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的話音剛落，趙啟便憤憤然接道：“就是！這蕭瘋狗，蹦躂不了幾天！玄霄，到時候你可得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我淡然道：“論劍台上，各憑手段。他的狂傲，或許正是他的破綻。”
    “說得輕巧，”趙啟嘟囔，“那家夥的星辰之力，確實有幾分門道，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沈飛師兄沉聲道：“蕭辰鋒芒畢露，確實引人注目。但青雲論劍，真正的強者，往往在不經意間顯露崢嶸。”
    他話音未落，三號擂台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與方才蕭辰那邊的喧囂截然不同，透著一股子寒意。
    “那邊……怎麽回事？怎地如此安靜？”孫淼伸長了脖子。
    穆昭然輕聲道：“是冰玄穀的葉霜兒師姐登台了。”
    我凝神望去，三號擂台之上，一名藍衣女子靜靜佇立。她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寒氣，連空氣都似乎凝滯了幾分。
    她的對手，一名使長槍的修士，此刻額頭已見汗珠，麵色凝重，持槍的手微微顫抖。
    “這葉霜兒……好強的氣場。”趙啟也不禁壓低了聲音，“隔著這麽遠，我都覺得後脖頸子發涼，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吳師在我識海中輕哼：“冰玄穀的《冰魄玄心訣》，果然名不虛傳。這女娃的寒意，已侵入骨髓了。”
    擂台上，葉霜兒並未有太多動作，隻是素手輕抬，一抹幽藍的寒光自指尖逸出。
    那名使槍修士如臨大敵，暴喝一聲，長槍化作一道烏龍，卷起淩厲勁風，直刺葉霜兒。
    “叮！”
    一聲輕微的脆響。
    幽藍寒光輕飄飄地迎上槍尖，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凝固感。
    那杆精鋼長槍，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槍尖開始，寸寸覆上了一層薄冰！
    “我的槍！”使槍修士駭然失色，想要抽回長槍，卻發現槍身重若千鈞，寒氣沿著槍杆迅速蔓延。
    他隻覺一股極致的寒意透體而入，血液都仿佛要被凍結。
    “哢嚓……”
    他體表的護體靈光，在這股寒意麵前，脆弱得如同薄紙，瞬間碎裂。
    不過眨眼工夫，那修士便成了一座冰雕，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
    “嘶——”觀戰席上傳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這就結束了？”
    “連一招都算不上吧？根本沒看清她如何出手的！”
    趙啟使勁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道：“奶奶的熊，芥菜拌豆腐！這冰塊臉，比那蕭辰還邪門！殺人不見血啊這是！”
    孫淼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感覺魂兒都要被凍住了。”
    穆昭然秀眉緊蹙：“她的寒冰劍意，好生霸道。對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便被徹底冰封。”
    沈飛師兄麵色凝重：“這葉霜兒，比情報中描述的，似乎更為可怕。她的冰寒之力，並非單純的低溫，更帶著一種侵蝕神魂的詭異力量。”
    我心中亦是凜然。蕭辰的強大，是張揚霸道的星辰之力；而這葉霜兒，則是無聲無息的極致冰寒，同樣令人防不勝防。
    吳師在我識海中緩緩道：“《冰魄玄心訣》乃是地階功法，雖是殘篇，但配合她的特殊體質，威力無窮。她這寒氣，不僅能凍結真元，更能侵蝕生機，極為陰毒。”
    “情報中提及，她的‘冰封千裏’，能瞬間將大範圍區域化為冰域。”我回憶著靈瓏提供的信息。
    吳師：“然也。若被她的氣機鎖定，陷入她的冰域之中，一身實力能發揮出五成都算僥幸。尋常修士，怕是瞬間便會失去戰鬥能力。”
    “那她可有明顯弱點？”我追問。
    吳師沉吟：“極致的冰寒，自然會被至陽至剛的力量克製。你那九陽真火，理論上是她的克星。”
    “理論上？”我捕捉到吳師話中的保留。
    吳師：“嘿，小子，凡事無絕對。她的寒冰劍意若修煉到極高境界，未必不能反過來壓製你的真火。而且，你那九陽真火，火候尚淺，能否突破她那層層疊疊的冰封之力，尚未可知。”
    趙啟湊過來，小聲道：“玄霄，這冰塊臉，比那林曦仙子如何？我瞅著，她倆都是不愛說話的主兒，但一個冷若冰霜，一個淡如秋水。”
    我搖頭：“林曦仙子的劍，靈動飄逸，重意不重形。葉霜兒的劍，或者說她的力量，則是純粹的壓製與冰封。路數不同，但都已臻至極高的境界。”
    “都是些不讓人活的妖孽！”趙啟哀嚎一聲，“碰上哪個都得脫層皮！”
    穆昭然淺笑：“趙師兄莫要灰心，她們強，我們玄元宗的弟子也非庸手。”
    沈飛師兄點頭：“正是。見識了她們的手段，反而更能激發我輩的鬥誌。”
    接下來的幾場，葉霜兒皆是如此。
    她很少主動攻擊，往往隻是靜立原地，對手的攻勢尚未近身，便被那無處不在的寒氣所影響，動作遲滯，真元運轉不暢。
    而後，她隻需輕輕一指，或是一道看似隨意的劍氣，便能將對手徹底冰封，結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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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三號擂台，寒氣彌漫，甚至連擂台下的青石板，都凝結了一層白霜。
    觀戰的弟子們，離得近的，都忍不住裹緊了衣袍，牙齒打顫。
    “這……這簡直就是移動的冰窖啊！”
    “太欺負人了！這還怎麽打？還沒出手就先被凍個半死！”
    吳師：“看到了麽，小子？這便是頂尖天驕的壓迫力。她甚至無需全力出手，單憑自身氣場與功法特性，便足以碾壓絕大多數對手。”
    我深吸一口氣，將那股寒意帶來的不適壓下：“弟子明白。她的戰鬥方式，與蕭辰的狂猛截然不同，卻同樣高效，甚至更為詭異。”
    “詭異？”吳師道，“這便是《冰魄玄心訣》的可怕之處。它並非單純依靠蠻力，而是從根本上剝奪對手的反抗能力。潤物細無聲，殺人於無形。”
    我默默將葉霜兒的戰鬥特點記在心中。她的沉默，她的冰冷，她那幾乎不帶任何煙火氣的出手，都構成了一種獨特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玄霄師弟，”穆昭然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這葉霜兒的寒氣，似乎對神魂也有影響。方才那幾名敗在她手下的弟子，神情都有些呆滯。”
    我點頭：“《魂光鑒影術》隱約能察覺到，她的寒氣中蘊含著一種能凍結思維的異力。若心神不夠堅定，很容易便會中招。”
    趙啟打了個哆嗦：“乖乖，連腦子都能凍住？這婆娘，比魔道妖女還邪乎！”
    “不得胡言！”沈飛師兄低斥一聲，“冰玄穀乃是正道大宗，功法雖顯霸道，卻非邪術。”
    吳師：“沈小子說得不錯。正邪之分，不在功法，而在人心。這葉霜兒心誌堅定，冰心玉骨，倒也算得上是這《冰魄玄心訣》的良配。”
    終於，葉霜兒也完成了她的所有初賽。
    她依舊麵無表情，藍衣飄飄，走下擂台，所過之處，人群不自覺地向兩側退開，仿佛畏懼那無形的寒意。
    她的眼神，清冷如萬載玄冰，未曾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玄霄，”吳師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玩味，“你覺得，若是你對上這葉霜兒，勝算幾何？”
    我沉吟片刻，坦然道：“若隻論紙麵實力，弟子或許稍遜一籌。但論劍台上，變數諸多，弟子亦有自己的底牌與信心。”
    “哦？說來聽聽。”
    我道：“她的冰封之力雖強，但弟子的九陽真火，亦非尋常火焰。配合‘化’字真意，或許能找到破解之法。關鍵在於，能否在她徹底冰封一切之前，尋到她的破綻。”
    “有點意思。”吳師嘿嘿一笑，“小子，這青雲論劍，果然越來越有意思了。先是張狂的蕭辰，再是這冰封一切的葉霜兒，還有那深不可測的林曦……嘖嘖，老夫倒是有些期待你與她們的碰撞了。”
    趙啟湊過來，壓低聲音：“玄霄，這葉霜兒，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熟人勿擾、閑人勿理’的寒氣，真是名副其實的‘冰封之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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