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沈浩微變的臉色，淡然道：“怎麽樣沈師兄。”
    沈浩捂著左肩，臉色鐵青，死死盯著我：“你……你那是什麽鬼東西？怎能……怎能穿透我的劍罡防禦！”
    我淡然一笑：“沈師兄，這可不是什麽鬼東西，不過是我閑暇時偶有所悟，初創的一點小手段罷了。”
    “初創手段？”沈浩怒極反笑，“好一個初創手段！李玄霄，你隱藏得可真深！”
    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顯然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為傲的劍訣被人如此輕易破解並反傷。
    “那股力量，帶著一股蒼茫厚重之意，更是詭異地影響了我的靈力運轉！”沈浩咬牙切齒，“尋常築基修士，絕無此等手段！”
    我微微揚眉：“沈師兄眼力不凡，難道還看不出其中些許門道？”
    沈浩冷哼：“門道？我看你就是仗著些旁門左道，僥幸得手！”
    他依舊不願承認，自己的劍法存在破綻。
    演武台下，弟子們早已炸開了鍋。
    “我的天！沈師兄竟然受傷了！李玄霄那一招，根本沒看清是怎麽回事！”
    “太快了！而且那氣息……好古怪！不像是單純的靈力！”
    高台上，莫淵長老那張老臉瞬間黑如鍋底，喃喃道：“不可能……沈浩的九曜連珠，怎會被如此輕易破去……”
    林道仁長老則是雙目放光，撫掌低呼：“好小子！好手段！”
    沈浩強行壓下肩頭傳來的陣陣刺痛，厲聲道：“李玄霄，你休要得意！方才不過是我一時不慎，被你鑽了空子！”
    我搖搖頭：“沈師兄，並非我鑽空子。我早說過，你的劍，雖利，卻失靈動；你的勢，雖猛，卻多刻意。底牌漸露，破綻亦顯。”
    “你那九曜連珠，九星輪轉，看似環環相扣，威力無窮。但每一次劍罡力量的轉換銜接，便是你防禦最為空虛，劍勢最易被擾動的時刻。”
    沈浩瞳孔一縮：“你……你竟能看破至此？”
    “若非看破，我又豈敢硬接你這殺招？”我反問。
    吳師在我腦海中讚道：“說得好！就是要這樣，從氣勢上徹底壓倒他！讓他知道，他的底牌在你麵前，不過是笑話！”
    沈浩臉色變幻不定，顯然我的話語，擊中了他的要害。
    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哼，就算你看破了又如何？我《凝光劍訣》博大精深，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完全洞悉！”
    “《凝光劍訣》，第七式，星隕無聲！”
    他竟是再度施展出之前的劍招，隻是這一次，劍光明顯帶上了一絲急躁與紊亂。
    我哂笑一聲：“沈師兄，同樣的招數，對我已然無用。”
    身形微動，《九霄風雲步》配合《魂光鑒影術》的預判，再次施展開來。
    那漫天星點般的劍氣，看似密集，卻盡數被我提前洞察了軌跡。
    我的身影在劍光中穿梭，如閑庭信步。
    “你的心，已經亂。”我輕聲道，“心亂，則劍亂。沈師兄，你敗局已定。”
    “住口！”沈浩怒吼，“我沈浩，天劍峰首席，豈會敗給你這……這曾經的廢柴！”
    他劍招愈發狂暴，卻也愈發沒有章法，破綻百出。
    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哎喲，急眼了，開始口不擇言了。小子，他這是最後的瘋狂，也是你徹底擊潰他心理防線的最佳時機！”
    沈浩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李玄霄！你這隻會躲閃的泥鰍！有膽子與我正麵硬撼！”
    他一邊咆哮，一邊瘋狂催動劍訣，劍氣縱橫，卻連我的衣角都沾不到。
    我身形飄忽，輕鬆避開他一道又一道徒勞的攻擊。
    “沈師兄，不是我隻會躲閃，而是你的劍，已經跟不上我的腳步。”
    我的聲音平淡，卻如同一柄重錘，狠狠敲擊在沈浩的心頭。
    吳師樂不可支：“哈哈哈！這小子，損人都不帶髒字！氣死他！活該！”
    我繼續道：“沈師兄，你我之間，並無血海深仇。今日之戰，不過是宗門大比的一場切磋。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沈浩聞言，攻勢一滯，隨即更加狂暴：“切磋？你廢掉王磊丹田，斷他仙途，也算切磋？”
    我眉頭微皺：“王磊屢次三番挑釁於我，欲置我於死地，我不過是略施懲戒。他咎由自取，與你何幹？”
    “你若隻為這大比勝者之名，此刻停手，尚能保留幾分顏麵。”
    沈浩喘著粗氣，嘶吼道：“顏麵？我沈浩的顏麵，要靠我自己打回來！認輸？絕無可能！”
    吳師嘖嘖稱奇：“骨頭還挺硬。小子，別跟他廢話了，送他一程，讓他早點清醒清醒。”
    我眼神一凝：“既然沈師兄執意如此，那師弟我，也隻好奉陪到底。”
    我心中對吳師傳念：“吳師，這靈技融合之法，當真奇妙。鎮魂塔之力作為引子，將《九霄煉神訣》的靈力、《魂光鑒影術》的洞察預判，以及《九霄風雲步》的身法巧妙結合，威力遠超我預料。”
    吳師道：“這隻是牛刀小試。等你對鎮魂塔的掌控更深，對這幾種功法的理解更加透徹，融合出的靈技，威力還能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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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浩久攻不中，反而被我言語消遣，靈力消耗亦是巨大，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他猛地停下攻勢，胸膛劇烈起伏，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李玄霄！這是你逼我的！”他發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身上氣勢不穩地節節攀升。
    我心中一凜：“哦？莫非沈師兄還有最終的底牌未曾亮出？”
    吳師提醒道：“小子，警醒些！看他這樣子，是要施展什麽搏命的招數了！築基後期修士的臨死反撲，不可小覷！”
    沈浩手中青鋒劍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哀鳴，劍身光芒陡然熾盛。
    “《凝光劍訣》終式——凝光化虹，玉石俱焚！”
    他嘶吼著，將體內殘存的靈力盡數灌注於劍身之中。
    刹那間，青鋒劍化作一道數丈長的璀璨劍虹，帶著一股一往無前、毀滅一切的慘烈氣勢，向我當頭斬落！
    這一劍，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氣神，威力比之前的“九曜連珠”更勝數倍！
    我不驚反喜，戰意勃發：“來得好！”
    吳師語氣凝重：“小子，他這一招，是以生命精元催動，威力絕倫，但施展之後，無論勝敗，他都將油盡燈枯！你若能接下來，此戰便再無懸念！”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何須硬接！”
    我暗中對吳師傳念：“吳師，我正要試試，將《魂光鑒影術》的幻影之效，也融入這攻擊之中，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吳師一怔，隨即大笑：“好小子！有想法！虛實結合，讓他防不勝防！老夫拭目以待！”
    我深吸一口氣，丹田之內，鎮魂塔再次輕輕一顫，一股更為精純、更為磅礴的力量湧遍四肢百骸。
    《九霄煉神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凝練的靈力按照那玄奧莫測的路線急速流淌。
    《魂光鑒影術》被我催動到極致，不僅清晰預判出沈浩這搏命一擊的所有變化，更是在我的意念操控下，於我身前凝聚出一道與我一般無二、栩栩如生的靈力幻影。
    “沈師兄，接我這招，魂影迷蹤！”
    我暴喝一聲，我的真身，則在《九霄風雲步》的玄妙帶動下，悄無聲息地隱匿於那道幻影之後，氣息完全收斂。
    那道凝聚了沈浩畢生功力的璀璨劍虹，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狠狠地劈向了我的幻影！
    “轟隆！”
    一聲巨響，劍虹毫無阻礙地貫穿了那道幻影。
    幻影如同陽光下的泡沫，瞬間支離破碎，消散於無形。
    沈浩臉上露出一絲猙獰而快意的笑容：“結束了……李玄霄，你終究……”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笑容也僵硬在臉上。
    因為，在他劍虹力盡，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心神最為鬆懈的刹那，我的真身，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左側。
    “沈師兄，我說過，你的底牌，我看透了。而我的手段，你卻未必能看清。”
    我的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一掌輕輕拍出。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卻融合了鎮魂塔的一絲本源之力，《九霄煉神訣》的精純靈力，更夾雜著一絲《魂光鑒影術》迷惑神魂的詭異波動。
    “嘭！”
    掌印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沈浩的胸膛之上。
    “噗——”
    沈浩如遭萬鈞巨力轟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十幾丈外的擂台邊緣，激起一片塵土。
    他掙紮了幾下，想要爬起來，卻發現體內靈力徹底紊亂，經脈仿佛寸寸斷裂，再也凝聚不起半分力氣。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複雜地望著緩步走近的我。
    那眼神之中，有落敗的不甘，有計劃落空的茫然，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釋然，以及一絲……發自內心的敬意。
    沈浩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地道：“你……你贏了……這種……這種詭異莫測的步法……這種聞所未聞的靈技融合……我……我沈浩，輸得……不冤……”
    我走到他身前，俯視著他，語氣平靜：“承讓，沈師兄。”
    沈浩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閉上了雙眼，輕聲道：“玄元宗……未來，當有你李玄霄……一席之地……”
    吳師在我腦海中嘿嘿直笑：“小子，漂亮！這一戰打得酣暢淋漓！這沈浩雖是莫淵那老匹夫的弟子，倒也算條漢子，敗了就是敗了，沒有撒潑打滾。”
    我心中回應：“他隻是太過迷信自己的劍訣，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克製他的戰鬥方式。”
    吳師不屑道：“他那什麽《凝光劍訣》，在老夫看來，也就那麽回事，破綻百出！倒是你這靈技融合之法，初見端倪便有如此威力，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啊！此戰過後，你在這些外門弟子中的地位，算是徹底穩固。接下來，恐怕就連高台上那些老家夥，也要對你另眼相看。”
    我心念微動，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高台方向。
    吳師，我這反敗為勝，是不是讓那些宗門真正的大人物們，對我這個曾經的“廢柴”，展現他們的“震驚”與“矚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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