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嚴打黑市?古玩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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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 年深秋,上海襄陽南路的梧桐樹落盡最後幾片枯葉,路燈在潮濕的霧氣中暈出昏黃的光圈。十五歲的驚鴻跟著師父徐墨農鑽進弄堂深處,布鞋踩過青石板上的水窪,褲腳沾滿牆根的青苔。老地師的灰布長衫下藏著半舊的楊公盤,盤麵上的二十八宿銅鏡映出街角遊蕩的聯防隊員 —— 今晚的古玩黑市,怕是要生變數。
    "墨農叔,前頭茶館的燈滅了。" 驚鴻壓低聲音,指間摩挲著師父新給的青銅羅盤,這是他第一次參與 "撈陰貨"。徐墨農哼了聲,指甲在磚牆上刮出 "離卦" 符號:"銅鎖那老小子精得很,嚴打風聲緊,早把場子挪到... 嗬,城隍廟的鬼市去了。"
    弄堂盡頭突然竄出個瘦高個,衣領翻得老高,袖口露出三道刀疤 —— 正是黑市掮客 "銅鎖" 的徒弟。"徐先生," 他湊近時驚鴻聞到濃重的艾草味,"爺叔說今晚有硬貨,跟我走。" 轉身時衣擺閃過半片菊紋刺繡,驚鴻的羅盤天池水突然泛起漣漪 —— 那是陸家的標記。
    三人七拐八彎進了城隍廟後巷,廢棄的戲台下擺著七盞煤油燈,照著滿地用舊報紙包裹的瓶瓶罐罐。銅鎖叼著旱煙蹲在石獅子旁,見到徐墨農立刻堆笑:"您老可算來了,今兒有件寶貝,保準入您法眼。" 他掀開紅布,露出半截刻著良渚紋路的玉琮,斷口處纏著半截生鏽的鐵鏈。
    驚鴻的羅盤突然狂轉,盤麵 "天樞星" 直指玉琮:"師父,這是... 山河玨的殘片?" 徐墨農的瞳孔驟縮,袖口的鐵蠍紋身微微發燙 —— 二十年前,他在珠江口救起繈褓中的驚鴻時,嬰兒身上就纏著半片相同紋路的玉玨。銅鎖嘿嘿一笑:"小哥好眼力,這物件是從外灘地基裏刨出來的,聽說是當年英國人埋的鎮物。"
    戲台頂棚突然傳來瓦片輕響,驚鴻抬頭,看見瓦縫間閃過七燭台形狀的反光 —— 所羅門家族的人!徐墨農突然按住他的手,低聲道:"盯緊玉琮,黑市規矩,摸了就得接招。" 話音未落,巷口傳來汽車轟鳴,三道手電光束掃過戲台,聯防隊員的哨聲刺破夜空:"所有人蹲下!接受檢查!"
    黑市頓時炸開了鍋,販子們抓起寶貝就跑,銅鎖一把將玉琮塞進驚鴻懷裏:"小哥幫我擋擋!" 轉身鑽進密道。驚鴻抱著玉琮後退,羅盤顯示正前方是 "死門" 方位,徐墨農卻突然將他推向右側:"走 " 景門 ",那裏有... 嗬,老城隍廟的地脈眼。"
    追來的不僅是聯防隊員,還有三個戴墨鏡的壯漢,袖口露出的七燭台徽章與瓦片反光呼應。驚鴻躲進戲台後台,借著褪色的戲服作掩護,玉琮在懷中發燙,竟在戲服上投出良渚先民祭祀的幻影 —— 他們手中捧著的,正是完整的山河玨。
    "徐墨農,交出山河玨,饒你徒弟不死。" 為首壯漢開口,帶著生硬的上海話,手中的匕首刻著卡巴拉生命樹符文。驚鴻突然想起師父教的 "分金定穴",迅速掃過戲台梁柱:左三右五,北鬥反掛,這是 "天璿逆位陣"!他咬破指尖,在玉琮斷口抹上鮮血,竟激活了殘片的記憶 ——1843 年開埠時,陸家先祖曾在此用山河玨鎮住黃浦江的 "斷龍氣"。
    徐墨農的楊公盤突然飛出,盤麵銅鏡反射煤油燈光,在梁柱間拚出 "生門" 路徑:"鴻兒,把玉琮嵌進 " 天樞柱 "!" 驚鴻縱身躍上戲台,將殘片按進柱上的凹槽,頓時整座戲台發出嗡鳴,梁柱間的彩繪突然活了過來,八仙過海的神仙手持法器,竟與壯漢們的匕首形成對衝。
    聯防隊員的腳步聲逼近,為首壯漢見勢不妙,甩出三枚刻著希伯來文的飛鏢,直取驚鴻後心。千鈞一發之際,徐墨農突然拋出半片銀鐲 —— 正是驚鴻繈褓中的信物,銀鐲與玉琮共鳴,竟在半空形成微型的 "河洛天機圖",將飛鏢反彈回對方胸口。
    "走!" 老地師拽著驚鴻鑽進密道,銅鎖的徒弟正在地道裏發抖,懷裏抱著個油紙包:"徐先生,爺叔讓我把這個給您..." 話未說完,頭頂傳來石板挪動的聲音,所羅門的追兵已堵住出口。徐墨農突然笑了,指尖在石壁上刻出 "震卦",密道深處竟傳來外灘海關大鍾的報時聲 —— 那是黃浦江的地脈鍾聲。
    驚鴻感覺懷中的玉琮突然變輕,低頭一看,殘片上的良渚紋路竟在移動,漸漸拚出 "1976.3.8" 的日期 —— 吉林隕石雨的前三天。徐墨農接過油紙包,裏麵是半張燒焦的圖紙,邊角處畫著陸家菊紋與寧瑪派鐵蠍的重疊圖案:"果然,山河玨的殘片,當年被英國人用來鎮外灘的 " 斷龍穴 "。"
    密道盡頭突然出現光亮,竟是城隍廟的放生池,池水映著月亮,形成天然的 "地眼"。徐墨農將銀鐲與玉琮同時浸入水中,池底竟浮現出 1947 年母親在西沙的影像,她手中捧著的,正是完整的山河玨:"鴻兒,山河玨是良渚先民的地脈坐標,當年陸氏先祖將其拆分,為的是... 守住長江與黃浦江的龍氣交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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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兵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徐墨農突然將驚鴻推進放生池,自己則轉身迎敵,長衫下露出的,是與驚鴻相同的鐵蠍紋身。池水沒過頭頂的瞬間,驚鴻看見老地師用楊公盤在水麵畫出 "封" 字,整條放生池的水竟化作銅牆鐵壁,將追兵隔絕在外。
    浮出水麵時,驚鴻發現自己躺在豫園的假山上,懷中的玉琮已消失不見,隻剩下銅鎖徒弟給的油紙包,裏麵除了圖紙,還有張泛黃的紙條,是母親的字跡:"1983 年嚴打,山河玨殘片現世,注意所羅門的 " 數字約櫃 " 正在收集地脈坐標。" 紙條背麵,畫著外灘海關大鍾的刻度 —— 指向下午三點十五分,正是驚鴻被遺棄的時刻。
    "墨農叔!" 驚鴻想返回密道,卻被一隻手按住肩膀,回頭看見銅鎖蹲在樹後,懷裏抱著個青銅樽,正是驚鴻在西沙見過的那件:"小哥,你師父讓我帶你去十六鋪碼頭,那裏有條掛著菊紋燈籠的舢板。" 他掀開衣襟,胸口紋著與陸家暗衛相同的菊紋,"我是你母親當年安插的眼線。"
    遠處傳來警車的鳴笛,驚鴻跟著銅鎖穿行在豫園的假山間,羅盤顯示前方的地脈節點異常活躍。經過九曲橋時,水麵突然浮出七具骸骨,每具骸骨的手腕都戴著七燭台銀鐲 —— 正是今晚追擊的所羅門殺手。銅鎖啐了口:"老徐頭用了 " 陰宅鎮物 ",把他們的魂魄封進了城隍廟的鎮河鐵犀裏。"
    十六鋪碼頭的夜風帶著鹹澀,果然有艘掛著菊紋燈籠的舢板在等,船頭站著個戴鬥笠的老人,轉身時露出與蘇先生相同的斷指 —— 正是陸家暗衛的標誌。"小少爺," 老人低聲道,"夫人當年留下話,若山河玨殘片現世,就帶您去... 泉州開元寺的歸航井。"
    驚鴻回頭望向燈火通明的外灘,海關大鍾的指針正指向三點十五分,江麵上突然閃過寶船的光影,船頭的媽祖像與他掌心的鐵蠍紋路共鳴。銅鎖遞來半塊芝麻餅,餅紙上印著 "老正興菜館" 的字樣:"小哥趁熱吃,咱這黑市規矩,拿了寶貝就得留下點啥 —— 你師父把楊公盤押在戲台上了。"
    夜色中,舢板漸漸駛離碼頭,驚鴻摸著懷中的圖紙,發現母親的字跡下方還有行小字:"1976 年隕石雨,山河玨殘片吸收了星隕能量,如今與你的血脈共鳴。" 他突然想起師父說過的 "三不收" 戒律,境外龍脈不收,而山河玨鎮守的,正是中華地脈的核心節點。
    船尾的浪花中,驚鴻看見先前的玉琮殘片正順著黃浦江漂向大海,殘片上的良渚紋路竟在發光,形成一串坐標 —— 正是馬裏亞納海溝的 "星槎海眼"。銅鎖突然指著前方輕笑:"看,十六鋪的夜市還開著,要不咱去擼兩串烤魷魚?老徐頭說了,嚴打期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驚鴻望著夜市的燈火,突然發現某個攤位的老板袖口閃過七燭台徽章,卻在他注意到時迅速消失。他知道,所羅門家族不會善罷甘休,而山河玨的殘片、母親的線索、師父的押盤,都將在後續的冒險中,織就更複雜的地脈迷局。
    舢板駛過外白渡橋時,驚鴻聽見橋底傳來若有若無的南音,正是在泉州開元寺聽過的《鎮海咒》。他握緊圖紙,知道下一站的泉州,不僅有歸航井的秘密,還有可能揭開自己與陸家、與地師傳承真正的聯係。而 1983 年的嚴打黑市,不過是這場橫跨數十年的地脈博弈中,小小的一處漣漪。
    銅鎖突然拍著大腿笑出聲:"小哥,你師父剛才在戲台上使的那手 " 天璿逆位陣 ",把聯防隊員的手電筒都照成蠟燭了!回頭咱去城隍廟拜拜,就說徐墨農把 " 死門 " 改成了 " 喜門 ",今兒個抓的全是所羅門的賊!"
    江風吹過,驚鴻看著遠處漸漸模糊的上海夜景,掌心的鐵蠍紋路微微發燙。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陸家的恩怨、地師的傳承,都將隨著山河玨的殘片,漸漸浮出水麵。而今晚的古玩迷蹤,不過是個開始,更危險的地脈暗戰,正在看不見的深處,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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