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這‘天才’二字，弟子可不敢當。”我收斂心神，睜開雙眼。
    吳師哼道：“當不得？若連這點心氣都無，還修什麽仙，問什麽道？趁早回家抱娃去！”
    “弟子是說，這名頭太大，怕是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我解釋道。
    “麻煩？修仙之路，本就是與天爭，與地鬥，與人搏！怕麻煩，便隻能永遠做那井底之蛙！”吳師聲音一沉，“你那點修為，在雜役中尚可，真要對上內門弟子，甚至是某些外門精英，還差得遠！”
    我心頭一凜：“師尊教訓的是。弟子如今練氣九層巔峰，距離築基，僅一步之遙。”
    吳師道：“一步之遙，亦是天壤之別。你可想在大比之前，再進一步？”
    “弟子正有此意！”我眼中燃起火焰，“若能築基，把握便更大幾分！”
    “哼，癡心妄想。”吳師毫不客氣地潑冷水，“築基豈是兒戲？你以為是吃飯喝水那麽簡單？沒有萬全準備，強行衝擊，輕則經脈寸斷，重則道基盡毀！”
    我急道：“那……”
    “不過，”吳師話鋒一轉，“有老夫在，加上這鎮魂塔內的靈氣，倒也不是全無機會。”
    “此塔之內，靈氣之濃鬱，遠勝外界。”我感受著周遭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靈霧。
    吳師道：“這塔內時間流速，亦是外界十二倍。外界一日，塔內十二日。這便是你最大的依仗。”
    “十二倍！”我心神劇震，“如此說來，弟子豈非多許多準備時間？”
    “正是。”吳師道，“但時間雖多，亦不可懈怠。築基之難，在於凝練氣旋，開辟紫府。你那《九霄煉神訣》，雖是無上功法，但對心性、根骨要求極高。”
    “弟子定當竭盡所能！”我語氣堅定。
    吳師沉聲道：“好！那便開始吧。大比規則繁多，對手亦是千奇百怪。老夫先與你說道說道這玄元宗大比的門道。”
    “請師尊指點。”
    “玄元宗大比，分外門、內門兩場。你參加的，是外門大比。”吳師娓娓道來，“外門弟子，修為參差，從練氣初期到練氣圓滿皆有。但真正有威脅的，是那些練氣八層、九層，乃至半步築基的家夥。”
    “半步築基？”我凝神。
    “不錯，他們一隻腳已邁入築基門檻，靈力之精純，遠非尋常練氣修士可比。”吳師語氣嚴肅，“更有甚者，身懷異寶，或修有詭異步法、秘術，防不勝防。”
    “弟子明白。”
    “至於規則，通常是抽簽對戰，淘汰製。擂台之上，不禁生死，但不可故意虐殺，否則宗門長老必會幹預。”吳師繼續道，“某些特殊場次，甚至會有混戰。”
    “混戰？”我不禁皺眉。
    “對，數十人同台競技，最後站著的，便是勝者。那種場麵，最是考驗應變與心機。”吳師道，“你那《九霄風雲步》雖妙，但在人堆裏，未必能盡展其長。”
    “弟子會多加注意。”
    “還有，那些內門弟子，雖不直接參與外門大比，但往往會挑選表現優異者，收為記名弟子，甚至直接引入內門。”吳師拋出一個誘餌，“這，也是你的一條出路。”
    我心頭一動：“師尊的意思是……”
    “若能被某位內門長老看中，你在宗門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吳師淡然道，“至少，那王磊之流，不敢再輕易尋釁。”
    “弟子會全力以赴！”
    “空話無用。”吳師打斷我，“接下來，便是實打實的操練。你先將《九霄煉神訣》運轉數個周天，老夫看看你如今的火候。”
    我依言照做，引導靈氣在經脈中奔騰。
    半晌，吳師開口：“尚可，但靈力運轉略顯浮躁，不夠圓融。這是你修為提升過快所致，根基仍需打磨。”
    “是，弟子會加倍努力。”
    “《九霄風雲步》再演練一遍。”
    我起身，在塔內空地上閃轉騰挪，身形飄忽。
    “停！”吳師喝道，“花哨有餘，殺伐不足！步法是為閃避，更是為進攻！你隻顧著躲，卻忘如何借力打力，如何尋覓戰機！”
    他一番話，如當頭棒喝，令我茅塞頓開。
    “多謝師尊指點！”
    “光說不練假把式。”吳師道，“來，老夫壓製修為，與你過幾招。讓你體會體會，真正的戰鬥，是何模樣！”
    塔內空間有限，吳師卻以神念化形，凝成一道模糊人影，氣息雖不強，卻帶著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
    “小子，看好！”那人影低喝一聲，一掌拍來。
    我急忙運起《九霄風雲步》閃避，同時嚐試反擊。
    “砰！”我一拳擊出，卻打在空處，反而被人影一指點在肋下，頓時氣血翻湧。
    “反應太慢！出招猶豫！”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響起，不帶絲毫感情。
    我咬牙再上。
    “砰！啪！”
    接連數招，我皆被輕易化解，甚至數次被擊中要害，若非吳師留手，怕是早已躺下。
    “破綻百出！簡直是漏洞篩子！”吳師毫不留情地批判，“你的《魂光鑒影術》呢？難道隻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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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打得灰頭土臉，心中卻無半分怨言，反而愈發專注。
    “再來！”我低吼一聲，將《魂光鑒影術》運轉到極致，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在我感知之中。
    “有點意思。”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
    如此這般，塔內時光飛逝。我每日除衝擊築基瓶頸，便是與吳師的模擬對戰，以及反複演練功法、身法。
    吳師的要求極為嚴苛，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靈力運轉，都力求完美。
    “不對！腰馬合一，力從地起！你這軟綿綿的，像沒吃飯的姑娘！”
    “眼神！你的眼神要像餓狼！要讓對手不寒而栗！”
    “《九霄風雲步》，要的是飄逸靈動，不是上躥下跳如猴猻！”
    在吳師的“悉心指導”下，我感覺自己像一塊頑鐵，被千錘百煉，漸漸顯露出幾分鋒芒。
    對靈力的操控，對戰機的把握，都有進步。
    “師尊，弟子感覺，距離築基，似乎更近一些。”一次修煉間隙，我感受著丹田內愈發凝實的靈力。
    吳師道：“莫要急躁。築基乃是脫胎換骨，需水到渠成。你如今要做的，是鞏固，是積累。”
    “弟子明白。”
    “這幾日，你便專心衝擊築基。塔內靈氣管夠，老夫為你護法。”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鄭重，“成與不成，皆看你自身造化。”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盤膝坐下，開始全力運轉《九霄煉神訣》，引導磅礴的靈氣衝擊那道無形的壁壘。
    “小子，這便是大比前的最後衝刺。”吳師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已竭盡全力。”
    我凝神靜氣，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師尊，這塔內衝刺，弟子絕不會讓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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