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悠遠而肅殺的鍾聲已然響徹雲霄，穿透玄元宗的每一個角落。
    “咚——咚——咚——”
    “小子，鍾響了！”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炸開，帶著一絲戲謔，“輪到你上場顯擺筋骨，莫要丟老夫的臉麵！”
    我身形一晃，如一片落葉，輕飄飄投向宗門中央那座最為雄偉的青石擂台。
    擂台之上，早已有一人卓然而立。
    他身著內門精英弟子的月白服飾，衣袂飄飄，神色卻倨傲得很，嘴角那抹冷笑，仿佛淬了冰。
    “你，便是李玄霄？”他斜睨著我，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
    “正是。”我平靜回應，心如古井。
    “哼，聽聞你在丹道上折騰出些許名堂，不知這拳腳功夫，是否也一樣能唬人？”他語帶譏諷。
    吳師在我識海中嗤笑：“丹道名堂？這小子懂個屁！他要是曉得你煉出‘九轉玲瓏丹’，怕不是要嚇得尿褲子！”
    “師兄不妨一試。”我淡然道，並不動怒。
    “口氣倒是不小！”那弟子眼中寒光一閃，殺意頓生，“莫要以為贏了周明那個丹閣的廢物，便能在我千刃峰王衝麵前放肆！”
    “千刃峰？王衝？”我心中微動，此人氣息沉穩凝練，確實是築基中期的好手，比之周明，強出不止一籌。
    吳師“嘿”一聲：“千刃峰？名頭聽著倒是鋒利，不知是不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我暗自戒備，體內靈力悄然運轉。
    “這擂台四周，布下重重禁製光幕。”吳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審視，“看來宗門對此次大比，倒是頗為看重，下了些本錢。”
    我環視一圈，擂台之下，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幾乎所有內外門弟子都匯聚於此。
    高台之上，各峰長老，乃至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宿老，亦有不少位列其上，神色各異。
    王衝顯然不耐煩再多費唇舌，低喝一聲：“少逞口舌之利，看招！”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離弦之箭暴起，手中一柄青鋒長劍驟然出鞘，化作一道雪亮的匹練，劍氣森然，快如閃電，直取我麵門而來！
    “來得好！”我心中暗讚，此人劍法淩厲，招式之間頗有章法，並非虛浮之輩。
    “小子，別跟他磨磨蹭蹭的！”吳師在我識海中催促道，“用老夫教你的東西，三招之內，給老夫把他打趴下！讓他曉得曉得，什麽是真正的天才！”
    “弟子曉得。”我心念電轉，體內《九霄煉神訣》已悄然運轉。
    一股遠比尋常靈力更為精純、更為凝練的雄渾氣息，自體內丹田升騰而起，瞬間流轉四肢百骸。
    王衝的劍尖已近在咫尺，那淩厲的劍風刮得我臉頰微微刺痛。
    “好快的劍！”台下有弟子失聲驚呼。
    “是王衝師兄的《裂風劍訣》！據說此劍訣一出，迅猛如風，尋常人連反應都來不及！”
    “李玄霄怕是凶多吉少了，王衝師兄可是築基中期的佼佼者！”
    我嘴角卻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不退，反進！
    《九霄風雲步》！
    我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真身卻已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王衝的左側。
    “什麽？！”王衝一劍落空，淩厲的劍氣將我方才所立之處的青石板都劃出一道深痕，他麵色驟變，大驚失色。
    他根本沒看清我是如何移動的！
    “太慢了，師兄。”我的聲音清清淡淡，卻清晰地在他耳畔響起。
    王衝到底是精英弟子，反應也是極快，雖驚不亂，手腕一抖，長劍橫掃，劍光如潑墨，試圖將我逼退。
    然而，我的速度，比他更快！
    《九霄煉神訣》催動的靈力，讓我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爆炸性的力量，遠非同階修士可比。
    我不閃不避，並指如劍，指尖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淡金色光芒，徑直點向他持劍的手腕要穴。
    “叮！”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又似玉石輕叩。
    王衝隻覺一股沛然大力從劍身傳來，震得他手腕一陣劇麻，虎口欲裂，手中長劍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他駭然後退數步，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的靈力怎會如此精純霸道？！”
    “還有更讓你驚訝的。”我淡然道，腳下不停，再次欺身而上。
    第二招！
    我依舊是簡簡單單的一指點出，沒有花哨的招式，但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鑽，指尖那淡金色的光芒也似乎更盛一分。
    王衝雙目圓睜，竭力抵擋，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劍光霍霍，形成一片劍網護住周身。
    但在我極致的速度與精純靈力的雙重壓製之下，他那看似嚴密的劍網，在我眼中卻是破綻百出，處處皆是空門。
    “砰！”
    我的指尖仿佛無視他的劍幕阻隔，輕描淡寫地穿過劍光，準確無誤地點在他的胸口膻中穴。
    王衝如遭萬斤巨錘轟擊，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形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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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一聲，他重重摔落在擂台邊緣，險些跌落台下。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是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麵色瞬間蒼白如紙。
    全場，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數息之後，仿佛積蓄已久的火山驟然噴發，山呼海嘯般的驚歎聲、議論聲、倒抽冷氣聲，轟然炸響！
    “天啊！兩招！僅僅兩招！王衝師兄就敗了！”
    “那是什麽身法？太快了！我根本就沒看清他是怎麽動的！”
    “李玄霄…他何時變得如此強大？這…這還是那個傳聞中資質平平的李玄霄嗎？”
    “嘶——這實力，怕是已經不遜色於築基後期吧？”
    人群之中，周明那張原本就因嫉妒而扭曲的臉，此刻更是鐵青一片，雙拳緊緊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絲而不自知。
    高台之上，丹閣長老捋著胡須，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眼中滿是欣慰與讚賞：“好小子，果然沒讓老夫看走眼！這等實力，這等心性，前途不可限量啊！”
    另一側，莫淵長老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眼神閃爍不定，不知在盤算些什麽。他身旁的幾位平日裏與他交好的長老，亦是麵露訝色，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我緩緩收回手指，氣息平穩悠長，仿佛方才隻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承讓。”我對著掙紮著勉強站起身的王衝微微頷首，聲音平靜。
    王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頹然地垂下頭，聲音沙啞：“我…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裁判弟子這才如夢初醒，定定神，運足氣力，高聲宣布：“第一場，紫霄峰李玄霄，勝！”
    “哼哼，怎麽樣，小子？”吳師在我識海中得意洋洋地笑道，“老夫調教出來的人，豈是那些所謂的‘精英’庸才能比擬的？這叫什麽？這就叫一鳴驚人！”
    “吳師，這首戰震懾的效果，似乎還不錯。”我以神識傳音道，感受著四周投來的那些混雜著敬畏、驚疑、乃至恐懼的眼神。
    “不錯個屁！”吳師卻是不屑地哼一聲，“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給你熱熱身罷了！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呢！不過嘛，這第一炮，總算是打響，也讓那些先前不把你放在眼裏的家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我微微頷首，心中一片清明。
    “這比武場上，你才剛嶄露頭角。”吳師語重心長地道，“接下來的對手，會越來越強，不可掉以輕心。”
    “弟子明白。”我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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