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甘丹金頂?空間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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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薩的黎明像塊揉皺的藍緞子,甘丹寺的金頂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漂浮在雲海的天宮。陸驚鴻轉動手腕上的轉經筒,銅製筒身刻著《甘珠爾》經文,這是他今早從八廓街舊貨攤 “借” 來的 —— 確切地說,是用楊公盤的銅鈴跟藏族攤主換的,順便還搭了三塊犛牛肉幹。
“格魯派的‘五部大論商戰術’,本質是把因明學邏輯嵌進商業談判,” 格桑梅朵裹著藏袍蹲在石階上,指尖輕撫著石階縫隙裏的青稞粒,“當年鄭和下西洋帶的格魯派高僧,說不定就是用這招搞定馬六甲蘇丹的。” 她脖頸的曼陀羅印記已淡如薄煙,卻在說話時泛起微光,像藏在皮膚下的紫色螢火蟲。
陸驚鴻挑眉:“所以司徒笑選在甘丹寺動手,是想借‘辯經勝利’的氣運?那家夥的星盤義肢要是敢碰宗喀巴金冠,我非把他剩下那九根手指也掰下來當轉經筒。”
話音未落,晨霧突然凝結成乳白屏障,遮住了金頂方向的視線。格桑梅朵猛地站起身,腰間藥壺的琉璃珠發出脆響:“是‘壇城結界’,司徒家的梅花易數在定位金冠坐標!”
兩人衝上台階時,正看見司徒笑的背影消失在措欽大殿。這位閩南家族的話事人穿著藏青色唐裝,右腕的星盤義肢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義肢關節處卡著半片龜甲 —— 那是梅花易數的起卦道具。大殿中央的須彌座上,宗喀巴金冠正懸浮在蓮花燈陣中,冠頂的九眼天珠映出扭曲的人影。
“司徒笑,你這是要偷袈裟還是搶佛骨?” 陸驚鴻甩出楊公盤,羅盤磁針直指金冠,“甘丹寺的辯經勝利金冠,得用因明學論辯贏來,你當是菜市場搶白菜?”
司徒笑轉身時露出慣有的溫文爾雅笑容,隻是左眼下方多了道新鮮的刀疤 —— 那是去年在湄公河沉玉案中,格桑梅朵的藏刀留下的紀念。“陸大少果然深諳格魯派規矩,” 他晃了晃龜甲,義肢突然射出三根細如發絲的金線,纏向金冠,“不過在下昨晚夢見‘天風姤’卦,彖曰‘天下有風,姤。後以施命誥四方’,正是取金冠的天時。”
金線觸及金冠的瞬間,整座大殿突然旋轉起來,陸驚鴻感覺腳下的方磚變成了轉動的經輪,天花板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藏文辯經題。格桑梅朵的藥壺突然炸裂,猛庫茶湯在空中凝成冰珠,每顆冰珠裏都映出司徒笑的倒影。
“這是‘五部大論幻陣’,” 她握緊藏刀,刀刃上的孔雀膽毒液在低溫下結成藍霜,“格魯派辯經時會用幻術模擬論敵,我們得在每個幻陣裏贏過司徒笑的分身影子。”
第一個影子踏前半步,雙手結出 “提問印”:“請問‘緣起性空’與‘阿賴耶識’是否矛盾?”
陸驚鴻挑眉,從懷裏掏出半塊糌粑掰成兩半:“這就像問酥油茶裏該加奶還是加鹽 —— 緣起性空說的是現象無自性,阿賴耶識講的是種子生現行,一個破執,一個立相,好比羅盤的天池與方位,看似對立,實則互補。” 他突然將糌粑拋向影子,餅屑在空中組成 “卍” 字,影子應聲消散。
第二個影子換上商人裝束,腰間掛著算盤:“我有一批波斯地毯,想換你們陸氏的航運配額,按‘四部宗義’該怎麽定價?”
格桑梅朵冷笑:“四部宗義裏的‘應成派’講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用馬六甲沉船坐標換配額,表麵是等價交換,實則想借我們的船運輸降頭師公會的法器,當我們是《格薩爾王傳》裏的傻犛牛?” 她手腕一抖,冰珠射向算盤,算珠崩裂的瞬間,影子化作青煙。
第三個影子最是詭異,竟穿著陸氏家主的蟒紋長袍,麵容與陸擎蒼有七分相似。“陸驚鴻,” 影子開口便是粵語,“你母親臨終前托我交給你一樣東西 ——”
陸驚鴻瞳孔驟縮,手中的楊公盤險些落地。這個話題觸及他最深處的傷疤,當年母親為保護《皇極經世書》殘卷墜海,臨終前的確有東西未及轉交。格桑梅朵察覺異樣,急忙擋在他身前:“假的!格魯派幻術最重‘因明三相’,你連陸家家主的‘宗法相’都沒摸準,也好意思演?” 她揮刀斬向影子,卻在刀刃觸及的瞬間,發現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與此同時,司徒笑的本體已取下金冠,星盤義肢的齒輪轉動聲中,九眼天珠突然迸發出強光,整座大殿的空間開始扭曲,牆壁上的壁畫竟像液體般流動,露出壁畫下隱藏的千年暗格,裏麵整齊碼放著用藏紅花包裹的頭骨 —— 那是甘丹寺曆代辯經首座的遺骨。
“當年鄭和的通譯僧圓寂前,把‘五部大論商戰術’的精華封在這些頭骨裏,” 司徒笑將金冠扣在義肢上,齒輪與天珠發出共鳴,“現在,就讓這些智慧的結晶,變成打開‘空間折疊’的鑰匙 —— 陸驚鴻,聽說你會用天星風水定位地脈,猜猜看,當甘丹寺的壇城空間與富士山的八岐大蛇地氣重疊,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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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扭曲產生的吸力將陸驚鴻扯向暗格,他急忙甩出楊公盤的銅鈴索,纏住格桑梅朵的腰。格桑梅朵趁機將藏刀插入地麵,刀刃上的藍霜迅速蔓延,在地板上畫出六爻卦象。“是‘火雷噬嗑’!” 陸驚鴻大喊,“格桑,用‘咬合力’破空間咬合!”
格桑梅朵咬破舌尖,鮮血滴在卦象中心,六爻突然化作六條冰龍,咬向扭曲的空間裂縫。司徒笑的義肢傳來齒輪崩裂的脆響,金冠上的九眼天珠出現蛛網狀裂紋:“你們以為破壞幻陣就能阻止‘空間震蕩’?別忘了,格魯派的‘壇城’本就是折疊空間的法器,而我 ——” 他突然露出狠厲笑容,“隻是個送鑰匙的人!”
大殿外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甘丹寺的金頂竟緩緩升起,露出下麵嵌套的壇城結構。陸驚鴻這才驚覺,寺院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空間法器,金頂是蓋子,辯經殿是樞機,而宗喀巴金冠,正是啟動這一切的鑰匙。遠處的拉薩河穀在扭曲的空間中變成詭異的弧線,布達拉宮的倒影竟出現在東南方的天空,如同海市蜃樓。
“阻止金冠與壇城中樞連接!” 格桑梅朵拽著陸驚鴻衝向金頂,卻見司徒笑已將義肢插入中樞孔洞,星盤與壇城齒輪嚴絲合縫。空間震蕩產生的次聲波震碎了所有酥油燈,在黑暗中,陸驚鴻看見格桑梅朵脖頸的曼陀羅印記再次亮起,與金冠的光芒遙相呼應。
“原來如此……” 司徒笑的聲音帶著驚訝,“業力病毒的載體不僅能激活地脈詛咒,還能當做法器共振的媒介 —— 格桑梅朵,你體內的病毒,是不是來自古格王朝的‘拉達克之淚’?”
格桑梅朵沒有回答,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伸手扯下金冠拋向陸驚鴻:“接著!用《龍欽心髓》的‘九乘次第’穩住壇城空間!” 陸驚鴻下意識接住金冠,卻感覺天珠傳來灼燒般的劇痛,與此同時,格桑梅朵的身體竟開始透明化,化作紫色光粒融入壇城中樞。
“格桑!” 陸驚鴻驚呼,卻見她的嘴唇無聲開合,說出的竟是寧瑪派的《破障百八法》口訣。他急忙咬破手指,在金冠上畫出蓮花生大士的種子字,九眼天珠應聲碎裂,壇城齒輪發出哀鳴般的轉動聲,空間扭曲逐漸平息,甘丹寺金頂重新落回原位。
塵埃落定後,司徒笑已不見蹤影,格桑梅朵虛弱地靠在壇城牆上,脖頸的印記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度母法相紋身。陸驚鴻剛要開口,她卻搶先說道:“別問了,我沒事。剛才…… 有位‘多吉帕姆’的轉世靈童意識借我身體說話,她說……” 她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地麵凝成冰花。
陸驚鴻掏出山河玨,卻發現玉琮表麵出現了與格桑梅朵紋身相同的紋路。遠處,布達拉宮的晨鍾響起,驚飛了一群青稞鳥。他扶著格桑梅朵走出大殿,隻見甘丹寺的僧人正平靜地清掃庭院,仿佛剛才的空間震蕩隻是一場錯覺。
“陸先生,” 一名小喇嘛突然遞來一封牛皮信封,“今早有位漢人施主讓我交給您,說事關‘地母之眼’的安危。”
信封裏是半張泛黃的《鄭和航海圖》殘片,上麵用朱砂畫著富士山的輪廓,旁邊寫著一行閩南語批注:“八岐大蛇的七寸,在富士山東麓的‘徐福地脈陣’—— 別讓橘政宗的禊祓術喚醒那條老蛇。” 落款是一枚梅花印記,與司徒笑書房的鎮紙紋樣一模一樣。
格桑梅朵看著殘片,忽然輕笑一聲:“所以司徒笑偷金冠隻是調虎離山?真正的目標是富士山的龍脈?那家夥的算盤,比藏地的轉經筒還能轉。”
陸驚鴻望著東方漸亮的天空,想起神秘電話裏提到的 “伏藏鐵蠍”。傳說那是蓮花生大士埋下的法器,需用月全食時的三江之水激活,而最近的月全食,就在三日後的小滿節氣。更讓他在意的是,格桑梅朵剛才提到的 “多吉帕姆轉世靈童”,與她體內突然出現的度母紋身,究竟是福是禍?
車載收音機突然響起雜音,這次傳來的是熟悉的粵語 —— 是陸氏家主陸擎蒼的聲音:“驚鴻,馬上回香港。你三叔公的‘光明派’盟友,已經在珠江口布下‘陰門七煞陣’,而我們的《皇極經世書》殘卷…… 丟了。”
格桑梅朵猛地抬頭,與陸驚鴻對視。兩人都明白,這不是簡單的失竊,而是十大家族紛爭升級的信號。當密宗法器與地脈詛咒交織成網,當親人與仇敵的界限愈發模糊,這場橫跨千年的棋局,終於到了最驚險的中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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