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得意大笑：“等等……”
    他聲音陡然一變，帶著幾分驚疑與痛苦：“這……這妖皇的殘魂之中，為何……為何會有這種氣息？！”
    我心頭一緊：“吳師，您怎麽？是那妖皇有何古怪？”
    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劇烈波動：“不是古怪……是……是一種熟悉到骨髓，卻又讓老夫恐懼到顫栗的氣息！小子，快！催動鎮魂塔，讓老夫仔細感知！”
    我不敢怠慢，心念微動，識海中九重鎮魂塔金光更盛。
    塔內，被鎮壓的青冥妖皇殘魂發出無聲的咆哮，但一股更為幽深、古老的氣息，從那殘魂深處絲絲縷縷逸散。
    “啊——！”吳師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似在承受巨大痛苦，“這…這不可能！為何會沾染上…祂的氣息！”
    穆昭然她們見我神色變幻，關切詢問：“李師兄，你沒事吧？可是那妖皇還有什麽後手？”
    我勉強一笑：“無妨，隻是消耗有些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尋個地方修整。”
    雷動也道：“李道友說的是，這妖皇巢穴，說不定還有其他凶險。”
    我暗中對吳師傳念：“吳師，您究竟感應到什麽？‘祂’是指誰？”
    吳師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迷茫與渴望：“舊主……是舊主的氣息……又不像……更像是一種…一種古老的禁忌……該死！老夫的記憶，為何如此殘破！”
    我心中一動：“吳師，您的意思是，這妖皇，可能與九重鎮魂塔的上一任主人有關？”
    “或許……或許是祂曾在此地留下什麽……或者，這妖皇，觸碰過不該觸碰的東西！”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小子，這妖皇盤踞的巢穴深處，一定有線索！我們必須去看看！”
    我道：“雷動道兄，林仙子，穆師妹，柳師妹，我欲往這妖皇巢穴深處探查一番，或許能尋到些有用的東西。你們可在此地等候，或者……”
    雷動一拍胸脯：“李道友說的哪裏話！咱們既是同伴，自當共同進退！這妖皇巢穴，老子也好奇得很！”
    林曦微微頷首：“同去。”
    穆昭然與柳煙兒也表示願意一同。
    我傳念給吳師：“吳師，這巢穴深處，您能感應到具體方位麽？”
    吳師道：“能！那股氣息，雖然微弱，卻像黑夜中的燈火，指引著老夫！往那邊，那股妖氣最濃鬱，也最陰寒的地方去！”
    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踏入峽穀深處，妖皇巢穴之內。
    洞窟幽深曲折，石壁上黏膩濕滑，散發著陣陣腥臭。
    穆昭然小聲道：“這裏好黑，感覺陰森森的。”
    雷動哼道：“妖獸的巢穴，還能指望它窗明幾淨不成？”
    我凝神戒備，魂光鑒影術遍布周遭，時刻防備可能出現的危險。
    吳師在我識海中催促：“快些，小子！老夫感覺那股氣息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讓老夫心悸！”
    我問：“吳師，您是想起了什麽嗎？”
    “想不起……就是一種本能的悸動……一種渴望，又夾雜著深深的忌憚……”吳師的聲音充滿矛盾，“老夫的殘魂，在顫抖……它想靠近，又想逃離！”
    我安慰道：“吳師，您別急，弟子會護您周全。”
    “老夫這點殘魂，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吳師語氣一硬，“老夫隻是……隻是不甘！不甘就這麽渾渾噩噩，連自己是誰，為何在此，都忘個幹淨！”
    他話語中透出的悲涼，讓我心頭一酸。
    “小子，你那九重鎮魂塔，絕非凡物。它的來曆，它的舊主，定然牽扯著驚天秘聞。”吳師深吸一口氣，“今日，或許便是揭開一角真相的契機！”
    穿過一條狹長的甬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有一個數丈方圓的血池，池水殷紅，散發著濃鬱的血腥與妖氣。
    而在血池旁邊，竟矗立著一座殘破的石台，石台上刻畫著無數扭曲詭異的符文，與九重鎮魂塔塔身上的某些符文，竟有幾分相似！
    “就是這裏！”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那石台！那符文！與鎮魂塔同源！卻又……更加邪異！更加古老！”
    我走近那石台，一股蒼涼、暴虐的氣息撲麵而來。
    石台中央，似乎有一個凹槽，像是曾經放置過什麽重要的物件。
    雷動等人也察覺到此地不同尋常，紛紛屏息。
    “李道友，這石台……感覺很不對勁。”林曦秀眉緊蹙。
    我凝視那石台上的符文，它們仿佛活物一般，在緩慢蠕動，散發著幽幽血光。
    “吳師，這究竟是什麽？”
    吳師聲音顫抖：“祭壇……這是一座古老的祭壇！那青冥妖皇，怕是從這祭壇上，獲得了什麽力量，或者……它本身就是這祭壇的守護者，甚至是祭品！”
    他忽然道：“小子，用你的九陽真火，嚐試激發這祭壇！老夫要看看，它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我心頭一凜：“吳師，此舉會否太過冒險？”
    “富貴險中求！”吳師斷然道，“老夫感覺，這祭壇與鎮魂塔的舊主，定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能解開此謎，對你，對老夫，都有莫大好處！”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那詭異的祭壇：“好！弟子便信吳師一次！”
    我催動九陽真火，一縷金色火焰緩緩飄向那血色石台。
    就在火焰觸及石台的瞬間，整個溶洞猛然一震！
    吳師在我識海中厲聲道：“小子，全力催動鎮魂塔！有東西要出來了！”
    我心中一驚，不及細想，識海中九重鎮魂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牢牢護住。
    雷動等人亦是麵色大變，紛紛祭出法寶，嚴陣以待。
    那血池翻湧，石台上的符文血光大盛！
    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明悟與焦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祭壇……竟是舊主當年布下的一個引子……一個用來追蹤……不，是用來警示後人的坐標！”
    我急問：“吳師，警示什麽？”
    “一個恐怖的存在……一個連舊主都感到棘手的存在！”吳師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與一絲解脫，“小子，老夫的記憶……蘇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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