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站在天豈人力資源公司的大樓前，仰頭望著二十層高的玻璃幕牆。三月的陽光斜斜地灑在玻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下意識地眯起眼睛，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挎包的肩帶。
    阿平的外貌確實平平無奇，扔在人堆裏幾乎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的身高大約一米六出頭，身材既不纖細也不豐腴，屬於那種最常見的普通體型。她的肩膀微微有些內扣，走路時習慣性地低著頭，仿佛總是試圖把自己藏起來。她的皮膚不算白皙，也沒有健康的小麥色，而是一種略顯暗淡的黃調，像是常年待在室內缺乏陽光的滋養。
    她的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既不圓潤也不棱角分明，屬於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忘的類型。眉毛淡淡的，像是用鉛筆輕輕描了幾筆，眉形也沒有經過精心修飾，顯得有些雜亂。眼睛不大不小，既不深邃也不明亮，眼尾微微下垂，給人一種總是帶著幾分疲憊的感覺。她的鼻梁不高，鼻頭圓潤，鼻翼略寬，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色。嘴唇薄薄的，顏色偏淡，笑起來時嘴角微微上揚，但笑容總是帶著一絲拘謹，仿佛不敢完全放開。
    她的頭發是那種最常見的黑色，發質偏細軟，發量不多不少，常年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偶爾散下來時也沒有任何驚豔的效果，反而顯得更加普通。她的額頭不算高，發際線也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別的弧度或形狀。她的耳朵小巧，耳垂薄薄的，沒有任何耳洞或裝飾，顯得格外樸素。
    她的穿著也和她的人一樣，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她總是穿著最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中規中矩，沒有任何時尚元素或個性設計。她的鞋子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底鞋，鞋跟不高不低，鞋麵沒有任何裝飾，看起來像是從商場打折區隨手拎回來的。
    總的來說，阿平的外貌沒有任何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她的五官、身材、穿著都普普通通，扔在人海裏完全找不出任何優點。她就像是一杯白開水，沒有任何味道，卻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她的平凡讓她在職場中顯得格外不起眼。
    包裏裝著她的簡曆和入職材料。昨天阿茄在電話裏說，已經和張經理打過招呼，讓她直接去人事部報到。想到阿茄，阿平心裏湧起一陣暖意。當初在房地產公司，要不是阿茄處處照應，她這個職場新人早就被那些老油條生吞活剝了。
    電梯裏擠滿了上班族，阿平被擠到最裏麵，鼻尖縈繞著各種香水味。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褲，這是阿茄特意叮囑的。"天豈是正規大公司，著裝要正式。"阿茄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叮的一聲，十八樓到了。阿平深吸一口氣，走出電梯。前台小姐正在接電話，看到她進來，用眼神示意她稍等。阿平站在前台旁邊，目光不自覺地掃過辦公區。格子間裏坐滿了人，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偶爾傳來幾聲壓低的笑聲。
    "是阿平嗎？"一個溫和的男聲傳來。阿平轉頭，看到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後，他穿著深藍色西裝，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是的，張經理您好。"阿平連忙鞠躬。
    "不用這麽客氣。"張經理擺擺手，"阿茄都跟我說了，你以前在房地產公司做過市場調研，正好我們用工調查組缺人。來，我帶你去工位。"
    阿平跟著張經理穿過辦公區，她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人在竊竊私語，但當她轉頭去看時，又不說話了。
    阿平回到工位，心裏七上八下。她打開電腦，調出那家製造企業的數據，仔細研究起來。突然，她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家企業的用工數據是在三個月前突然增加的，而那時正是孫副經理接手項目的時間。
    她正想著，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阿茄發來的消息："怎麽樣？新工作還順利嗎？"
    阿平猶豫了一下，回複道："還好，就是有點複雜。"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阿茄很快回複。
    阿平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阿茄。她不想讓阿茄卷入這場紛爭。
    中午，阿平去食堂吃飯，剛坐下，就聽到旁邊桌子的同事在低聲議論。
    "聽說了嗎？孫副經理可能要升職了。"
    "真的？那豈不是要壓過張經理了？"
    "噓，小聲點......"
    阿平心裏一緊，趕緊低頭吃飯。她突然意識到，這場數據風波可能不僅僅是簡單的職場鬥爭，而是關係到公司高層的權力博弈。
    下午，阿平正在整理數據，突然接到張經理的電話："來我辦公室一趟。"
    阿平走進辦公室，發現張經理的臉色比早上還要凝重。
    "坐。"張經理指了指椅子，"我剛剛收到消息，孫副經理可能已經察覺到你在調查數據了。"
    阿平心裏一沉："那怎麽辦？"
    "我們需要加快進度。"張經理說，"你今晚加班，把所有的異常數據都整理出來。記住，一定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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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平點點頭，回到工位開始工作。她發現，除了那家製造企業，還有好幾家公司的數據也存在異常。這些異常數據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孫副經理接手項目後出現的。
    晚上十點，辦公室隻剩下阿平一個人。她正在整理最後一份數據，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是孫副經理。
    "這麽晚了還在加班？"孫副經理的聲音冷冰冰的。
    "是的，還有一些數據沒整理完。"阿平強裝鎮定。
    孫副經理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這些數據......"
    阿平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發抖。
    "這些數據很重要。"孫副經理突然說，"你做得很好。"
    阿平愣了一下，沒想到孫副經理會誇她。
    "不過，"孫副經理話鋒一轉，"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管的。明白嗎？"
    阿平感覺後背發涼，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孫副經理，我隻是想把工作做好。"
    孫副經理冷笑一聲："工作？你以為你是在工作？你是在玩火。"
    說完，孫副經理轉身離開。阿平看著她的背影，心裏充滿了不安。
    第二天一早，阿平剛到公司，就發現自己的電腦被人動過。她趕緊檢查文件，發現昨晚整理的數據都不見了。
    她正驚慌失措，突然收到一條匿名消息："小心孫，她有後台。"
    阿平心裏一緊，趕緊回複："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
    阿平想了想，決定去找張經理。她走進辦公室，發現張經理正在接電話，臉色很難看。
    "怎麽了？"阿平問。
    張經理掛掉電話，歎了口氣："孫副經理剛剛向高層舉報，說我們項目組的數據有問題。"
    阿平心裏一沉："那怎麽辦？"
    "我們需要證據。"張經理說，"你昨晚整理的數據還在嗎？"
    "不見了。"阿平說，"我的電腦被人動過。"
    張經理皺起眉頭："看來孫副經理已經動手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孫副經理帶著幾個高層走了進來。
    "張經理，"孫副經理冷冷地說，"高層決定暫停你的職務，接受調查。"
    張經理站起來，臉色鐵青："憑什麽？"
    "有人舉報你篡改數據，影響公司決策。"孫副經理說，"我們需要調查清楚。"
    阿平看著這一幕，心裏充滿了憤怒和無力。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麽。
    "等等！"阿平突然開口，"我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看向她。
    "數據異常是我發現的，"阿平說，"而且我有證據證明，這些異常數據與孫副經理有關。"
    孫副經理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阿平拿出u盤："這裏麵有我備份的數據和分析報告。如果高層願意調查，我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高層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說："把u盤給我。"
    阿平把u盤遞過去，心裏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但她已經不再害怕。
    一家高檔中餐廳的包間
    晚上七點 ，阿平、阿茄、張經理、孫副經理、項目組其他同事。
    包間裏，圓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酒杯裏斟滿了紅酒和白酒。阿平坐在阿茄旁邊，顯得有些局促。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目光時不時掃過桌上的其他人。
    阿茄舉起酒杯，笑著對大家說："今天咱們項目組聚餐，主要是慶祝新項目順利啟動。來，大家一起幹一杯！"
    眾人紛紛舉杯，阿平也趕緊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她的酒量不好，紅酒的苦澀讓她微微皺眉。
    張經理放下酒杯，笑著說："阿茄，你這次推薦阿平加入項目組，真是幫了大忙。阿平雖然剛來，但工作態度很認真。"
    阿茄笑了笑，順勢說道："是啊，阿平以前在房地產公司就表現得很出色，我覺得她完全有能力承擔更多責任。"
    孫副經理冷笑一聲，夾了一筷子菜，淡淡地說："新人嘛，還是要多學習，別急著往上爬。"
    阿平聽到這話，手裏的筷子頓了頓，低頭默默吃菜。
    阿茄看了孫副經理一眼，繼續笑著說："孫副經理說得對，不過阿平的學習能力很強，我覺得她可以試試負責新項目的部分工作。"
    張經理點點頭："可以考慮。"
    孫副經理放下筷子，語氣冷淡："張經理，新項目關係到公司下半年的戰略規劃，讓一個新人負責，不太合適吧？"
    阿茄正要開口，旁邊一個同事插話道："孫副經理說得對，新人還是多積累經驗比較好。"
    阿平感覺臉上一陣發熱，手裏的筷子幾乎握不住。她抬頭看了一眼阿茄，發現阿茄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阿茄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酒杯："來，咱們再幹一杯，慶祝項目順利！"
    眾人再次舉杯，但氣氛明顯冷了下來。阿平勉強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的苦澀似乎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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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副經理突然轉向阿平，似笑非笑地說："阿平，你覺得你能勝任新項目的工作嗎？"
    阿平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會努力的。"
    孫副經理冷笑一聲："努力是好事，但光靠努力可不夠。"
    阿茄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張經理突然開口："好了，今天是聚餐，工作的事改天再談。"
    孫副經理聳聳肩，不再說話。阿平低下頭，感覺桌上的美味菜肴突然變得索然無味。
    聚餐結束後，阿茄拍了拍阿平的肩膀，低聲說："別在意，孫副經理就是這樣的人。"
    阿平勉強笑了笑："沒事，我習慣了。"
    阿平坐在工位上，手指在鍵盤上機械地敲擊著，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張經理的辦公室。自從上次聚餐後，她明顯感覺到項目組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孫副經理對她的敵意毫不掩飾，而張經理的態度也變得若即若離。
    突然，張經理的辦公室門開了。他走出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
    "阿平，"張經理走到她麵前，"你來一下。"
    阿平心裏一緊，跟著張經理走進辦公室。張經理關上門，示意她坐下。
    "阿平，"張經理歎了口氣，"最近項目組的工作壓力比較大，高層決定調整人員配置。你剛來不久，經驗還不夠豐富，所以......"
    阿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張經理，您的意思是......"
    張經理點點頭："你暫時退出項目組，去後勤部幫忙吧。"
    阿平感覺眼前一黑，手指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為什麽？我一直在努力工作，數據調查也做得很好......"
    張經理擺擺手，打斷她："這是高層的決定，我也沒辦法。你放心，後勤部的工作也很重要。"
    阿平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知道，這是張經理和孫副經理聯手把她踢出了項目組。
    走出辦公室時，阿平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低著頭，快步走到洗手間，關上門。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阿茄發來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飯，老地方。"
    晚上，阿平和阿茄坐在一家小餐館裏。阿茄聽完阿平的遭遇，眉頭緊鎖："張經理果然用了下作手段。"
    阿平苦笑："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阿茄搖搖頭："不是你沒用，是他們太卑鄙。"她頓了頓，突然說："不過，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阿平抬起頭："什麽好消息？"
    阿茄笑了笑："公司最近要啟動一個公共服務自行車項目，我推薦了你負責。"
    阿平愣住了："我？可是我剛被踢出項目組......"
    阿茄拍拍她的手："這個項目雖然不如用工調查那麽重要，但也是個機會。你可以在新項目裏證明自己。"
    阿平心裏湧起一股暖流："阿茄，謝謝你。"
    阿茄笑了笑："別謝我，我隻是不想看你被那些人欺負。記住，職場就是這樣，有人踩你，就有人拉你。關鍵是你自己要有韌性。"
    阿平點點頭，感覺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
    阿平的酒量在項目組裏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看起來文靜內斂，甚至有些怯生生的，但一旦端起酒杯，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那天項目組的聚餐上，孫副經理故意點了兩瓶高度白酒，想給阿平一個下馬威。
    “阿平，新人得敬酒，這是規矩。”孫副經理笑眯眯地遞過一杯白酒，眼神裏帶著挑釁。
    阿平接過酒杯，微微一笑，仰頭一飲而盡。酒液滑過喉嚨，火辣辣的，但她麵不改色。孫副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又倒了一杯：“好酒量！再來！”
    阿平依舊從容，一杯接一杯，直到一瓶白酒見底。桌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張經理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孫副經理臉色有些掛不住，硬著頭皮又開了一瓶。
    阿平依舊不慌不忙，直到喝到一瓶半時，孫副經理終於撐不住了，擺擺手：“夠了夠了，阿平真是深藏不露啊。”
    阿平放下酒杯，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喝的不是白酒，而是白水。她知道，這場酒桌上的較量，她贏了。
    公共自行車項目結束後，阿平本以為自己的努力會得到認可，卻沒想到等來的是一紙調崗通知。
    那天早上，她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桌上放著一份文件。打開一看，是公司人事部的通知：因項目結束，人員調整，阿平被調崗洗垃圾桶。
    阿平愣住了，手指微微發抖。她想起這段時間的辛苦：為了調研公共自行車的使用情況，她跑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為了優化運營方案，她加班到深夜，甚至放棄了周末的休息。可現在，項目結束了，她卻像一塊用過的抹布，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一邊。
    她拿著通知去找阿茄，阿茄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剛剛才知道這件事，高層直接決定的，我也沒有辦法。”
    阿平看著阿茄，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想起阿茄曾經對她的支持，想起她們一起喝酒時的暢談，想起阿茄說過的“職場就是這樣，有人踩你，就有人拉你”。可現在，阿茄卻毫不猶豫地把她踢出了項目組。
    阿平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沒關係，我理解。”
    阿茄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平點點頭，轉身離開。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拋棄了，但這一次，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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