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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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今夏懷著周尋夜孩子這件事,許瓔一直都知道。
    她拚命氣許今夏,就是想把她氣到流產,哪知她胎坐得這麽穩。
    果然是賤命出生,皮糙肉厚經得住磋磨。
    她知道,一旦周尋夜知道許今夏懷了他的孩子,他必不定不會跟許今夏離婚。
    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她又算什麽?
    不行!
    她絕不能讓自己落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周尋夜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既然許今夏要利用這個孩子留住周尋夜,那她會用最惡毒的方式讓她失去這個孩子!
    半夜。
    許今夏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身側的床畔坐著一個人。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黑暗中的陰影,她嚇了一跳,瞬間清醒過來。
    她一把按開床頭燈,看見坐在床邊審視她的周尋夜。
    他的眼睛很紅,臉頰也布滿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都被濃鬱的酒氣包裹著,熏得她直皺眉。
    “你有病吧,半夜三更不聲不響坐在這裏,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許今夏捂住砰砰亂跳的心髒,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周尋夜忽然一把將她擁進懷裏,緊緊抱住,嗓音沙啞地說:“許許,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許今夏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泡在酒精裏,快被熏吐了。
    “你到底又在發什麽瘋?”
    “我知道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了你,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你不理我,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周尋夜像一隻拔了牙的大狼狗,沒了平時的凶戾,乖順地伏在她肩頭。
    人到底是感性動物。
    許今夏愛了周尋夜七年,把自己對他的感情一滴不剩全傾注在他身上。
    要說她對他這番話一點不動容,那是不可能的。
    可一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她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又恢複了死寂。
    她花了三年時間,才稍微撬開一點他的心扉,而許瓔隻需要短短半個月,就能將他給予她的一切都摧毀。
    天降到底抵不過青梅。
    “周尋夜,你愛過我嗎?”
    周尋夜不知道是醉糊塗了還是裝傻,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一個勁喃喃不要離開他之類的話。
    許今夏苦笑一聲。
    其實方才她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但眼下,那份動搖早已消失殆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尋夜伏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許今夏將他塞進被子裏,看著熟睡的男人,她有一瞬間真的很想捂死他。
    三年時間,一千多個日夜,她到底沒能讓這個男人愛上她半分。
    她起身走出主臥室,輕輕帶上門。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周尋夜睜開了眼睛,盯著黑暗久久出神。
    林放說得對,許今夏是愛他的,隻要讓她懷上他的孩子,她絕對舍不得離開他。
    他拿起手機,給林放發了個消息。
    【幫我聯係最好的醫院,安排最好的婦科聖手,我要做試管嬰兒。】
    許今夏根本不知道這些。
    她下樓後去了雜物間,門打開,一股灰塵撲麵而來。
    她嗆得屏住了呼吸,等空氣中的灰塵消散了些,她才看清整個雜物間。
    她的衣物護膚品,還有她平時看的書籍全部亂七八糟扔在地上,蒙了厚厚一層灰,將小小一個雜物間堵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無窗陰暗潮濕的雜物間,她唇角勾起一抹譏笑。
    讓合法妻子住雜物間,情人住套房,周尋夜隻怕是獨一份吧。
    想到她剛才居然有瞬間的動搖,她就想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賤不賤呐?
    許今夏揮了揮屋裏的灰塵,走了進去,開始整理她要帶走的東西。
    她要帶走的東西不多,秦教授夫婦留給她的科研方麵的專業書籍,上麵有他們二人留下的批注。
    對她而言,這些書都是絕版孤品,在這世上再難尋覓。
    她拿抹布仔細擦掉上麵的灰塵,整整齊齊碼在紙箱內。
    衣服鞋子她沒打算帶走,倒是把包包和首飾都打包了,等天亮寄給奢侈品二手店。
    天光熹微,她把要帶走的東西都整理好,抱著紙箱出去。
    結婚三年,她在這個家裏能帶走的東西,不過就這麽一紙箱。
    她心裏難免湧出不少傷感,連腳步都沉重了些。
    樓梯上傳來拖遝的腳步聲。
    她抬頭望去,看見周尋夜懶洋洋地走下來,他人還困乏著,眼眸要睜不睜的,看見她懷裏抱著的紙箱,他擰了下眉。
    “這是什麽?”
    “不重要的東西,我拿出去扔掉。” 許今夏不想節外生枝。
    聽她說要扔掉,周尋夜就沒再過問,隻說:“你扔完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許今夏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把紙箱放進後備箱。
    她回頭,看見周尋夜和許瓔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不知道許瓔說了什麽,周尋夜眼睛彎著,嘴角勾出一抹寵溺的淺笑。
    他看許瓔的眼神很亮,裏麵有藏不住的愛意。
    許今夏自嘲一笑,愛與不愛,其實看對方的眼神就知道。
    周尋夜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他對她更多的是不耐煩。
    鎖好車,許今夏回到客廳,傭人做好了早飯,喊他們過去吃。
    三人落座,許今夏坐在周尋夜和許瓔對麵,低頭默默喝粥。
    剛喝了一口,她就聽見許瓔弱弱地開了口,“姐姐,你喝的是張姐專門給我燉的燕窩粥。”
    許今夏握勺子的手一頓,抬眸看向許瓔。
    許瓔潔白的貝齒輕咬紅唇,眼眶紅紅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今夏擰緊了眉,目光掃視餐桌,才發現隻有自己麵前有燕窩粥。
    周尋夜眸子淩厲,起身越過桌麵,將那碗燕窩粥端到許瓔麵前。
    “你想吃燕窩就跟張姐說,搶瓔瓔的你好意思嗎?”
    “搶?”許今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怕不是眼睛瞎了吧?
    “不是搶是什麽,瓔瓔身體不好,來我們家就是為了養病,她每天都要吃一碗燕窩粥你不知道嗎,你還跟她搶,你就這麽見不得她病好?”
    周尋夜越說越生氣,他覺得許今夏就是故意給瓔瓔難堪,想趕她走。
    她這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他可太明白了。
    許今夏聽見他如此顛倒黑白,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我不知道。”
    “你!”周尋夜臉色難看到極點,隻覺得此刻的許今夏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無賴的模樣。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許瓔連忙挽著周尋夜的胳膊,柔聲安撫。
    “尋夜,我一頓不吃沒關係的,倒是姐姐在鄉下長大,肯定沒吃過這麽好的東西,我讓給她吃,你別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