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回蕩：“小子，這渾水，是越來越深了。”
    靈瓏那丫頭，依舊笑靨如花，仿佛剛才拋出的不是什麽驚天秘聞，而是街邊小販叫賣的糖葫蘆。“李道兄，這‘幽魂血契’與‘噬魂宗’的消息，算小女子附贈。至於其他對手的情報嘛……”
    她伸出的三根手指又晃晃：“三千靈石，或者，一個讓小女子同樣心動的秘密。李道兄，考慮得如何？”
    “你這丫頭，真是掉進靈石堆裏！張口閉口都是買賣！”趙啟忍不住又跳腳，卻被沈飛師兄一個眼神製止。
    我凝視著靈瓏：“靈石，我玄元宗還不缺。但，我如何確定你的情報值這個價？”
    靈瓏輕掩小嘴，咯咯嬌笑：“李道兄，青雲城內，打聽打聽‘百曉閣’靈瓏出品，向來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當然，若是道兄覺得不值，小女子轉身便走，絕不糾纏。”
    她作勢欲走，我心頭微動，這丫頭拿捏人心的本事，倒是一流。
    “等等。”我開口，“三千靈石，我要青雲論劍主要對手的詳細情報。”
    靈瓏腳步一頓，轉過身來，那雙靈動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李道兄爽快！不過，‘主要對手’這個範圍，可就廣。若要最頂尖那幾位，比如天劍門的林曦仙子，還有……”
    她頓住，眼波流轉，看向我。
    “蕭辰，葉霜兒，秦月影。”我接口，聲音平靜。
    “哦？”靈瓏眉梢一挑，“李道兄對這三位，倒是格外上心。也好，這三位的情報，小女子這裏正好有新收錄的，保證新鮮熱辣。”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與先前那枚製式相仿，卻更顯精致。“三千靈石，惠而不費。或者，李道兄若能告知，昨夜那指揮者遁走前，可曾留下什麽特別的言語或記號？小女子願用此情報交換。”
    我心念急轉，那指揮者當時隻顧逃命，哪有什麽特別言語。這丫頭，又在試探。
    “靈石交易。”我取出儲物袋，點了三千下品靈石給她。
    靈瓏接過靈石，笑得眉眼彎彎：“李道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這枚玉簡，請收好。”
    她將玉簡遞給我，又道：“這聽風小築雖是玄元宗產業，但青雲城內耳目眾多，李道兄還是小心為上。”
    “多謝靈瓏姑娘提醒。”
    “交易完成，小女子便不多叨擾。預祝李道兄在青雲論劍上，一鳴驚人哦！”靈瓏身形一晃，如青煙般消失在庭院門口。
    趙啟湊過來：“玄霄，這丫頭神神秘秘的，她的話能信？”
    “信三分，防七分。”我捏著玉簡，“但她的情報，應該不假。”
    穆昭然也走近：“玄霄師弟，靈瓏姑娘提及的天劍門林曦仙子，據說乃是天劍宗數百年來天賦最卓絕的弟子，劍道修為深不可測。”
    “嗯，有所耳聞。”我頷首，心中卻對這未曾謀麵的林曦，多幾分鄭重。
    回到客房，我立刻將神識沉入玉簡。
    “小子，這丫頭的情報網，倒是鋪得夠廣。”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響起。
    玉簡內，果然詳細記錄蕭辰、葉霜兒、秦月影三人的情報。
    “蕭辰，天星宗內門大弟子，築基後期頂峰修為。主修功法《天星聚靈訣》，玄階上品。成名絕技有三：‘星隕劍’，劍出如流星，迅疾霸道；‘七星步’，步法詭異，難以捉摸；‘星璿護體’，防禦驚人。據傳，其身上懷有天星宗秘寶‘小星羅盤’仿製品，能短時增幅戰力，幹擾對手靈氣運轉。”
    “這蕭辰，倒有幾分斤兩。”吳師評價，“《天星聚靈訣》講究引動星辰之力，爆發力不俗。那‘小星羅盤’仿品，怕是有些門道。”
    我繼續看下去。
    “葉霜兒，冰玄穀親傳弟子，修為築基後期。功法《冰魄玄心訣》，地階下品殘篇。絕技：‘寒霜劍氣’，劍氣凝霜，凍徹骨髓；‘冰封千裏’，大範圍冰凍術法，威力驚人。性情清冷，出手狠辣，極少有人能逼她動用全力。傳聞其體質特殊，與《冰魄玄心訣》極為契合，修煉一日千裏。”
    “地階殘篇？”吳師語氣微訝，“這女娃娃不簡單。冰玄穀能拿出地階功法，底蘊不淺。特殊體質配合，她的真實戰力，怕是比紙麵更高。”
    我的心也沉幾分，葉霜兒給人的感覺，確實如萬年玄冰，深不可測。
    最後是秦月影。
    “秦月影，神劍門核心弟子，修為築基後期。功法不詳，劍技不詳。唯一為人所知的，是其一式劍招‘刹那芳華’，出劍必見血，威力莫測。此女癡迷劍道，心無旁騖，劍心通明，被譽為神劍門年輕一代劍道第一人。據可靠消息，她曾獨自入妖獸山脈深處，斬殺四階妖獸而毫發無傷。”
    “好一個劍心通明！”吳師讚歎，“這秦月影，是個純粹的劍修。功法劍技不詳，要麽是神劍門秘而不宣，要麽是她已臻至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刹那芳華’，嘿，這名字倒是有趣，怕是極致的快與殺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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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一口氣，這三人的情報，每一個都讓我感到壓力。
    “吳師，這三人，您看誰最難對付？”
    “蕭辰傲氣有餘，但底牌不少；葉霜兒功法霸道，體質特殊；秦月影劍心純粹，殺機內斂。”吳師沉吟，“若單論威脅，那個秦月影，最是危險。一個將一切都奉獻給劍的瘋子，你永遠不知道她的下一劍會從何而來，有多淩厲。”
    “不過小子，情報終究是情報。”吳師話鋒一轉，“真正的戰鬥，瞬息萬變。他們的底牌，你也未必盡知。你的底牌，他們同樣不清楚。”
    我頷首，九陽真火，魂光鑒影術，古塵前輩點撥的“化”字真意，這些都是我壓箱底的手段。
    “那‘噬魂宗’和‘幽魂血契’，吳師您可有更多了解？”我又問起此事。
    “噬魂宗，乃是數千年前西漠魔道一個臭名昭著的宗門，以煉魂、禦屍、血祭等邪術聞名。其‘幽魂血契’，是一種極為歹毒的控製與獻祭秘法，能大幅提升施術者和被控製者的實力，但代價極大，且反噬極強。此宗門早已被正道聯手剿滅，沒想到如今竟還有傳承留下。”吳師的語氣透著凝重。
    “莫淵長老……他怎會與此等邪宗扯上關係？”我百思不解。
    “要麽是他無意中得到傳承，要麽，他背後還有更深的牽扯。”吳師道，“昨夜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屍氣，配合這‘幽魂血契’，怕是沒那麽簡單。這青雲論劍，恐怕會因此生出諸多變數。”
    我將玉簡收好，心中對即將到來的論劍，更多幾分凝重與期待。
    “對手的情報已在手，接下來，便是如何應對。”我自語。
    “小子，情報是死的，人是活的。”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響起，“了解他們，是為更好地擊敗他們。你的優勢，在於出其不意，在於你的成長速度遠超他們想象。”
    我起身，走到窗邊，青雲城沐浴在晨曦中，繁華之下，暗流洶湧。
    “吳師，”我心中默念，“這青雲論劍，看來真是一場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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