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她的指引望向五號擂台。
    喧囂的人群中，那方擂台卻有種奇異的寧靜。
    一位白衣女子，靜立如雪蓮初綻，風姿絕世。
    她手中長劍輕挽，劍身似泓秋水，映著天光，流淌著清冽寒意。
    她的對手，一名壯碩的刀客，攻勢猛烈，刀刀卷風，呼嘯作響。
    然而，那白衣女子身形飄忽，如風中弱柳，每一次閃避都妙到巔毫。
    “這身法……”沈飛師兄凝聲道，“好似不沾片塵，輕靈至極。”
    “叮！”一聲極清脆的輕響，在喧鬧中分外清晰。
    白衣女子手腕微動，劍尖輕巧點在刀客的刀脊之上。
    那刀客如遭電噬，攻勢驟然瓦解，滿臉的不可思議。
    “天劍宗的林曦仙子！”觀戰席上有人高聲呼喊，帶著幾分激動。
    “是她！天劍宗百年不遇的奇才！傳聞她的劍法已臻化境！”
    “她的劍，據說已得天劍九式三式真傳，威力絕倫！”
    趙啟咂舌：“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蔥！又冒出來一個狠角色！這青雲論劍，還真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啊！”
    吳師在我識海中輕哼一聲：“天劍宗……她們的劍法，講究一個‘靈’字，空靈莫測。與神劍門的‘絕’，冰玄穀的‘寒’，可謂各有千秋，都是頂尖的路數。”
    擂台上，林曦再度出劍，動作依舊那麽輕柔。
    劍光如練，輕柔飄渺，卻又無跡可尋，仿佛羚羊掛角。
    那刀客左支右絀，額頭汗珠滾滾滑落，連林曦的衣角都未曾碰到分毫。
    “我……我認輸！”刀客頹然垂首，手中鋼刀“哐當”一聲棄於地。
    林曦微微頷首，收劍而立，清冷的眸子掃過台下，未曾停留片刻。
    “林曦仙子勝！”擂台下方的執事弟子高聲宣布，聲音裏也透著一股敬意。
    “太快了，根本沒看清她究竟如何贏的！”孫淼使勁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
    穆昭然讚歎：“她的劍，靈動飄逸，變幻莫測，當真賞心悅目，如觀舞姿。”
    沈飛師兄沉吟片刻：“她的劍意，清冽如水，卻又深不可測。與秦月影的鋒銳決絕全然不同，是另一種極致的劍道。”
    我心中亦是波瀾微起。這位林曦仙子，不僅容顏絕世，劍術更是超凡脫俗。
    那份從容淡定，那份對劍道的專注，令人心折不已。
    “小子，動心了？還是被她的劍給勾了魂？”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吳師，弟子隻是純粹欣賞她的劍術，並無他想。”我坦然回應，心神卻依舊停留在方才那幾劍。
    “嘿，欣賞就好，老夫還怕你道心不穩呢。”吳師道，“天劍宗的傳承非同小可，這女娃年紀輕輕，劍心通明，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又是一個棘手的勁敵。”
    趙啟湊過來，壓低聲音：“玄霄，你說，這林曦仙子，跟那冰塊臉葉霜兒、冷麵女秦月影比起來，誰更厲害幾分？”
    我搖頭：“尚未真正交手，如何判斷。但她們三人，無疑都站在了年輕一代的頂峰，皆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也是，都是些妖孽中的妖孽！”趙啟撓頭，“奶奶的，壓力山大啊！感覺腦門都重了幾分！”
    沈飛師兄道：“有壓力才有動力。能與這等天驕同台競技，印證所學，亦是吾輩修士的幸事。”
    穆昭然淺笑：“沈師兄所言極是。見識了她們的風采，更激發了我們的好勝之心，不能墮了玄元宗的名頭。”
    吳師讚同：“不錯，這才是論劍的真正意義。見賢思齊，砥礪自身，方能不斷精進。小子，那林曦的劍法，你可看出了什麽門道？”
    我仔細回憶著方才林曦出劍的每一道軌跡：“她的劍招看似簡單至極，實則每一劍都蘊含多種變化，虛實相生，令人防不勝防。”
    “更重要的是，她的劍，很快，也異常精準，仿佛長了眼睛。”我補充道。
    吳師：“嗯，眼力還算過得去。天劍宗的劍法，重意不重形，講究隨機應變，以不變應萬變。那女娃顯然已得其中三味，領悟不淺。”
    “那神劍門秦月影的劍呢？”我趁機追問，這些可都是保命的情報。
    吳師：“秦月影的劍，是純粹的殺伐之劍，一往無前，有進無退，決絕淩厲。她的劍心，怕是比這林曦還要凝練幾分，但也因此少了些許圓融與變化。”
    “至於那個冰玄穀的葉霜兒，”吳師頓了頓，語氣也凝重幾分，“她的寒冰劍意霸道絕倫，一旦被其氣機鎖定，便如墜冰窖，一身實力恐怕發揮不出七成，極為難纏。”
    我默默將吳師的分析一一記在心中，不敢有絲毫遺漏。
    蕭辰、葉霜兒、秦月影，如今又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林曦。
    這些頂尖天驕，每一個都擁有問鼎此次論劍的實力。
    青雲論劍，果然名不虛傳，各路英才輩出。
    “玄霄師弟，你在想什麽？莫非是在盤算如何應對她們？”穆昭然見我沉思，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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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過神，微笑道：“我在想，接下來的對手會是誰，是否也會這般驚才絕豔。”
    趙啟一拍胸脯，豪氣幹雲：“管他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玄元宗也不是泥捏的！”
    “說得好！”沈飛師兄眼中戰意升騰，劍意微露。
    我們幾人正談論間，林曦已飄然走下擂台，身姿依舊輕盈。
    她白衣勝雪，纖塵不染，所過之處，周圍的人群竟不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不敢阻其半分。
    她的神情依舊淡然，仿佛方才那場輕鬆愜意的勝利，不過是拂去衣上的一點微塵，不值一提。
    我心中暗道：“這林曦，的確不凡，天劍宗果然底蘊深厚。”
    吳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子，天劍宗向來與世無爭，弟子稀少，但每一代傳人出世，必將攪動修真界的風雲，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天劍傳人……”我輕聲念出這四個字，心中對這名號又多了幾分認知。這林曦，怕是比我想象中還要不簡單。
    就在此時，另一側擂台方向，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與尖叫，聲浪幾乎要掀翻廣場的頂棚。
    “蕭辰！是蕭辰！他要上場了！”
    “天星宗的蕭辰！快看！他的對手是誰？”
    那股張揚霸道的氣息，即便隔著老遠，也清晰可感。
    吳師嘿了一聲：“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姓蕭的小子，排場倒是不小，且看他有何驚人表現。”
    我與蕭辰，看來很快便要在擂台上，用實力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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