都在罵中介。阿玉踩著碎酒瓶開應急會。
阿亞在電話裏笑:"把保潔宿舍改成隔斷間,掛鏈接砍價送房租。"
晨光刺破霧霾時,李姐的抹布擦過中介門縫。裏頭飛出夜總吃剩的蝦頭,和半張被撕碎的考勤表。
阿金正往保安服內襯縫竊聽器:"明天來,讓老王穿這件去堵挖掘機。"
整座城的合同都長著同一副獠牙,咬住保潔的腰椎間盤和保安的關節炎。而阿玉的香水味總混著84消毒液,在每一筆交易裏蒸騰。《風衣下的算盤》
a城總部的年會大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無數個阿玉的倒影。她裹著巴寶莉新款風衣,腰帶勒出纖細腰線,踩著十厘米的jiy choo,鞋跟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像在撥動算盤珠。
阿金站在她身側,藏青色風衣下露出定製西裝的袖扣,銀光閃爍間隱約可見算盤紋身。
"愛瘋總在二樓。"阿金低聲說,指尖劃過香檳杯沿,"聽說今年要整頓城業務。"
阿玉抿了口香檳,唇印留在杯沿像一枚血色的印章:"整頓?"她輕笑,"他舍得砍掉城這塊肥肉?"
愛瘋總從旋轉樓梯下來時,有些年輕項目專員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穿著阿瑪尼高定,袖口別著鑽石袖扣,卻掩不住眼底的算計。
阿玉迎上去,風衣下擺劃出優雅弧度:"愛瘋總,城今年業績超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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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額?"愛瘋總眯起眼,"聽說你們克扣保潔工資,用不三不四的東西抵工傷補貼?"
阿金適時遞上報表,袖扣折射的冷光刺痛愛瘋總的眼:"這是城今年的淨利潤,比去年增長300。"
愛瘋總翻著報表,目光在某個數字上停留:"保安隊擴充到200人?"
"都是項目擴展。"阿玉微笑,"每人每月扣300元"培訓費",一年就是72萬。"
水晶燈突然閃爍,愛瘋總的笑聲在大廳回蕩:"好!好!"他拍著阿金的肩,"明年城業務翻倍,保潔隊也擴招。"
阿玉的手機震動,多多砍價鏈接跳出來:【巴寶莉新款風衣,還差0.3!】她瞥了眼發件人——阿璿。
"愛瘋總,"她收起手機,"聽說總部要清理"不合格"中介?"
愛瘋總的笑僵在臉上:"你們聽誰說的?"
"阿璿。"阿金晃著香檳杯,"她在a城開了家新中介,專挖總部牆角。"
愛瘋總額角滲出冷汗:"她...她不是你們的人?"
"曾經是。"阿玉整理著風衣領口,"現在嘛..."她看向大廳角落,阿璿正穿著同款巴寶莉風衣,舉杯致意。
年會結束時,愛瘋總醉倒在真皮沙發裏。阿玉脫下風衣蓋在他身上,露出裏麵的香奈兒套裝:"明年城業務,我們要六成。"
阿金解開袖扣,算盤紋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不然就讓阿璿接手。"
走出大廳時,a城下起今冬第一場雪。阿玉點開拚多多,砍價成功的提示跳出來:【巴寶莉新款風衣已發貨】。
"明年還穿這個?"阿金問。
"換愛馬仕。"阿玉把手機塞進風衣口袋,"阿璿說,總部明年要換血。"
雪越下越大,兩件巴寶莉風衣在霓虹燈下泛著冷光,像兩把出鞘的利劍,直指a城中介業的咽喉。
後來的後來,物是人非,城全散了,無人幸免。
a城的阿璿忽然瞥見商品頁的保安冬季工裝褲。記憶像被按了倒退鍵,恍惚又看見某人蹲在紙箱堆裏核對清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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