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地痞流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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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王秀英,收起你這套!我就算再找,也不可能比你更不疼孩子!你對孩子從來就沒好過!至少後娘,還能因為想在這個家立足,裝出幾分好來。你呢?你連裝都懶得裝!”
    “你以為我沒給過你機會嗎?錯!我給了!你回娘家這麽久,我一直在等你,哪怕隻有一次,你能想起回來看看小溪,。可是你沒有,一次都沒有!我失望了!因為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和你過下去的理由!哪怕隻是為了孩子!”
    一盆盆冷水澆下來,澆得王秀英無話可說,大家都一臉冷漠地看著她,劉家全家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歡迎自己,包括自己的孩子!
    王秀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她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看著這曾經屬於她的院子,一切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自己嫁過來這麽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好像是了,自從她嫁進劉家,日子似乎……過得太舒坦了。
    劉家人口簡單,家境雖不富裕,卻也算不上差。
    她隻需要在家裏一天做三頓飯,比起其他人家,動不動就搓磨兒媳婦,她簡直輕鬆得像在享福。
    後來她懷孕了,婆婆連做飯的活計都徹底不讓她粘手了,隻讓她安心養胎。
    再後來,小溪出生了,婆婆沒提做飯的事,王秀英自己也樂得裝聾作啞。
    小溪是個女娃,她不喜歡,小溪生下來也是婆婆帶著。
    孩子哭了鬧了,自有婆婆去哄;餓了渴了,自有婆婆去喂;她在劉家的日子,舒服得讓她幾乎忘了為人妻、為人母的責任。
    以至於回了娘家,麵對幹不完的農活,還有嫂子們明裏暗裏的擠兌,她都感到極度不適應,在劉家,哪有人會讓她這麽受累,哪有人會給她臉色看?
    王秀英其實早就在娘家待不下去了,可嫁人又沒有找到合適的下家,這才想著回劉家。
    她以為,隻要她給小溪買包桂花糕,小溪就會和她親近。
    她以為,隻要拿住了小溪,劉大壯就願意繼續和她過日子。
    她以為,隻要她願意低頭,劉家人就會重新接納她。
    可是她錯了,這一切和她想象的都不一樣,小溪根本不願意與她親近,劉大壯也不理會她,劉家人更是沒有一個人歡迎她!
    她感覺這裏不該是她待的地方,她感到無地自容,她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王秀英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劉家院子。
    小溪站在一旁,看著王秀英跑出去的背影,眼角不自覺劃出淚來。
    劉銀鈴看到這一幕,蹲下身子,將小溪摟進了懷裏,“哭吧,哭出來心裏就好受了。”
    小溪從默默流淚變成了嚎啕大哭,小花也一時沒忍住,上去抱住兩人,跟著一起嗚嗚大哭起來。
    ………………
    霓裳坊生意火爆,每一天都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原本並不把霓裳坊看在眼裏的鄭家,這會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鄭家靠布料生意起家,名下的金縷坊現在是鎮上最大的衣料鋪子。
    幾十年來,穩穩把控著上林鎮的布料市場。
    可如今,霓裳坊開張才多久?
    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搶走了金縷坊不少的客人!
    鄭老爺子在雕花楠木的書房裏來回踱步。他眉頭緊鎖,臉上陰雲密布,手裏常年把玩的兩個鐵核桃被捏得咯咯作響。
    鄭氏忍不住開口,“爹!咱們不能再這麽幹看著了!該給沈安安一點教訓了!她先是擠垮了東明的香滿樓,現在倒好,連金縷坊她都敢惹,這分明是騎到咱們鄭家頭上拉屎撒尿,實在是太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還有嬌嬌的親事,要不是她從中作梗,我可憐的嬌嬌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在房裏以淚洗麵,日日傷心,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說著說著,鄭玉蟬眼裏閃過一抹狠戾,“我這就找人去霓裳坊鬧事!我倒要看看,她的鋪子天天雞飛狗跳,烏煙瘴氣,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門買她家的衣裳!”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身,風風火火朝門外走去。
    王氏焦急地追了兩步,在後麵喊道:“玉蟬,你要去哪,你給我回來!”
    鄭玉蟬聽到母親的聲音,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幾分,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勸不動鄭玉蟬,王氏有些心急,轉頭看向一臉淡定的鄭老爺子,“老爺!你怎麽也不攔著她點?玉蟬這性子冒冒失失的,萬一……”
    “沒事,讓她去吧。霓裳坊……確實不能再留了。再讓霓裳坊這麽發展下去,咱們鄭家在這上林鎮,還有何立足之地!”
    鄭玉蟬以前在沈安安手裏吃過虧,她這次也學聰明了,她沒有直接出麵,而是帶著心腹丫鬟珍珠,直奔鎮西頭那片魚龍混雜的街巷。
    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鄭玉蟬自己不會出麵,她把這一切都交給了珍珠。
    她自己則是找了一家茶樓坐下,等著珍珠的消息。
    珍珠臉上蒙上麵紗,在一處破敗的院子,找到了目標——幾個遊手好閑的地痞。
    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身材健壯的漢子,人稱“黑爺。”
    珍珠上前,按照鄭玉蟬的吩咐,拿出五十兩銀子,“黑爺,我家夫人有樁生意關照你。隻要你們去讓霓裳坊熱鬧熱鬧……讓他們做不成生意,這五十兩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黑子嘴裏叼著一個草莖,斜睨著珍珠手裏的那錠銀子,卻沒有伸手去接。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小娘子,對不住。咱們這行也有咱們這行的規矩。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心裏得門兒清。這生意……咱們不接。”
    珍珠一愣,完全沒料到,送上門的銀子還能被拒絕,“這可是五十兩銀子,還隻是定金,這你們都不要?”
    黑子吐掉嘴裏的草莖,眼神變得銳利,“有些銀子有命賺,也得有命花才行。小爺我要保證弟兄的安全,一頓飽飯和頓頓有飯吃,小爺我還是分得清的。”
    他混跡上林鎮多年,從來不是個沒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