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嘴裏發出一陣陣的“嗬嗬”聲，她到底在說什麽沒人聽得懂。
    自那日開始，照顧劉氏的擔子就全部壓在了蘇晚棠的肩上。
    對此，陳廣益也不能說什麽，畢竟是自己氣病了劉氏，二房那邊拿這件事來說事，他也隻好認了。
    他還要去私塾教書，這伺候劉氏就隻能蘇晚棠一個人來了。
    “這老不死的，怎麽不幹脆死了算了！”蘇晚棠端著藥碗站在門外，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著。
    可一推開門，她立刻換上一副賢惠媳婦的模樣，柔聲細語道：“娘，該起來喝藥了。”
    劉氏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她，讓她不自覺挪開了視線。
    蘇晚棠強忍著心裏的厭惡，端起藥碗把藥灌進劉氏嘴裏。
    藥汁順著劉氏歪斜的嘴角流下來，弄髒了身上的衣服。
    蘇晚棠就當沒看見，任由湯藥粘在劉氏身上。
    起初陳廣益每天都會過來看看劉氏的情況，可隨著劉氏大小便失禁，屋子裏漸漸彌漫起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
    蘇晚棠對此深惡痛絕，故意拖延給劉氏換洗的時間，任由那臭味越來越重。
    陳廣益來了幾次後，實在是受不了那股惡臭，借口最近太忙，來得次數變得越來越少了。
    錢杏花倒是突然清閑了下來。
    她坐在院子裏嗑瓜子，聽著隔壁屋裏傳來劉氏含糊不清的呼呼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老東西最好在屋裏躺一輩子不出來，這樣的日子才叫舒坦！”
    此時的溪水村，沈安安正小心翼翼地將做好的豆腐乳裝進小壇子裏。
    “爹，娘，你們嚐嚐這個。”沈安安揭開壇蓋，一股濃鬱的醬香立刻飄散開來。
    她用筷子夾出兩塊紅潤油亮的豆腐乳，放在小碟子裏放到桌子上。
    沈大山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味道...鹹中帶甜，入口即化，不錯！”
    張氏也連連點頭：“原來這就是你要做的東西，沒想到這麽好吃，要是配上飯吃，那肯定很下飯，安安就是聰明，還能想出這種吃食來。”
    沈安安又另外裝了兩小壇，其中一壇送去了香滿樓。
    香滿樓的王掌櫃一見沈安安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沈娘子過來了。”
    沈安安點頭，將自己拿著的壇子遞給王掌櫃：“這是我新琢磨的吃食，王掌櫃嚐嚐。”
    王掌櫃眼睛一亮，要知道，上次沈安安帶來的菜方子可是讓他們酒樓掙了個盆滿缽滿。
    這一次沈安安又有了新鮮吃食，一定能讓香滿樓更加紅火。
    “沈娘子今天來的正好，我們東家今天正好也在酒樓，我帶娘子過去見見。”
    說著，就把沈安安領到了後院。
    沈安安在這裏見到了香滿樓的東家——徐東明。
    這位香滿樓的東家約莫四十出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著商人的精明。
    徐東明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王掌櫃口中的那位沈娘子竟然如此年輕，而且還長得這般清麗脫俗。
    “久仰沈娘子大名，聽王掌櫃說，沈娘子又琢磨出新花樣了？”
    沈安安福了一禮，“徐老板見笑，隻不過是些家常小食罷了。”
    王掌櫃連忙招呼夥計搬來桌椅，又沏上了一壺好茶。
    沈安安將桌子上的壇子打開，一股濃鬱的醬香飄散開來。
    夥計取來青瓷小碟，沈安安用筷子夾出兩塊腐乳。
    “請徐老板品鑒。”沈安安將碟子輕輕推了過去。
    徐東明拿筷子的手頓了頓。
    他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什麽山珍海味沒嚐過？
    可眼前小小一塊的豆腐乳，竟莫名讓他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他將豆腐乳放進口中，先是鹹鮮，繼而泛起絲絲甜味，後勁還有股淡淡的酒香縈繞舌尖。
    “妙！實在是妙！”
    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塊，“這豆腐乳味道很是特別。”
    沈安安微微一笑：“這豆腐乳不僅能當小菜，燉肉時放上一塊，能讓肉質更嫩，醬香更濃。”
    徐東明眼中精光一閃：“沈娘子開個價吧，這方子我要了！”
    沈安安卻輕輕搖頭：“這次我不想賣方子，隻想長期供貨。”
    徐東明的笑容僵在臉上，眉頭漸漸皺起：“沈娘子，你是不是怕我們酒樓給價不高，沈娘子放心。這個方子我可以高價收購。”
    “三百兩！我們可以現在就立字據！”
    王掌櫃聽了咂舌，這豆腐乳到底是啥味啊，東家竟然給了這麽高的價錢。
    沈安安還是拒絕，她自己做這個獨家買賣，能賺到幾百甚至上千個三百兩，她是不會將方子賣掉的。
    “沈娘子是嫌的少嗎？那我就加到四百兩，這隻是一個方子，沈娘子，我這已經是給了你一個天價了。”
    沈安安神色不變，唇角微揚：“並非如徐老板所想，這豆腐乳製作工藝十分複雜，用料講究，若是賣方子，反倒不如長期供貨來得劃算。”
    徐東明笑道：“也罷，既然沈娘子堅持，那咱們就先試試貨。不過，沈娘子能不能和我簽個契約，這豆腐乳隻供給我們香滿樓一家？”
    沈安安還是搖頭，“這個豆腐乳我以後會大量生產，你們香滿樓吃不下這麽多的貨。因為和香滿樓合作還算愉快，我才想到先來和你們福來樓合作的，這樣能讓你們福來樓再火一把。”
    “那沈娘子能給多少貨，價格幾何？”
    “這一次可供應二十壇，後續看香滿樓的情況再定，價格……五百文一壇。“
    “五百文？“
    徐東明聽了有些吃驚，這畢竟隻是個配菜，價格未免太高了些。
    沈安安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推到他麵前：”徐老板請看，這是豆腐乳的幾種吃法。除了佐餐，還可入菜提鮮，甚至能用來醃製魚肉。一壇能用許久，折算下來並不貴。”
    “而且做這豆腐乳工序十分複雜，用到的配料也不是便宜貨，這一壇下來，我其實掙不了多少。”
    徐東明接過紙細細查看，越看越是激動。
    這豆腐乳竟有如此多用途，若真如她所說，那香滿樓的菜品豈不是能吸引更多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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