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的後背狠狠砸在冰冷堅硬的石壁上，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位，喉嚨裏瞬間湧上一股濃鬱的腥甜，眼前金星亂冒。
    “李玄霄，你這廢物，還敢躲？”王磊那張扭曲而囂張的臉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放大，築基初期的威壓如山傾倒，壓得我幾乎窒息。
    他身旁的趙虎，練氣九層的修為，此刻正極盡諂媚地獰笑著：“王哥，跟這種連宗門靈氣都感應不全的貨色廢什麽話，直接搜身便是！諒他也藏不住什麽好東西！”
    我死死咬著牙關，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聲音嘶啞地從齒縫中擠出：“你們……想幹什麽？”
    王磊嗤笑一聲，粗糙的手掌帶著侮辱性的力道拍拍我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幹什麽？自然是替你這等宗門蛀蟲‘保管’一下本就不該屬於你的修煉資源。”
    “我沒有資源。”我艱難地垂下眼，掩去眸底翻騰的屈辱與殺意。十五歲的我，入玄元宗為雜役已整整三年，同期的弟子，資質稍好者早已突破練氣後期，更有甚者已然築基，唯獨我，依舊死死卡在練氣三層這道坎上，動彈不得，成人人皆可唾棄的“廢物”。
    趙虎眼神一厲，一腳惡狠狠地踹在我腿彎，“哢嚓”一聲輕響，我劇痛之下再也支撐不住，狼狽地單膝跪倒在地：“沒有？上次宗門發放的淬體丹呢？還有這個月剛到手的幾塊下品靈石！當我們是傻子嗎？”
    王磊眼神愈發陰鷙，如同覬覦腐肉的禿鷲：“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交出來，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嚐嚐筋骨寸斷的滋味。”
    我強忍著膝蓋傳來的劇痛，試圖撐直身體，盡管雙腿抖得如同風中殘燭：“那是宗門發給我的，是我用汗水換來的，憑什麽給你們！”
    “憑什麽？”王磊仿佛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猛地揪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起頭，“就憑老子是築基期修士，而你，隻是個練氣三層的螻蟻！在這弱肉強食的玄元宗，拳頭大就是唯一的道理！懂嗎，廢物？”
    趙虎在一旁煽風點火：“王哥說得對！你這種廢物，拿著丹藥靈石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孝敬王哥，說不定王哥日後心情好，還能從牙縫裏漏點好處給你，讓你這條賤命多活幾天。”
    我心中湧起滔天冷笑，提攜？怕是想把我最後一絲骨血都榨幹！
    “我若……就是不給呢？”我死盯著王磊，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卻帶著一絲玉石俱焚的決絕。
    王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變得猙獰無比：“不給？那就打到你給！”
    話音未落，他那灌注靈力的拳頭已經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我麵門轟來！
    我下意識拚命偏頭，拳風如刀，擦著我的耳朵呼嘯而過，耳廓一陣滾燙的劇痛，嗡鳴不止。
    未等我喘息，趙虎已陰笑著從旁偷襲，一記蘊含暗勁的手刀精準地劈在我後頸。
    我眼前陡然一黑，頸骨欲裂，身體便如斷線的木偶般軟軟地向前栽倒，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識抬舉的狗東西！”王磊鄙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優越感。
    我能清晰感覺到他們粗暴的手在我身上四處摸索，衣衫被撕扯開，每一寸肌膚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與他們貪婪的目光下。
    很快，我貼身藏好的那枚好不容易積攢宗門貢獻點換來的淬體丹，還有那幾塊下品靈石，都被他們如獲至寶般搜刮幹淨。
    “王哥，您看，這廢物還真藏著好東西！”趙虎獻媚地將丹藥和靈石雙手奉給王磊。
    王磊滿意地掂掂，發出一聲嗤笑：“算你這廢物還有點價值。這次就先放過你這條狗命。”
    他頓頓，用腳尖碾碾我的手指，聲音冰冷如毒蛇：“記住，以後每個月的月例，主動送到我洞府來，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死為止！”
    我趴在冰冷粗糙的地麵上，感受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以及周圍其他雜役弟子投來的、夾雜著憐憫、幸災樂禍甚至快意的複雜目光。這些目光如同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我的血肉，紮進我的靈魂深處。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滲出，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的屈辱與怒火來得猛烈。
    為什麽？為什麽我如此弱小？
    在這個強者為尊，視弱者如草芥的修仙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我渴望變強，渴望擁有撕裂一切不公的力量，渴望將今日這些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與痛苦，千百倍地奉還給王磊，奉還給趙虎，奉還給所有輕賤我的人！
    可是，沒有資源，沒有像樣的功法，我拿什麽去變強？
    王磊和趙虎的身影消失在練功場的拐角，空氣中還殘留著他們囂張的笑聲。
    我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拍拍早已破舊不堪、沾滿塵土的衣衫。每一次被欺辱，都讓我對力量的渴望更加濃烈一分，幾乎要焚毀我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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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李玄霄，絕不會一輩子當個任人踐踏的廢物！”我在心中用盡全力咆哮，聲音嘶啞，帶著血淚。
    活下去，然後不惜一切代價變強！這是我此刻腦海中唯一的目標，唯一的執念！
    我拖著遍體鱗傷、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如同行屍走肉般向著自己那間四壁漏風的破舊小屋挪去。
    夕陽的餘暉將我的影子拉得極長，投射在斑駁的石徑上，顯得那麽孤寂、淒涼與無助。
    回到小屋，我反鎖上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檢查一下身體，還好，大部分是皮外傷和瘀傷，骨頭似乎沒斷。他們下手雖然狠毒，但似乎還顧忌著宗門那套虛偽的規矩，不敢真的當場下死手。畢竟，雜役再卑賤，也是宗門的財產，打死，他們也得承受宗門的責罰。
    我盤膝坐下，艱難地運轉起宗門統一發放的基礎吐納法。
    空氣中稀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氣，如同細微的遊絲般緩緩被吸入體內，艱難地滋養著我幹涸受損的經脈。但這基礎功法效率實在太低，吸收的靈氣對於我此刻的傷勢和修煉需求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
    “若是有更強的功法……若是有足夠的丹藥……若是我能像王磊那樣，擁有築基期的修為……”我喃喃自語，每一個“若是”都像一把鈍刀，在我的心口反複切割。
    這些，對我而言，都隻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無邊無際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將我淹沒，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難道我李玄霄的一生，就要這樣在無盡的欺淩與永無出頭之日的無望中屈辱地度過嗎？
    不！我絕不甘心！
    就算是廢柴，就算是螻蟻，也有仰望星空、逆天改命的權利！
    我一定要找到變強的機會，哪怕隻有一絲微弱的希望，我也要死死抓住，絕不放手！
    夜色漸深，寒意透過門窗的縫隙滲入小屋。我依舊在打坐，固執地汲取著每一絲能夠被感應到的靈氣，修複著身體的創傷。
    王磊那句“廢物終究是廢物！”的嘲諷，仿佛還在耳邊尖銳地回響。
    趙虎那副狗仗人勢的獰笑，也清晰地在眼前閃現：“在這玄元宗，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柴，欺淩他，不過是我們哥倆的開胃小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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