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心中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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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斯蒂婭突然就表現出這種令人心生膽寒的模樣,散發出這種令人難以反抗的氣場出來,似乎在鮮血的影響下她也變得如同一個嗜血的暴君那樣,眼神空洞且又充滿了無盡的殺意。
    當其他人都已經而被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還得是菲菲行動了起來。
    “小婭!夠了,快停下來。”
    菲菲伸手去抓住了希斯蒂婭揮舞著靈武的那隻手,希斯蒂婭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哥布林的鮮血沾染在劍刃上,順著劍身流淌而下,流淌到了希斯蒂婭的手上,那紅色的血將那也把透明靈武的模樣給勾勒了出來。
    “菲菲……”
    轉過頭,希斯蒂婭用那她空洞、麻木,沒有任何感情流露的雙眼看著菲菲,宛如因為過度殺戮而麻痹的神經一般,做為跟希斯蒂婭相處時間長的人,菲菲很清楚希斯蒂婭不是一個喜好殺伐的人,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殺戮,可是現在希斯蒂婭卻變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菲菲隻是露出一個宛然的微笑,告訴希斯蒂婭:“小婭,怎麽又控製不住自己啦?瞧把大家嚇得~已經沒事了,放輕鬆~”
    聽到菲菲的話,再看了看亞西亞她們驚魂未定的樣子,希斯蒂婭那雙空洞的瞳孔中迅速就恢複了神色,她這才放下手,收起手中的靈武,然後為自己剛才的失態給大家道了一聲歉。
    “好了!大家休息一會兒吧!”
    顯然,經曆過剛才的事情,受到驚訝的眾人都需要時間緩一緩,希斯蒂婭也是一樣,要說最難受的可能就是希斯蒂婭了吧,會變成剛才那樣子並非她的本意,希斯蒂婭的確隻是想確保哥布林死透了。
    可是看著哥布林的屍體就讓希斯蒂婭不禁想到會禍亂的平民百姓,慘遭毒手被迫害的同胞,越想就越氣,這讓希斯蒂婭一時之間怒火中燒、氣急敗壞,在那麽一瞬間理智沒能夠勝過憤怒,這才無情地鞭起屍來。
    菲菲示意讓其他人緩一緩就好,希斯蒂婭那邊就交給自己來就行,其他人也答應菲菲,畢竟最了解希斯蒂婭的就是她,雖說殷雨露和尤菲是從小就跟希斯蒂婭一起長大的,但很多事情都隻停留在了希斯蒂婭還沒有離開皇族之前。
    至於希斯蒂婭離開皇族之後的那些年裏麵,她身上都發生了什麽,又都經曆了什麽,殷雨露和尤菲不知道,也無從得知,所以說菲菲是最了解希斯蒂婭的人沒錯,畢竟菲菲可是在希斯蒂婭最困難的那段時間裏麵一直陪著她的人,交給菲菲來處理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而菲菲也沒有急著過去找希斯蒂婭,因為她知道現在希斯蒂婭需要一個人待一會兒,她需要自己靜一靜。
    這個時候,希斯蒂婭一個人待在一邊,她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借著亞西亞她們那邊微弱的燈光,希斯蒂婭靠在牆壁上,低頭看著自己那沾滿了鮮血的手掌。
    之前總是聽艾倫說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所以出於好奇,希斯蒂婭就問過艾倫手上沾著鮮血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而現在希斯蒂婭她自己就親身體會到了。
    粘稠、腥味,多少會有一點生理上不適應,會犯惡心,會想吐,這是感官的反饋,不過更多的應該是心理上的負擔吧?不過希斯蒂婭的手上沾著的是魔物的血,而並非是人的血,也就沒有艾倫所承受的罪惡感那麽巨大。
    殺生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罕見,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基本上每一種生物都犯下過殺生的行為,而殺掉的對象是公認的世界公敵的魔物的話,這根本就沒有什麽,不僅不會有負罪感,反而是理所應當的一件事情。
    可讓希斯蒂婭恍惚的並不是因為她鞭屍哥布林,而是她剛才那般的行為……
    試想一下,如果剛才出現在她麵前的並不是哥布林,而是人類的話,希斯蒂婭是否還會像方才那樣毫不猶豫地揮劍砍下呢?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希斯蒂婭自己心裏的回答,她可能會那樣做。
    在希斯蒂婭的記憶裏麵,從小父親就教育過她,仁愛是皇帝應有的品質,因為並不是隻要坐上了皇位就能夠成為皇帝,那樣隻是名義上的皇帝,而是隻有能夠得到黎民百姓的愛戴、得到群臣百官們的認可的皇帝,才是一名合格的皇帝。
    可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夠依靠那一顆仁慈的心去解決,有些事情光憑善良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有些人、有些事就隻配吃棒子。
    在帝國,百姓們對凱撒九世的評價,幾乎人人都尊稱他是一位明君,十個裏麵就算沒有九個,那也有七八個會這樣說,因為作為皇帝,作為一個領導者、統治者,凱撒九世很完美,就從他在位的這十幾年內,就讓帝國的綜合國力提升到了過去好幾個王朝都不曾達到的高度,甚至再給些時間還能夠追趕上曾經最為鼎盛的巔峰時期!光憑這一點就能夠看出。
    對待人民,凱撒可謂是沒有任何對不起之說,自他繼位以來,為民為本、為人民百姓謀福利,為了讓社會變得盡可能的公平,凱撒不惜觸碰到某些貴族的利益,也要對已有的法律進行修改,還專門為了平民新增了許多法律法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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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凱撒他仁至義盡,是用行動踐行了“人民利益大於一切”的方針,他是實實在在做到這一點的,不僅是帝國境內的百姓,即便是隸屬於帝國名下的公國和王國,凱撒的態度也是一樣的,雨露均沾,從來都不會因為身份和關係去偏袒任何一方。
    對百姓是如此,對自己手下的群臣們就更不用說了,凱撒選臣向來都是隻看能力不看身份的,隻要有那個能力、有才能,能夠在崗位上做到最好,那麽就能夠當官,即便是出身貧民窟的也無所謂,在凱撒眼中就沒有階級差距這麽一說。
    群臣們的待遇自然不用多說,一句話就能夠概括,一人入朝為官,整個家族不僅能夠衣食無憂,而且還能夠得到帝國的幫助!
    凱撒愛才、惜才、納才的做法,讓更多有能力的人能夠展現自己,這也是為什麽帝國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之中就能夠突飛猛進快速發展的主要原因,還有凱撒對官場的徹底整治也不可或缺。
    到現在為止,就算說起當年那一場一口氣斬殺了上百腐敗官員的廉政大搜查,如今的官員們也談之色變,雖說當年的做法實在是過於激進了一些,不過效果也很顯著,可謂是一口氣把帝國近百年來貪汙腐敗的情況給鏟除得一幹二淨,以此先例警示後人。
    仔細想想看,帝國的上層階級之中沒有任何腐敗,賢能之才又能夠得到重用,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帝國的發展能不迅速嗎?
    可即便如此,也有人說凱撒是一個暴君,廉政大搜查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的確,就連希斯蒂婭都承認當年父親的做法和行為太過於激進,那般殘忍、暴戾的行為肯定會引起部分人的不滿,可凱撒的出發點是好的,想要徹底清除腐敗的製度,就隻能夠用這種直接的方法,原因主動認錯、改邪歸正的可以給機會,但若是那些冥頑不靈的,殺了便是~
    都說了,帝國不缺人才!
    當初一下子殺了很多人,可希斯蒂婭知道自己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喜好弑殺的人,即便行為的確過於偏激,但凱撒也是作為帝國的皇帝,為了整個帝國考慮,他不可能容易因為一隻蛀蟲而壞了一整口好牙。
    不喜歡殺戮,不願意殺戮,並不意味不會那麽做,希斯蒂婭記得小時候父親對自己說過,如果有必要的話,為了整體的完好,他寧願成為人們口中的那個暴君,也不願意看著帝國在腐敗關係網的蠶食下,逐漸走向沒落。
    那樣,等下去之後,他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又何顏麵去麵對那些為帝國發展做出巨大貢獻和犧牲的偉大先輩們?
    所以,想要讓帝國往更好的方向發展,就必須得鏟除任何一切會在這個過程中,任何可能會造成影響的因素,不管在帝國的地位有多高、無論立下過多少豐功偉業,但隻要危害到了帝國的安定和平、侵犯到了黎民百姓的權益,那麽都照殺不誤,就算是自己的子女,凱撒也不會有任何的含糊。
    就像凱撒九世他自己說過的那樣,他並不是一個嗜殺成性、喜歡屠殺的人,可如果是必須要那樣做的話,他並不介意自己成為那個暴君。
    “小婭。”
    菲菲的聲音喚來,希斯蒂婭這才稍稍回過神來,她擠出一個笑容回應,讓希斯蒂婭一個人待了一會兒之後,她的狀態顯然要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麽陰沉了,可以說菲菲來得恰到好處,畢竟她再了解希斯蒂婭不過了,何況又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隻是稍微緩一下,調整一下心態就好了。
    拿了一點水過來,菲菲示意希斯蒂婭,讓她把手給洗一下,畢竟手上沾著血怪難受的,而且還腥臭腥臭的,所以希斯蒂婭點點頭,在菲菲的幫助之下開始洗起了手來。
    手上的鮮血可以被洗掉,但是身上所背負的罪孽卻是洗不掉的,這是艾倫告訴希斯蒂婭的,殺人者並將背負著罪孽而活,直至死亡,最後連同身上的罪孽一起進入地獄。
    洗完手,菲菲又盯著希斯蒂婭看,正當希斯蒂婭好奇菲菲在看什麽的時候,菲菲拿出她隨身攜帶的手帕,蘸了點水,然後幫希斯蒂婭把她臉上的血跡給擦掉。
    這樣的畫麵,本應該是很溫馨的,能夠足以體現出姐妹情深,甚至還有那麽一點橘勢大好,空氣之中仿佛能夠聞到一股柑橘味的香氣~
    不過,很顯然,她們兩個並沒有那方麵的癖好,兩人之間的友誼是純粹的,是真摯的,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質!隻是看上去給人那樣一種錯覺,感覺磕到了,不過實際上卻磕錯了。
    而這個時候,希斯蒂婭卻問:“菲菲,我……做得對嗎?”
    菲菲沒有著急直接回答,她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依舊仔細、輕柔地幫希斯蒂婭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反過來問。
    “你呢?你覺得你剛才做的事情是錯誤的嗎?或者說,因為剛才的事物,現在你的內心中有愧疚和懊悔的感覺?”
    被菲菲這麽一問,希斯蒂婭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現在並沒有因為剛才所做的事情而感覺到任何一絲後悔,倒不如說像剛才那樣做過之後,心裏麵反而暢快了不少,好似情緒得到了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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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希斯蒂婭搖頭,菲菲笑著告訴她,就像再說這算多大事兒一樣。
    “既然你自己不後悔,也不愧疚,那不就得了?你自己覺得沒有,我們大家也沒有什麽意見,那就說明你剛才是對的!”
    “所以還有什麽想不通的地方嗎?要是有的話就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
    知道菲菲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意,畢竟過去隻要希斯蒂婭有任何的問題,小到情感問題,大至生活難處,不管是不是希斯蒂婭主動開口的,反正每一次都是菲菲在一旁幫她解決,這一次也不例外。
    希斯蒂婭的心情會低沉,會迷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剛才無意識之間所展現出來的模樣把其他人給嚇到了,對此她深表歉意,不過更多的則是她對自己的不確定,或者說是懷疑。
    因為希斯蒂婭在對自己剛才所作所為的自我反省之中,想到了她的父親,方才她所表現出來的跟自己的父親十分的相似,因此希斯蒂婭不知道若是真遇上了那種事物,自己能不能做出父親那般的決斷,能不能有著父親那樣的覺悟。
    希斯蒂婭知道,身為帝國的皇帝,父親必須這麽做,這個頭頂之上那頂皇冠所賦予的使命和義務,而在凱撒軟硬兼施的手段之下,帝國一切的確是按照一個令人滿意的狀態在發展,可如果沒了凱撒這顆定海神針的話,那麽這些以凱撒為核心所形成的所有就都必將倒塌!
    若是想要在凱撒退位之後,讓帝國依舊照著原樣保持不變,那麽就要變成第二個凱撒才行,或者說要做到凱撒做到的一切,如果想要帝國變得更好,那麽就必須變得比凱撒更加優秀才行!
    其他人都不知道,但這件事情就是現在希斯蒂婭心中的一份壓力,她要回到家族中去,去繼承父皇的位置,成為下一任帝國的皇帝,而在希斯蒂婭的心目中,她的父親無疑是一名好皇帝,是最優秀的皇帝,希斯蒂婭自認為她沒有辦法成為像父親那般優秀的,能夠得到所有百姓人民愛戴的皇帝……
    最起碼現在的她還沒有這個能力……
    想要成為一名好皇帝,要學習的事情還有很多,並且有些東西還不是通過學習就能夠學會的,真所謂欲戴皇冠,就要必承其重,隻有在將那一頂皇冠戴在頭上的時候,才能夠親身感受到那一份重量,才能切身體會那承載著整個帝國,數以億計生命的責任和擔當。
    父親毫無疑問隻一個稱職的皇帝,是一個很優秀的領導者,若是換做自己的話,自己能否達到父親的那般高度?能不能帶領著帝國朝著更好的未來前進?如果自己並沒有那個能力的話,與其讓萬年的家業和數倍人的努力敗在自己手裏麵,還不如不繼位得好,最起碼那樣不會讓一切變得一無所有。
    而自己,作為未來皇位的繼承者,希斯蒂婭深知自己還遠遠沒有能夠戴上那頂皇冠的資格,她能夠叢父親的身上看見那皇冠的重量,和應該承受的重擔。
    要知道,那皇冠代表的可不僅僅隻是一個身份,其中所包含的,是人類第一帝國的大勢走向,帝國的滅亡對於人民百姓而言是災難,而且第一大國的隕落對整個人類世界的影響也會十分巨大!
    自己能否肩負起這份重任?
    雖然現在還不是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可時間可不會等人,現在不考慮的話,也總有一天會要麵對的,而那一天的到來並不會太久……
    所以,希斯蒂婭這才會鬱悶了起來,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任何猶豫,無情地再度斬殺著哥布林的屍體而顯得暴戾、殘忍,是因為希斯蒂婭擔心自己沒有辦法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一代明君,辜負了別人的信任。
    看著希斯蒂婭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是菲菲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她才好,若是其他的事情,菲菲還可以從她的角度進行分析,可現在希斯蒂婭的心事,是她能不能成為像她父親那樣的好皇帝。
    在這件事情上麵,菲菲完全就插不上話,畢竟她不過隻是一介平民百姓,別說遙遠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菲菲該怎麽開導呢?就像被詢問到完全不在自己知識範疇之內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還談何解答呢?
    不過菲菲還是沒有沉默,她一樣跟希斯蒂婭背靠在牆壁上,然後說道:“小婭,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當皇帝,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夠稱得上是一個好皇帝,不過作為領導者的話,你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隻用優秀都不夠來形容!”
    “我敢保證,如果帶頭的人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順利,因為你有能夠讓大家團結起來的凝聚力,也隻有你能夠盡可能地將我們每一個人都照顧得當,大家都信服你,也都能夠不有任何疑慮地聽候你的差遣,這就是領導能力的體現嗎?”
    看著不遠處正在原地休整的幾人,菲菲接著說道:“我們是第一次組隊,也是第一次合作,雖說是第一次,不過在你的帶領下這一切都很順利,這是你在領導力方麵的一次證明,別的不說,最起碼在這一點上你無可挑剔,反正我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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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菲說到,她們幾人現在是一個個的小個體,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大整體,而我們這個大整體跟其他的大整體合聚在一起,不就又形成了一個更大個整體嗎?個人組成了團體、團體組成了階級、階級組成社會,社會組成國家,國家與國家又組成了世界。
    現在希斯蒂婭能夠將她們這一個小整體領導得井井有條,讓所有人都願意聽候她的調遣和命令,希斯蒂婭讓往東,其他人就絕對不會往西,光從這一點上希斯蒂婭就已經很好地證明了她在領導方麵的才能。
    而既然希斯蒂婭能夠領導好她們這一個小團體,雖說她們幾人之間有交情那一層關係在其中,但這並不意味著希斯蒂婭就不能領導好更大的團體。
    希斯蒂婭會認為自己沒有辦法成為像她父親那樣的好皇帝,主要還是因為作為一名皇帝,凱撒九世實在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程度,是一個很好的標杆,這讓希斯蒂婭認為如果想要讓帝國變得更好,那麽自己就隻能夠超越凱撒才行,可凱撒一開始就把上限提升到了一個特別高的程度,這就讓希斯蒂婭感受到了壓力。
    可話說回來,雖然凱撒代表這是一個皇帝能夠優秀到什麽程度,但說到底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生下就會是一個好的皇帝,所謂天生的皇帝,不過隻是展現出了一個上位領導者該有的天賦和才能。
    難道說凱撒他從出生那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嗎?那顯然不是,凱撒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天賦之外,不也是靠不斷的努力慢慢積攢經驗實現的嗎?
    更別說希斯蒂婭現在連皇位繼承者都還不是,她現在可以開始考慮,但並沒有必要想到這種程度,否則還不等她成為皇位繼承者之前,她就會把自己給弄抑鬱。
    該怎麽當一個皇帝,怎樣才能夠成為一名受子民愛戴的好皇帝,這是需要一生都在學習的課題,不過好在希斯蒂婭有一個很好的榜樣,想必在繼承了皇位之後,凱撒作為父親,也隻作為前任皇帝肯定會悉心教導希斯蒂婭,將他的經驗和心得毫無保留地全部傳授於希斯蒂婭。
    而且輔佐凱撒的大臣們也會衷心於希斯蒂婭,就像輔佐凱撒那樣,在未來再一次輔佐希斯蒂婭的。
    所以,憑什麽就認得自己不會成為一個好皇帝呢?時間還很長,希斯蒂婭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需要學習,不能太過於自信,那樣會很容易跌跟頭,也不要過於自卑和妄自菲薄,因為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要做的,隻是保持平常心,盡自己所能去將能夠做到的事情全部做到最好!然後順其自然,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嗎?至於怎樣做到體諒民心、愛民如子,如果獎罰分明,這些是未來要做的事物,現在還不必操之過急~
    雖然菲菲嘴上說著她沒當過皇帝,不知道該如何開導,不過她的話聽在希斯蒂婭的耳中反而很有效果!希斯蒂婭就是因為在看見父親所達到的高度之後,反觀自己,開始有了壓力,而這種壓力積少成多,直至徹底地變成了她心裏麵的一個疙瘩。
    希斯蒂婭從一開始就在想,自己要怎樣做,該怎麽去做,但是她從一開始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做到很多事物的,當皇帝也不是獨自就能夠辦到的事情,就像凱撒的身邊不也有不少心腹嗎?如果真讓凱撒一人管理整個帝國,那即便是他也不可能辦到。
    所以,希斯蒂婭完全沒有必要去擔心自己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好皇帝,就像菲菲說的那樣,把自己能夠做到的盡力做到最好,然後順其自然即可,不要壓力自己,那樣的精神內耗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得成為皇位的繼承人才行,不然什麽都是白搭。
    想清楚,徹底把心裏麵的那個疙瘩給解決掉了之後,希斯蒂婭這才露出了輕鬆的笑意,說道:“謝謝你,菲菲,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麵對希斯蒂婭如此掏心窩的話語,菲菲則是同樣笑著回答:“看來你沒有我是真的不信呢~別的我就不要了,嗯……趁現在其他沒有注意這邊,感覺表示一下,就當做是這次的開導費嘍~”
    說著,菲菲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然後把臉對著希斯蒂婭,還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可把希斯蒂婭一下子給整的臉紅了起來,幹嘛又要讓自己親一口啊?為什麽菲菲總是喜歡幹這種讓人害羞的事情……
    可能是由於還有其他人在,比起昨晚隻有她們兩個,現在的希斯蒂婭緊張了起來,要更加害羞了。
    “快點啊!要是被發現了,她們肯定會誤會我們兩個在私底下磨豆腐的!”
    又害怕被其他人看見,菲菲又在一旁催促著,這讓希斯蒂婭越來越緊張,有那麽一瞬間她整個大腦都一下子空白了,這種玩燈下黑的小動作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有一種刺激的感覺……
    然後,在菲菲言語的不斷誘惑之下,等希斯蒂婭回過神來之後,她已經輕輕地在菲菲臉上親了一下,而菲菲隻是露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可希斯蒂婭卻害羞得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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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掩飾自己害羞的模樣,希斯蒂婭就連忙發問:“菲菲,你為什麽能夠這麽精準地找到問題的所在呢?你不是說你沒當過皇帝嗎?”
    被這麽一問,菲菲笑嗬嗬地回答:“我的確沒當過皇帝,也沒當過什麽領導者,可能因為我是旁觀者,所以看事情要比你看得更透徹吧~”
    可能希斯蒂婭沒注意,菲菲在回答的時候表情有點古怪,就像是在隱瞞著什麽一樣的,不過好在菲菲是一個能夠靈活切換表裏兩種人格的人,因此並沒有漏泄。
    “好了,既然問題解決了,那就趕緊去找大家匯合吧!也該繼續行動了!”
    菲菲說著,兩人就朝大部隊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對於希斯蒂婭之前性情突然的轉變,眾人隻是受到了驚嚇而已,既然希斯蒂婭天生注定為王,那麽除了一個王該有的仁慈和憐憫之外,還具有王該有的殘忍和威嚴,這很正常吧?所以其他人也就沒有往其他的方麵去多想,算是提前適應了一下,畢竟誰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希斯蒂婭也為自己之前的行為向大家道歉,而家人也接受了希斯蒂婭的道歉,不過說起來道歉的話,似乎希斯蒂婭並沒有做錯什麽,談何道歉之說呢?不過她把其他人給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是事實,對此眾人也並沒有在意,倒不如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要說真正被嚇懵圈的人,也就隻有在場之中的那唯一一個陌生,也就是埃米羅,這是他第一次跟幾人見麵,連認識都算不上,雖說能夠感受得出希斯蒂婭她們不可能是普通人,不過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們互相介紹,畢竟現在可不是交朋友的時候,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但希斯蒂婭之前那模樣的確給埃米羅到了很大的震撼,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一個相貌出眾,稱得上在世上難逢敵手的美少女,居然會露出那般可怕的樣子,明明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表情,但是卻比直接暴怒還要令人心生膽寒,那股極具壓迫感的氣場也是埃米羅頭一次感受到。
    跟實力差距而帶來的壓迫比起來,在希斯蒂婭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源自於血脈最深處的畏懼和敬畏要更加可怕!埃米羅自認為見到過許多的強者和上位者,可是沒有任何一人給自己帶來的壓迫感能夠比得上希斯蒂婭的半分。
    可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可能是並未遇見過真正的強者,說一句狂一點的話,埃米羅還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過畏懼的感覺,可希斯蒂婭這一次卻讓他實打實地親身體驗了一下,什麽叫不敢抬頭看一眼、氣都不敢亂呼吸的感覺。
    這才叫真正的上位者,不需要施展任何的手段,也不需要說出任何的話語,隻需要站在那裏,就能夠讓周圍的一切生物心甘情願的,發自於內心深處,源自於血脈之中,讓靈魂都下意識不由自主的自願為其俯首稱臣。
    何為王的壓迫感,此處體現得淋漓盡致,更別說希斯蒂婭現在還不是王,現在的她,還隻不過是流淌著與她父親相同血液的普通女生罷了。
    這也讓埃米羅深知,對方不僅絕非普通人,更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作為一個生物、一個雄性,在本性和欲望的誘導下,對方的長相足以讓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讓他的心為之跳動不已,一瞬間讓他春心蕩漾,隻是一眼就讓他魂牽夢繞。
    可作為一個人的理智也在警告他,就算有再多的膽子,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也別想幹什麽色膽包天的事情,如果想走人生的捷徑,那就當沒說……
    就光是帝都都稱得上是頂尖家族的殷家和蘭頓家,就不是誰都能夠惹得起的,帝都的那些貴族和家族們都是想方設法地為了討好兩家,想要抱上大腿讓自家的地位水漲船高,而就是那些像哈巴狗一樣就算放下尊嚴也要去討好兩家的貴族,即便是放到二級城市那都是能夠隻手遮天的存在!
    更別說是在納紮裏克鎮這種排名末尾五級城鎮了,這些大人物的出現無疑是降維打擊,而作為兩大家族千金的殷雨露和尤菲兩人,她們對希斯蒂婭的態度肉眼可見,說她們兩個是希斯蒂婭的小跟班都不為過。
    而能夠讓帝都兩大頂級家族的千金,都心甘情願的馬首是瞻,甘願隻當一個小跟屁蟲,可見希斯蒂婭的地位有多麽超然!或者說希斯蒂婭的家族在帝都有著何等的地位和權利。
    但是,埃米羅不過隻是在鎮上小有名氣的冒險者,給他再多的膽子,他也不敢去作死啊?畢竟不是誰都像傑克那樣見色起意,如果希斯蒂婭是殷雨露那脾氣的話,當時肯定久賞傑克一套九族消消樂了。
    在埃米羅看來,麵前這一群年紀不是跟自己相仿,就是比自己小的姑娘們,不是身懷絕技,就是身份不凡,他這樣一個普通人站在裏麵就顯得格格不入,一瞬間自卑感油然而生,本以為自己是天才,不服吹灰之力就輕易翻過了常人難以逾越的高山。
    可是當自己站在山頭,眺望遠方,準備立於最高峰一覽眾山小,去親眼目睹天下山河美景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這個所謂的天才算不得什麽,因為站在自己所認為的這個頂峰,看見的並非美景,而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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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那些真正的山嶽比起來,自己所翻過的這座山就跟個小土坡沒有任何區別。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沒有對比也就不會有傷害。
    隨著希斯蒂婭重新歸隊,氛圍能夠明顯看得出緩和了不少,畢竟希斯蒂婭又不是幹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不過是無意識地把從她父親身上,身為皇帝的那種威嚴和殺伐果斷展示了出來,然後大家被希斯蒂婭從來都沒有展現出來過的這一麵給嚇到了。
    至於希斯蒂婭心裏麵的疙瘩,如果是了解希斯蒂婭過去的殷雨露和尤菲,她們兩個的話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一點的,而亞西亞她們自然是不知曉的,並且菲菲已經過去處理了,看希斯蒂婭現在的狀態也已經說明沒問題了,那麽自然不必再多說什麽,該是什麽樣就還是什麽樣。
    現在,把事情都解決了,希斯蒂婭該道歉就道歉,其他人該接受就接受、該原諒就原諒,雖說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互動更偏向於走個過場,不過先前所發生的事情還是需要一個台階來處理,要是真的什麽都不做就恢複原樣的話,那多違和啊?
    在這之後,眾人多表現出來的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似之前那一段的時間被刪除了一般,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看著希斯蒂婭她們的樣子,埃米羅一時之間也恍惚了起來,在她們的身上仿佛看見了自己和隊友們的身影。
    這讓他的心裏麵很不是滋味,原本昨天晚上大家還聚在公會的酒館裏麵,品嚐著已經吃習慣了味道的食物,其實也算不上是多麽好吃,更不是什麽山珍海味、美味珍饈,但可能是因為忙碌了一天 燈食物吃到嘴裏的時候卻異常的可口!一杯飲品下肚更是那麽的暢快。
    和夥伴們圍在桌邊,吃著可口的食物,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聊些什麽,可能是說今天在任務過程中自己有多麽厲害,也可能說今天的戰利品換到了多少錢,可那樣卻十分的愜意、美好。
    但是美夢直到今天為止,再是多麽美好的回憶全部都在今天徹底破碎,昨晚還拉著自己喝啤酒的騎士大叔,和昨晚試圖去搭訕鄰桌漂亮小姐姐卻碰了一鼻子灰的刺客,現在早已是陰陽兩隔……
    剩下的三名隊友雖然可以肯定還活著,但她們現在卻是活在地獄之中,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那麽她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繼續活下去,若是隻有痛苦和絕望,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注意到了埃米羅的反應,也是該說點什麽,畢竟現在他跟希斯蒂婭她們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就算沒有辦法理解埃米羅的心情和想法,畢竟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但埃米羅此時的感受,眾人還是多多少少能夠感受到一點的。
    於是,希斯蒂婭做出了表率,她走上前去,安慰了埃米羅兩句,即便他很堅強,但臉上那一絲苦澀卻是藏不住的。
    “這個你先收下吧,之前跟哥布林戰鬥的時候,看得出來你有些束手束腳的,並沒有施展開來。”
    說著,希斯蒂婭將一把短劍遞給了埃米羅,雖說這種類型的武器並不是埃米羅最擅長使用的,不過說到底短劍也是劍,而且比起赤手空拳,手裏麵好歹有把武器也比什麽都沒有要強。
    接過短劍,埃米羅道了一聲謝謝,本來希斯蒂婭完全可以把自己丟在地下著陰暗的洞穴裏麵不管,可她們不僅救了自己,並且願意幫助自己解救隊友,現在還給自己提供了能夠戰鬥的手段。
    即便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可說埃米羅現在心裏麵沒有感激,那是不可能的,畢竟能夠感受得出來,埃米羅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這時,埃米羅的衣服被什麽給拽了一下,轉頭看去,是斯塔莉拉了一下埃米羅的衣角,有兩顆糖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掌上。
    “菲菲姐姐說過,不開心的時候就吃點甜食,吃了之後心情就會變得很好,不過菲菲姐姐隻讓我給你糖吃。”
    斯塔莉天真爛漫又無邪地說著,突然菲菲似閃現一般出現在她的背後,用手一把捂住了斯塔莉的嘴,她露出友善的笑臉,但又看得出神色慌張地說到。
    “哎呦!我的乖小妹,這話可不興往外說啊!咳咳……我是說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嘛~”
    說著,菲菲示意埃米羅拿糖吃,被捂住嘴巴的斯塔莉也抬了抬手示意。
    從斯塔莉手中拿起一顆包裝精致又可愛的糖果,埃米羅的眼神也順帶看見了斯塔莉,之前還機會看,不過現在這麽近距離地仔細一看,埃米羅發現斯塔莉長得可愛就算了,她那雙看似呆滯沒有神采的眼睛增添了一絲傻裏傻氣的感覺,一眼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可實際上,了解斯塔莉的人都知道,她一點都不傻!隻是機靈得不太明顯罷了……隻是看上去不怎麽聰明,不代表就是真的傻!最起碼斯塔莉在戰鬥時進入狀態之後就不是傻丫頭。
    所以,這樣的一種反差感也是很加分的。
    可能是之前被斯塔莉給一巴掌打醒了,埃米羅對斯塔莉的影響特別深刻,也可能是他抵擋不住斯塔莉這般可愛的萌物,埃米羅看著斯塔莉那粉嘟嘟的圓嫩臉蛋就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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