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把車停在寫字樓地下車庫，看了眼後視鏡裏的自己。他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頭發，又拽了拽身上那件略顯寬大的藏青色工作服。這衣服是上周新發的，他特意讓老婆幫忙熨得筆挺。
    "叮"的一聲，手機響了。是孫總發來的消息："小趙，十點準時到公司，今天要去城東談個項目。"
    "好的孫總，我這就上去接您。"趙師傅飛快地回複。他看了眼時間，九點四十分，還有二十分鍾。他習慣性地檢查了一遍車況，確認油量充足，輪胎氣壓正常，這才鎖上車門，快步走向電梯。
    電梯裏，他遇到財務部的王明。王明西裝革履，手裏拿著個黑色公文包，看見趙師傅，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趙師傅，又去給孫總開車啊？"
    "是啊，王總監。"趙師傅笑著應道，心裏卻覺得王明今天笑得有點怪。他記得上周五晚上，王明也是這個表情，當時他正從公司後門匆匆離開，手裏也拿著這個公文包。
    電梯到了十八樓，趙師傅快步走向總經理辦公室。路過茶水間時，他聽見幾個女同事在議論："聽說王總監最近經常加班，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誰知道呢，不過他最近好像特別關心公司的財務狀況......"
    趙師傅腳步一頓，想起上周五晚上，王明離開時公文包鼓鼓的，似乎裝了不少文件。他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海。他隻是個司機，不該想這麽多。
    "小趙，來得正好。"孫昊天從辦公室出來，手裏拿著份文件，"先去趟工商局，送個材料。"
    "好的孫總。"趙師傅接過文件，發現是公司變更法人的材料。他記得上周孫總說過要調整公司股權結構，看來已經開始實施了。
    送完材料，趙師傅開車載著孫昊天前往城東。路上，孫昊天接了個電話，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什麽？賬目有問題？我馬上回去！"
    趙師傅從後視鏡裏看到孫昊天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他想起王明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有鼓鼓的公文包。
    回到公司，孫昊天直奔財務部。趙師傅停好車，正準備去休息室，突然看見王明匆匆從後門離開，手裏依然提著那個黑色公文包。
    趙師傅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他看見王明鑽進一輛黑色轎車，車裏似乎還坐著一個人。他眯起眼睛，認出那是競爭對手公司的人。
    "不對勁......"趙師傅喃喃自語。他想起剛才孫昊天難看的臉色，還有王明最近反常的表現。他掏出手機，給孫昊天發了條消息："孫總，我剛才看見王總監和xx公司的人在一起，您要小心。"
    發完消息，趙師傅回到車上。他知道，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但他隻是個司機，能做的不多。他隻能默默祈禱，希望公司不要出什麽大事。
    趙師傅剛把車停在中介公司樓下，就看見阿瑤急匆匆地從大樓裏跑出來。她手裏拿著一個保溫箱，臉上寫滿了焦急。
    "趙師傅！"阿瑤氣喘籲籲地跑到車前，"可算等到您了！"
    "阿瑤，怎麽了？"趙師傅搖下車窗，關切地問道。
    "是這樣的，"阿瑤平複了一下呼吸，"b城手感烘焙店的點心今天必須送到a城，可是我的車突然壞了，修車廠說要明天才能修好。您今天不是要去a城送貨嗎？能不能幫我把點心帶過去？"
    趙師傅看了看時間，"我確實要去a城，不過得先去趟工商局送個材料。你這些點心幾點要送到？"
    "下午三點之前，"阿瑤急切地說道，"客戶那邊有個重要的會議，點名要這些點心。"
    趙師傅想了想，"那來得及。你把點心給我吧，我保證準時送到。"
    "太感謝您了！"阿瑤如釋重負地笑了，"這是點心的清單和客戶的聯係方式。"她將保溫箱和一張紙條遞給趙師傅。
    趙師傅接過保溫箱，感覺手裏沉甸甸的。"這些點心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嗎？"
    "有的，"阿瑤認真地說道，"保溫箱裏有冰袋，一定要保持低溫。還有，這些點心很嬌貴，開車的時候盡量平穩一些，避免劇烈顛簸。"
    "明白了，"趙師傅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對了，"阿瑤突然想起什麽，"這是手感烘焙店的名片，上麵有店主的電話。如果您路上遇到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聯係她。"
    趙師傅接過名片，小心地放進錢包裏。"你放心，我一定把點心安全送到。"
    "我相信您，"阿瑤笑著說道，"您一直都是我們公司最靠譜的司機。"
    趙師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哪裏哪裏，都是分內的事。"
    "那我不耽誤您時間了，"阿瑤退後一步，"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個消息。"
    "好嘞，"趙師傅發動車子，"你放心吧。"
    看著趙師傅的車駛出停車場，阿瑤長舒一口氣。她拿出手機，給手感烘焙店的店主發了條消息："點心已經交給趙師傅了，他一定會準時送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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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師傅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裏攥著事故認定書，額頭上還貼著紗布。他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公司保險主管哈哈女士的電話。
    "喂，哈哈姐，我是小趙。"趙師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
    "小趙啊，"電話那頭傳來哈哈女士爽朗的聲音，"聽說你出事故了，人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蹭破點皮。"趙師傅連忙說道，"那個，我想問問理賠的事......"
    "你說你說，"哈哈女士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這邊正等著你的材料呢。"
    "事故認定書我已經拿到了，"趙師傅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交警判定是對方全責。"
    "那就好，"哈哈女士鬆了口氣，"你把認定書拍個照發給我，原件留著，等保險公司的人來取。"
    "好的好的，"趙師傅趕緊掏出手機，"我這就拍。"
    "還有，"哈哈女士繼續說道，"醫院的診斷證明和發票都留著吧？"
    "都留著呢，"趙師傅翻了翻身邊的文件袋，"診斷證明、發票、用藥清單，一樣不少。"
    "不錯嘛，"哈哈女士笑道，"看來你挺有經驗的。"
    "哪裏哪裏，"趙師傅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不是平時聽您念叨得多嘛。"
    "哈哈，那倒是。"哈哈女士爽朗地笑了，"對了，你的駕駛證、行駛證都還在吧？"
    "在的在的，"趙師傅連忙說道，"我都隨身帶著呢。"
    "那就好，"哈哈女士說道，"你把這兩個證件的複印件也準備好，等保險公司的人來取。"
    "明白，"趙師傅點頭，"我這就去複印。"
    "還有，"哈哈女士突然想起什麽，"你的車損情況怎麽樣？"
    "前保險杠有點變形，大燈碎了，"趙師傅回憶道，"4s店說修起來得兩萬多。"
    "行，"哈哈女士說道，"你把4s店的定損單也留著，等保險公司的人來取。"
    "好的好的，"趙師傅趕緊記下，"我這就去4s店拿定損單。"
    "對了，"哈哈女士又補充道，"你記得把事故現場的照片也發給我。"
    "有的有的，"趙師傅翻出手機相冊，"我這就發給您。"
    "不錯嘛，"哈哈女士讚許道，"看來你都準備得挺齊全的。"
    "這不是怕耽誤事嘛，"趙師傅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了，哈哈姐，我還需要準備什麽嗎？"
    "暫時就這些了，"哈哈女士想了想，"等保險公司的人來了，他們會告訴你還需要什麽材料的。"
    "好的好的，"趙師傅連連點頭，"那我現在就把材料都發給您。"
    "行，"哈哈女士說道，"你發過來我看看，有什麽問題我再告訴你。"
    "謝謝哈哈姐，"趙師傅感激地說道，"真是麻煩您了。"
    "客氣什麽，"哈哈女士笑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好好養傷，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趙師傅說道，"那我這就把材料發給您。"
    掛斷電話，趙師傅長舒一口氣。他打開微信，把事故認定書、現場照片、診斷證明、發票等材料一一拍照發給哈哈女士。
    不一會兒，哈哈女士回複道："材料都收到了，很齊全。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
    看著這條消息，趙師傅心裏暖暖的。他知道，有哈哈姐在，理賠的事就不用擔心了。
    趙師傅把車停在c城一棟老式辦公樓前，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打開後備箱，看著裏麵整整齊齊碼放的10箱香、4箱錠和2箱元寶，深吸了一口氣。
    "阿芬阿姨，我到了。"趙師傅撥通了阿芬阿姨的電話。
    "哎呀，小趙啊，你可算來了！"電話那頭傳來阿芬阿姨爽朗的聲音，"我這就下來接你。"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的中年婦女從樓裏快步走出來。她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手裏還拿著個蒲扇，看起來十分親切。
    "阿芬阿姨，"趙師傅笑著打招呼，"東西我都帶來了。"
    "辛苦你了，小趙。"阿芬阿姨拍拍趙師傅的肩膀，"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搬得動嗎？"
    "沒事，"趙師傅擺擺手，"我力氣大著呢。"
    "那行，"阿芬阿姨笑道，"我帶你上去。"
    趙師傅打開後備箱，先搬出兩箱香。阿芬阿姨連忙上前要幫忙，被趙師傅攔住了："阿芬阿姨，您帶路就行，這些我來搬。"
    阿芬阿姨領著趙師傅上了三樓，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辦公室裏擺滿了各種佛像和香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就放這兒吧，"阿芬阿姨指著牆角說道，"小心點，別磕著。"
    趙師傅小心翼翼地把香放下，又下樓去搬剩下的。來來回回跑了五六趟，終於把所有的香、錠和元寶都搬了上來。
    "小趙，喝口水吧。"阿芬阿姨遞給趙師傅一瓶礦泉水，"看你滿頭大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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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阿芬阿姨，"趙師傅接過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您要這麽多香，是要辦什麽大事嗎？"
    "是啊，"阿芬阿姨歎了口氣，"下個月是我老伴的忌日，我想給他辦場法事。"
    趙師傅點點頭，"那這些錠和元寶......"
    "是給寺廟的供品，"阿芬阿姨解釋道，"我請了幾個和尚來做法事，這些是給他們的。"
    "原來如此，"趙師傅恍然大悟，"那您需要我幫忙布置嗎？"
    "不用不用，"阿芬阿姨擺擺手，"你幫我搬上來就已經很感謝了。對了，這是給你的辛苦費。"她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紅包。
    "阿芬阿姨，這可使不得，"趙師傅連忙推辭，"我就是幫個小忙，怎麽能收您的錢呢？"
    "拿著吧，"阿芬阿姨堅持道，"你大老遠跑來，又搬了這麽多東西，這是應該的。"
    趙師傅見推辭不過，隻好收下紅包。"那謝謝阿芬阿姨了。"
    "該我謝謝你才對，"阿芬阿姨笑道，"對了，你餓不餓？我這兒有些點心，你嚐嚐。"
    "不用了阿芬阿姨，"趙師傅擺擺手，"我還得趕回去呢。"
    "那行，"阿芬阿姨點點頭，"路上小心，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趙師傅說道，"那阿芬阿姨，我先走了。"
    "慢走啊，"阿芬阿姨送趙師傅到門口，"替我向你家裏人問好。"
    趙師傅下了樓，坐進車裏。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紅包，心裏暖暖的。他知道，阿芬阿姨是個好人，能幫上她的忙，自己也覺得很開心。
    趙師傅把車停在財務大樓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他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大樓裏隻有零星幾盞燈還亮著，顯得格外冷清。
    "阿瑟，我到了。"趙師傅撥通了阿瑟的電話。
    "趙師傅，你可算來了！"電話那頭傳來阿瑟焦急的聲音，"我這就下來接你。"
    趙師傅打開副駕駛的儲物箱，取出一個密封的文件袋。裏麵裝著公司的重要財務章，是他開了幾百公裏從總部送來的。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從大樓裏快步跑出來。他穿著皺巴巴的襯衫，領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脖子上，看起來已經加班很久了。
    "趙師傅，辛苦你了。"阿瑟氣喘籲籲地說道，"這麽晚還讓你跑一趟。"
    "沒事，"趙師傅笑著把文件袋遞過去，"這是財務章，你檢查一下。"
    阿瑟接過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拆開封條。他仔細檢查了裏麵的財務章，確認無誤後長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阿瑟如釋重負地說道，"明天一早就要用這個章，我還擔心趕不上呢。"
    "放心吧，"趙師傅拍拍阿瑟的肩膀，"我開車你放心。"
    "真是太感謝你了，"阿瑟感激地說道，"對了，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趙師傅擺擺手，"我還得趕回去呢。"
    "那怎麽行，"阿瑟堅持道，"你都開了這麽久的車了，總得休息一下吧。"
    趙師傅想了想，確實有點餓了。"那行，隨便吃點就行。"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宵夜攤，"阿瑟說道，"走，我請你。"
    兩人來到一家熱鬧的宵夜攤，找了個角落坐下。阿瑟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兩瓶啤酒。
    "趙師傅，我敬你一杯，"阿瑟舉起酒杯，"今天真是多虧你了。"
    "客氣什麽，"趙師傅笑著碰了碰杯，"都是分內的事。"
    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工作上的事。
    "最近財務部可忙了，"阿瑟歎了口氣，"天天加班到半夜。"
    "怎麽了？"趙師傅關切地問道。
    "還不是因為那個新項目，"阿瑟無奈地說道，"各種報表、合同，忙得不可開交。"
    "那你們可得注意身體啊，"趙師傅說道，"別把身體累垮了。"
    "是啊，"阿瑟苦笑道，"不過也沒辦法，項目太重要了，不能出差錯。"
    趙師傅點點頭，他知道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關係到公司未來的發展。
    "對了，"阿瑟突然想起什麽，"趙師傅，你明天有空嗎？"
    "怎麽了？"趙師傅問道。
    "明天還要送幾份文件去總部，"阿瑟說道，"你要是方便的話......"
    "沒問題，"趙師傅爽快地答應，"你把文件準備好，我明天一早就來取。"
    "太好了，"阿瑟高興地說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趙師傅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得走了，"趙師傅站起身，"明天還要早起呢。"
    "我送你，"阿瑟也跟著站起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什麽，"趙師傅笑道，"都是同事嘛。"
    阿瑟送趙師傅到車前，看著他發動車子。
    "路上小心，"阿瑟叮囑道，"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趙師傅揮揮手，"你也早點休息。"
    看著趙師傅的車消失在夜色中，阿瑟長舒了一口氣。他知道，有趙師傅這樣的同事，工作再忙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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