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搖頭：“林仙子謬讚，仙路漫漫，頂尖二字，愧不敢當。我尚需入塔靜修，鞏固一番。”
    與眾人略作交代，我心神一動，進入九重鎮魂塔。
    “師父，弟子此番修為再進，塔內靈氣似有異動？”我甫一入塔，便感知不同。
    吳師的聲音響起，卻非往日的隨和，多一種空曠與悠遠：“小子，你來得正好。為師……為師憶起許多事。”
    “憶起許多？”我心頭一震，吳師的記憶，莫非……
    “遠超你想象之事，關乎這塔，關乎為師，更關乎……一片你未曾聽聞的過往。”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一絲沉重。
    我屏息凝神：“師父，弟子洗耳恭聽。”
    這塔內，似乎比往日更為深邃，那些古老符文流轉速度加快，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蒼茫氣息。
    “小子，你以為為師是誰？一縷殘魂？一個落魄老者？”吳師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嚴。
    我恭敬垂首：“師父於弟子，恩同再造，是弟子修行路上的明燈。”
    “哈哈哈！”吳師大笑，笑聲中竟有星辰幻滅之感，“明燈？若為師真是全盛，何止明燈，當為這諸天萬界唯一的驕陽！”
    我心中駭然，這等口氣，何等霸道！
    “小子，你且聽真切。為師名號，萬古！”
    “萬古？”我重複這兩個字，隻覺一股浩瀚無比的意境撲麵而來。
    “然也，萬古仙尊，便是在下。”吳師的聲音恢複些許平淡，卻依舊難掩那份源自骨髓的傲然。
    “萬古仙尊……”我喃喃，這稱謂，遠超仙界任何尊號，透著一股超越時光的偉力。
    “仙界維度？嗬嗬，小子，你眼界還是淺。為師當年縱橫之地，仙界不過是滄海一粟。”
    我倒吸一口涼氣，仙界之上，莫非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那師父您……為何會……”我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一位如此存在，怎會隻剩殘魂寄於塔中？
    吳師聲音轉沉：“非是隕落，而是……一場席卷諸天的血戰。”
    “血戰？”
    “對手，來自宇宙的另一端，一個自稱‘虛空魔主’的家夥，以及他麾下無窮無盡的虛空魔崽子。”吳師提及“虛空魔主”四字，語氣中竟帶上一絲……忌憚。
    我心神劇震，能讓萬古仙尊都忌憚的存在，那該是何等恐怖。
    “虛空魔主……他們為何與師父為敵？”
    “為何？”吳師冷笑，“虛空吞噬一切，光明與黑暗，本就水火不容。他欲將萬界化為虛無，我等自然要奮起反抗。”
    “那一戰，昏天黑地，星河破碎，大道哀鳴。”吳師的聲音帶著追憶，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
    “為師雖斬殺虛空魔崽子無數，重創那魔主，自身也油盡燈枯，本源受損。”
    “無奈之下，隻得將這九重鎮魂塔與一縷不滅真靈打入時空亂流，期望有朝一日，能尋得一線生機。”
    我這才明白，九重鎮魂塔的來曆，竟如此驚天動地。
    “那您為何會出現在下界？”我追問。
    “時空亂流，變幻莫測。這塔護著為師真靈，不知漂流多少歲月，最終陰差陽錯，墜入你所在的那方小世界。塔靈亦在過程中蒙昧，大部分威能自我封印。”
    “所以，弟子能得此塔，純屬機緣巧合？”我有些難以置信。
    吳師輕哼：“機緣？亦是宿命。此塔有靈，它選擇你，自然有它的道理。”
    “這塔，名為鎮魂，實則……鎮壓著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也承載著為師複蘇的希望。”
    我想起塔內那些古老魂靈的低語，想起那“禁忌之主”的傳聞。
    “師父，那禁忌之主……”
    “便是虛空魔主的一道投影分身，被為師當年強行剝離，鎮於塔底深處。這些年，它一直在侵蝕封印。”吳師解釋。
    “原來如此，這塔既是您的寄托，也是一座囚籠。”我恍然。
    “小子，為師記憶恢複，這塔的諸多功能，也將逐步向你解封。你日後修行，將更為順暢。”
    “弟子如今修為合體，距離大乘僅一步之遙，全賴師父與寶塔相助。”我由衷感激。
    吳師道：“你進步神速，遠超為師預料。或許，那冥冥中的一線生機，便應在你身上。”
    “虛空魔主，他……他會否再度降臨？”我問出最擔憂的問題。
    “他會的。”吳師語氣肯定，“他受創雖重，但虛空生物的恢複力極其可怕。待他重整旗鼓，必會循著本源氣息，再度尋來。”
    “屆時，整個仙界，乃至諸天萬界，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我沉默，這擔子，未免太過沉重。
    “小子，怕嗎？”吳師問。
    我抬頭，眼中閃過堅毅：“怕有何用？弟子既承此因果，便無退縮之理。”
    “哈哈哈！好！不愧是為師看中的人！”吳師讚許，“有此心氣，何愁大事不成！”
    “師父，您這記憶一恢複，感覺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我嚐試活躍一下氣氛。
    吳師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想當年，為師一跺腳，哪個仙王帝君敢不給麵子？現在嘛，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小小仙君都敢在你麵前咋咋呼呼。”
    “弟子定會助師父重返巔峰，讓那些宵小之輩，重識萬古仙尊的威名！”我鄭重許諾。
    “有你這句話，為師便安心。”吳師語氣欣慰，“小子，為師這一生，經曆無數風雨，見證過宇宙的生滅，也曾站在絕巔，俯瞰眾生。”
    他頓一頓，聲音帶上幾分滄桑：“這些往昔之事，如今回想，恍若一夢。”
    我心有所感：“師父再造之恩，弟子永記於心。您的輝煌，也是弟子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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