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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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許今夏接到那位德高望重的張教授的電話,實驗有部分數據出了問題,要她馬上回實驗室商談對策。
    許今夏掛了電話後,隻能遺憾地看著薄凜淵,“不好意思啊,我得馬上回實驗室一趟。”
    薄凜淵也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事態緊急,他拿起車鑰匙,拎著打包的柴火雞,“我送你回工業園。”
    “不用,我打車就行。”
    去工業園和去薄家老宅的方向不一樣,她舍不得他來回跑。
    薄凜淵牽著她的手說:“這一別,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麵,你就當是減我相思之苦?”
    許今夏覺得網上說的撒嬌男人最好命,這句話簡直沒說錯。
    看薄凜淵頂著一張高冷臉撒嬌,對她來說真致命。
    他要什麽不能給他啊。
    “好吧,那我開車。”
    薄凜淵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不用,你一會兒還要用腦,我哪裏舍得讓你開車?”
    許今夏唇角彎了彎,也不跟他爭,上了車,車子拐入主路,超前駛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車子停在工業園門口。
    許今夏傾身過去,在薄凜淵臉上親了親,看見他凝重的表情,她哄道:“不高興了?”
    薄凜淵其實也不是不高興,就是覺得她太忙了,長此以往下去身體遭不住。
    “沒不高興,就是心疼你。”
    許今夏輕笑,“我以前也是這樣日以繼夜的搞研究,沒事的,趁我年輕多幹點,以後老了幹不動了,就讓給年輕人去拚去闖。”
    薄凜淵捏了捏她的臉頰,“看你都瘦得皮包骨頭了,再這麽拚下去,我要找秦以安的麻煩。”
    許今夏笑著說:“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注意休息的,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我肯定胖了。”
    薄凜淵還是舍不得她,但也知道不能阻止她去搞研究。
    他傾身,在她額著上烙下一吻,“好了,去吧。”
    許今夏心中翻騰起一股不舍,好半晌才壓了下來。
    她果斷推開車門下車,站在車旁,她微微彎下腰,對車裏的薄凜淵說:“薄先生,幫我向叔叔問好,等我有空了,我一定去看他。”
    “好。”
    許今夏衝他揮了揮手,在他繾綣不舍的目光下,她轉身飛奔進工業園。
    回到第九院,張教授拿著一撂圖紙過來,許今夏邊聽他說問題,邊換上白大褂,和他走進實驗室裏。
    秦以安都沒來得及跟她說上話,就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感應玻璃門後。
    她搖了搖頭,最近接了好幾個項目,其中還有一個醫藥項目。
    是研發肺癌的靶向藥。
    之前許今夏做的美容項目,也是肌膚再生,與人體細胞相關。
    現在研發靶向藥,張教授以及項目成員是主力,許今夏的專業不是這個方向的,但是她做過不少大的研究項目,她擔任總策劃。
    這個項目一旦研發成功,將造福千萬因肺癌受病痛折磨的病友們。
    院內很重視,許今夏和張教授也很重視。
    薄凜淵送走許今夏後,心裏空落落的,他看了一眼後座上打包的柴火雞,發動車子駛離。
    回到薄家老宅,他拎著打抱的柴火雞進門時,薄老爺子還沒睡。
    他嗅了嗅,聞到一股肉香,“你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
    薄凜淵把柴火雞遞給管家,讓他去熱一熱端出來。
    隨後換了拖鞋坐到老爺子對麵,“您還沒睡?”
    “可能知道你要買好東西回來孝敬我,我今天還沒瞌睡。”
    薄凜淵看著這隻老饞貓,無語極了,“還得是你小兒媳婦念著你,我們去吃柴火雞的時候,她就讓人燉了一隻讓我送回來。”
    “是小夏記掛著我,哪像你們這三個叉燒,在外麵吃好吃的從來不念著我。”薄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薄凜淵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您這輩子什麽好東西沒吃過?”
    “好東西是吃過,但是被人惦記著的滋味又不一樣,被人惦記著啊這肉都比普通的雞肉吃得香。”
    薄凜淵以前不能理解老爺子這話,現在理解了。
    要不然怎麽說有情飲水飽呢?
    很快,管家熱好柴火雞端出來,薄老爺子聞著那味兒就饞。
    見兩人沒打算挪地方,管家直接端到茶幾上放下。
    剛出鍋的柴火雞熱氣騰騰的,還有一股柴火的味道。
    薄老爺子夾了一個玉米饃饃咬了一口,玉米的香糯再加上柴火的味道,瞬間讓他回憶起從前炊事班給做的柴火雞。
    那個時候還沒有這種說法。
    行軍打仗的路上,多半都吃幹糧,偶爾打到野雞野兔,才能額外加餐。
    “有一次我們艱難跋涉了十幾天,終於打到野雞野兔,戰友們高興得不了了,挖灶的挖灶,殺雞的殺雞,跟過年一樣熱鬧。”
    “雞血兔血用碗裝上,拔了毛,剁成塊,就著大鐵鍋一燉炒出油來,然後把挖的野山參野菜野豆角什麽的一古腦丟進去煮,煮得香氣四溢,熟了後撒上一把芝麻,那個噴香哦,我這輩子都記得。”
    薄凜淵很少坐在老爺子跟前聽他說起抗戰時的往事。
    最近因為許今夏,他才有幸聽他提起過幾回。
    “那您嚐嚐這個雞肉,看跟您記憶中的味道是不是一樣的?”
    薄老爺子夾了一塊雞血嚐了嚐,隨即搖了搖頭,“吃不到了,再也吃不到了。”
    那頓飽餐後,他們就遇上了一隊凶殘的敵軍,他們營除了他,其他人全都戰死。
    隻有他當時被炮彈轟暈了,被兄弟們壓在下麵,才沒被敵軍發現他還活著。
    他僥幸逃過一命,卻失去了所有兄弟。
    正此時,薄未晞從外麵進來,也聞到了柴火雞的香氣。
    “這大半夜的你們在偷吃什麽,可讓我遇上了。”薄未晞換了拖鞋走進來。
    管家忙準備了一副碗筷過來。
    薄未晞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父子三人形成三足鼎立。
    薄凜淵說:“夏夏孝順,讓我給爸打包帶回來的柴火雞,爸剛才還在講他年輕時候上戰場的英勇事跡,你要不要讓爸講給你聽?”
    薄未晞擺了擺手,“爸以前經常跟我講,你是爸的老來子,肯定沒機會聽他講給你聽,你要感興趣,他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薄老爺子一聽傲嬌上了,“我才不要講給你們聽,等你們什麽時候讓我抱上孫子了,我講給我孫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