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法螺驚天?時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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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泉河的水流帶著硫磺的暖意,在長白山的冰層下蜿蜒穿行。陸驚鴻拽著根被水流衝得搖搖晃晃的枯木,格桑梅朵背著斷腿的齊海生,雪團則蹲在格桑梅朵的肩頭,時不時用爪子扒拉她被水汽打濕的發絲。
    “我說陸驚鴻,你確定這河能通到鴨綠江?” 齊海生的抱怨聲混著水流聲傳來,他的斷腿用格桑梅朵的僧袍草草包紮過,此刻正往下滴著血珠,在水中暈開淡淡的紅霧,“我爹說長白山的暗河都連著地下溶洞,裏麵藏著高句麗時期的水牢,專用來關押不聽話的地師。”
    陸驚鴻用楊公盤的碎片探了探水溫,銅鏡裏映出的水流紋路突然變得紊亂 —— 這是地脈異動的征兆。“閉嘴吧你。” 他沒好氣地說,“要不是你非要帶著那破龜甲,我們也不至於被南宮家的人追得跳河。”
    格桑梅朵突然指著前方的水麵“看那裏。” 隻見水流中央浮著個螺旋狀的東西,被水流推著不斷旋轉,竟是隻巨大的海螺殼,殼口泛著淡淡的金光,“是法螺。” 她的聲音帶著驚奇,“寧瑪派的傳說裏,蓮花生大士曾用一隻右旋法螺鎮壓過雪域的妖魔,螺殼裏藏著時空的密碼。”
    陸驚鴻伸手撈起法螺,觸手冰涼,螺殼內側刻滿了細密的藏文,其中幾個字與金剛杵上的梵文一模一樣。“是‘六字真言’的變體。” 他轉動法螺,發現螺尾處有個機關,輕輕一擰,竟從裏麵掉出張卷著的羊皮紙,“又是地圖?”
    展開羊皮紙,上麵畫著長白山的暗河分布圖,用朱砂標注著七處 “龍穴”,其中一處正好在他們當前的位置。更奇怪的是,地圖邊緣畫著個小小的漩渦圖案,旁邊寫著行契丹文,格桑梅朵翻譯道“時空之眼,聞聲即開。”
    “聞聲即開?” 齊海生突然來了精神,“難道要吹響這法螺?” 他掙紮著想從格桑梅朵背上下來,“我在博物館見過古埃及的海螺號角,據說能引來沙塵暴,這藏傳的法螺說不定更厲害。”
    陸驚鴻剛想阻止,格桑梅朵已經將法螺湊到唇邊。她深吸一口氣,悠揚的螺聲突然在暗河響起,既不高亢也不低沉,卻帶著種奇異的穿透力,水流竟隨著螺聲的節奏開始旋轉,形成個小小的漩渦。
    “不好!” 陸驚鴻突然意識到什麽,“是‘共振’!” 他想起徐墨農講過的 “地脈聲學”,說特定頻率的聲音能引發地脈震動,嚴重時會撕裂時空,“快停下!”
    但已經晚了。法螺的聲音越來越響,暗河兩側的岩壁開始剝落,露出裏麵層層疊疊的壁畫,畫的竟是不同朝代的人在吹奏法螺的場景有契丹的薩滿,有高句麗的僧侶,甚至還有穿著陸氏服飾的地師。
    “是‘傳承鏈’。” 格桑梅朵的聲音帶著顫抖,她不得不停止吹奏,但法螺依舊在自行發聲,螺殼上的藏文全部亮起,與壁畫上的圖案產生共鳴,“這法螺不是普通的法器,是曆代地師和密宗上師溝通的媒介。”
    漩渦突然擴大,將三人一貓全部卷了進去。陸驚鴻感覺天旋地轉,耳邊充斥著無數雜亂的聲音 —— 有南宮鏡的狂笑,有祖父的歎息,還有嬰兒的啼哭,像是無數個時空的碎片正在交織。
    再次睜開眼時,他們竟站在一個幹燥的溶洞裏,洞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燒,照亮了周圍的場景十幾個穿著契丹服飾的武士正圍著個年輕的地師,那地師手裏握著的,正是他們剛剛撿到的法螺。
    “是陸氏先祖!” 陸驚鴻認出地師腰間的龍形玉佩,與他那塊一模一樣,“他在幹什麽?”
    隻見陸氏先祖將法螺放在地上,用匕首割破掌心,將血滴在螺殼上。法螺突然騰空而起,發出與剛才相同的螺聲,溶洞中央的地麵裂開道縫,露出個青銅鑄就的圓盤,盤上刻著與楊公盤相同的二十八宿圖案。
    “是‘時空錨’。” 格桑梅朵的聲音帶著敬畏,“契丹人竟然掌握著與地脈溝通的技術,這圓盤能定位不同時空的地脈節點。”
    武士們突然跪地行禮,為首的契丹首領用生硬的漢語說“陸先生,隻要您肯用此法螺幫我們找到渤海國的藏寶洞,我們就放了您的族人。”
    陸氏先祖冷笑一聲“耶律阿保機的子孫,果然和他一樣貪婪。” 他突然將法螺往地上一摔,螺殼竟完好無損,反而發出更響亮的聲音,“這法螺不僅能找寶藏,還能喚醒地脈裏的亡魂 —— 你們就不怕被渤海國的冤魂索命嗎?”
    溶洞突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更多縫隙,無數黑影從裏麵竄出來,撲向契丹武士。陸氏先祖趁機撿起法螺,往溶洞深處跑去,經過陸驚鴻身邊時,竟像是看到了他,突然停下腳步,留下句模糊的話“龍子歸位時,裂隙自會開……”
    場景突然扭曲,像被打碎的鏡子。陸驚鴻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站在間古舊的書房裏,牆上掛著幅《長白山龍脈圖》,徐墨農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的正是那隻法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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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陸驚鴻下意識地喊出聲,卻發現徐墨農根本看不見他。
    徐墨農對著法螺喃喃自語“老夥計,你說我該不該告訴那小子真相?” 他用手指摩挲著螺殼上的藏文,“他祖父當年就是太執著於真相,才被卷進十大家族的紛爭…… 可要是不說,他永遠也解不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窗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徐墨農迅速將法螺藏進書架後的暗格,換上一身粗布衣服。陸驚鴻這才注意到,書房的日曆上寫著 “1976 年”—— 正是他出生的那年。
    “原來師父早就見過這法螺。” 陸驚鴻的心裏五味雜陳,他看著年輕的徐墨農從暗格取出半塊楊公盤,小心翼翼地包好,“他當年救我,根本不是偶然。”
    場景再次變換,這次他們站在鴨綠江的佛窟裏,陸明遠正拿著那隻法螺,對著佛骨舍利吹奏。螺聲中,佛骨射出一道金光,在岩壁上投射出十大家族先祖歃血為盟的畫麵,陸明遠的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
    “三叔公到底想幹什麽?” 陸驚鴻皺緊眉頭,他注意到陸明遠的袖口沾著與齊海生龜甲上相同的朱砂,“他一直在查十大家族的秘密,卻又故意瞞著我。”
    格桑梅朵突然指著畫麵角落“看那裏。” 隻見畫麵邊緣,有個穿著寧瑪派服飾的僧侶,正將一隻法螺遞給陸氏先祖,兩人似乎在交換什麽東西,“是寧瑪派的上師,看來陸家和寧瑪派的淵源,比我們想的更深。”
    漩渦再次出現,將他們往更深的黑暗裏吸。齊海生突然大喊“龜甲!我的龜甲!” 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抓著,卻隻撈到一把水汽,“那上麵有我爹標注的遼東古墓位置,據說藏著能破解契丹血咒的解藥!”
    陸驚鴻伸手去拉他,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分開。恍惚間,他看到無數畫麵在眼前閃過南宮鏡年輕時在長白山埋厭勝物,陸擎蒼在香港祖宅對著地脈圖歎氣,格桑梅朵的師父將山河玨交給她時的囑托…… 最後定格在一個嬰兒的臉上,那嬰兒的眉心,有著與他相同的朱砂痣。
    “是我弟弟!” 陸驚鴻失聲喊道,法螺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剝離,“他還活著!”
    再次恢複意識時,他們已經回到了暗河,水流依舊平緩,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法螺靜靜地躺在陸驚鴻懷裏,螺殼上的藏文已經褪去,變得黯淡無光。齊海生趴在塊岩石上,正抱著他的斷腿哀嚎,懷裏的龜甲卻完好無損,隻是上麵多了幾行新的契丹文。
    “我就說吧,” 齊海生見陸驚鴻醒來,立刻邀功似的舉起龜甲,“我爹的龜甲是特製的,水火不侵,還能自動記錄時空碎片裏的信息。” 他指著新出現的契丹文,“這寫的是‘血咒之源,藏於遼東,金烏西墜,龍氣東升’—— 看來我們得去遼東一趟。”
    格桑梅朵檢查著法螺,發現螺尾處的機關裏藏著塊小小的玉片,上麵刻著個 “陸” 字,與陸驚鴻的玉佩正好能拚在一起。“是陸氏的信物。” 她將玉片遞給陸驚鴻,“看來法螺不僅能打開時空裂隙,還能保存信物 —— 剛才在裂隙裏看到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陸驚鴻將玉片與玉佩拚合,兩塊玉合二為一時,突然射出一道紅光,在水麵上投射出一幅地圖,標注著從長白山到遼東半島的路線,沿途用朱砂畫著七個點 —— 正是十大家族在東北的據點。
    “是陸氏的‘龍行圖’。” 陸驚鴻認出這是陸家特有的地圖標記法,“我祖父當年就是靠這圖在東北活動的。” 他指著其中一個點,那裏離他們最近,“這是赫連家的鐵礦,我們可以先去那裏落腳,順便打聽南宮家的動向。”
    齊海生突然打了個寒顫“去赫連家?你忘了赫連鐵樹是怎麽對待我們的?” 他想起在鴨綠江底的遭遇,赫連家的人差點把他們當成血祭的祭品,“他們滿族薩滿最恨漢人地師,尤其是陸家的人。”
    “現在不是怕的時候。” 陸驚鴻收起地圖,法螺在他懷裏微微震動,像是在催促他們趕路,“南宮鏡肯定已經知道我們沒死,很快就會派人來搜山。赫連家雖然和我們不對付,但更恨南宮家,暫時能成為盟友。”
    格桑梅朵突然指向暗河前方“有船。” 隻見黑暗中漂來一艘小船,船上插著麵小小的狼旗 —— 是赫連家的標誌。船頭坐著個年輕的姑娘,穿著獵戶的裝扮,腰間掛著把短刀,正用探照燈往他們這邊照。
    “是赫連鐵樹的女兒,赫連雪。” 齊海生的聲音帶著驚訝,“我在一次家族聚會上見過她,據說她是赫連家百年難遇的薩滿天才,能和長白山的山神溝通。”
    赫連雪的船漸漸靠近,她的目光在陸驚鴻身上停留了片刻,當看到他懷裏的法螺時,眼睛突然亮了“我爹說,誰能找到右旋法螺,就是長白山的貴客。” 她扔過來一根繩索,“上來吧,南宮家的人已經封鎖了長白山的出口,隻有我能送你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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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驚鴻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了繩索。他注意到赫連雪的船舷上刻著個小小的梵文印記,與格桑梅朵轉經筒上的一模一樣 —— 這是寧瑪派與薩滿教結盟的標誌。
    “你認識寧瑪派的人?” 陸驚鴻上船時問道。
    赫連雪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我師父是位寧瑪派的上師,住在長白山頂的天池寺。” 她解開纜繩,小船在暗河裏平穩地行駛,“他說最近長白山的地脈很不安分,讓我留意一個帶著楊公盤的年輕人,說他能改變十大家族的命運。”
    陸驚鴻的心猛地一跳,看來徐墨農的布局,遠比他想象的更深遠。十大家族,密宗各派,地師傳承…… 這一切都像法螺引發的漩渦,將所有人都卷了進去。
    小船在暗河裏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光亮。赫連雪指著光亮處“那是鐵礦的秘密出口,出去就是遼東平原。” 她遞給陸驚鴻一個獸皮袋,“裏麵是我爹秘製的傷藥,能治齊海生的腿傷,也算…… 也算赫連家為之前的事賠罪。”
    齊海生接過藥袋,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卻還是道了句 “多謝”—— 在共同的敵人麵前,這點恩怨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陸驚鴻撫摸著懷裏的法螺,突然想起在時空裂隙裏看到的畫麵。原來每個人的命運早就被編織在一張巨大的網裏,看似偶然的相遇,其實都是必然的因果。他不知道遼東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但他知道,隻要楊公盤還在,金剛杵還在,他就必須走下去。
    小船駛出暗河時,正值黎明,第一縷陽光灑在遼東平原上,將遠處的山脈染成金色。陸驚鴻回頭望去,長白山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頭沉睡的巨獸。他知道,他與這座山的緣分,還遠遠沒有結束。
    赫連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師父說,當法螺再次吹響時,就是血咒破解之日,也是十大家族重新洗牌之時。” 她的目光深邃,“陸驚鴻,你好自為之。”
    陸驚鴻點點頭,扛起齊海生,與格桑梅朵一起踏上了遼東的土地。法螺在他懷裏輕輕震動,仿佛在回應著遠方的呼喚。他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赫連雪從懷裏取出了另一用法螺,吹響了不同的調子,暗河深處,無數雙眼睛緩緩睜開,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而在遼東半島的某個古墓裏,一隻布滿銅鏽的手,正從棺材裏緩緩伸出,指甲縫裏還殘留著新鮮的泥土 —— 那是南宮家的厭勝物特有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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