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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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艾倫手掌下按,懸在艾薩克頭頂的鍘刀飛速落下,而此時已經被艾倫嚇得手足無措的艾薩克甚至忘記了該怎麽逃跑,他隻能夠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雷文和卡佩拉的身上,隻能靠他們來救自己。
    可是他們兩個真的能來救艾薩克嗎?
    雷文的情況如何先不說,他在受到【刹那】直擊靈魂的攻擊之後,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恍惚了起來,狀態肉眼可見的差,若現在站在鍘刀下麵的人是他的話,雷文都需要別人來救,已經是自身難保的情況,更別說讓他去救別人了。
    而卡佩拉的話,她雖然有能力去救,但是卻騰不開手,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被斯塔莉幾人拖著,就算其他人在境界上不是對手,可是在發揮不了自身優勢,且以一敵多的情況下,卡佩拉也拿斯塔莉她們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即便艾倫已經脫離了他們所在的那片戰場,但是能夠破解卡佩拉【影藏】的並不隻有艾倫的【神虛視】,還有殷雨露的【全視之眼】。
    雷文沒有能力來救,卡佩拉沒有機會來救,如果艾薩克想要依靠別人的話,那麽就可以宣布他已經跟死了沒多大的區別。
    縮小得如針孔般大小的瞳孔,看著不斷在眼前放大的鍘刀,再看看沒法脫身的隊友,有那麽一瞬間艾薩克的心境反而變得無比平靜,過去的往昔瞬間在他腦海中重現了一般……
    其實他並不怕死,因為從淪落為盜賊的那一刻起,艾薩克就幻想過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死去,可真到死亡來臨的時候,不管之前做過如何的心理建設,恐懼感依舊還是會出現,籠罩身體、思想,還有靈魂。
    但仔細回想,或許死亡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吧?畢竟成為盜賊之後,自己的確違背了當初在冒險者紋章之下所立下的誓言,做便了自己曾經所厭惡的事情,成為了自己曾經最為痛恨的人,審判雖會遲到,但一定會如期而至。
    很快,艾薩克就釋然了,他臉上的恐懼褪去,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因為他知道自己應該為過去所犯下的惡行贖罪,自己種下的惡果,就應該自己來收果。
    但還是能夠看出艾薩克下意識地想要繼續掙紮,有悔恨,有痛心疾首,可更多的卻是不甘和不忿,他可以死,他也願意為自己的一切惡行所買單,但在沒能夠完成當初的那個約定之前,自己還不能死!
    最起碼現在還不能死!
    而就在森冷的鍘刀即讓艾薩克頭身分離之時,一道裹挾著強大動能的劍氣從隧道中爆射而出,先是將卡佩拉等人所在的戰場分割開來,隨後徑直撞在鍘刀之上,瞬間就將那看上去宛如有著千斤重的鍘刀給擊成零星的碎塊。
    艾薩克得救了。
    整個洞穴之中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因為有一陣不緊不慢,有規律的腳步聲從漆黑的隧道之中傳來,但比起腳步聲,隧道之中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先一步被眾人感受到,這也是讓希斯蒂婭他們這一邊停止攻擊的最主要原因。
    即便還沒有看清楚那股氣場的主人的模樣,也不清楚他是誰,但是憑氣場能夠肯定一點,那個人很強,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而且氣場是緊隨劍氣之後出現的,劍氣又擊碎鍘刀救下了艾薩克,不難判斷,那人肯定是站在艾薩克他們那邊的。
    大事不妙……
    此刻同樣的一個想法,不約而同地浮現在希斯蒂婭一方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在強大氣場的震懾之下,一個人影慢慢從隧道之中走了出來,從衣著上來看,就跟大街上的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如果沒有那股氣場威懾的話,就真跟個誤入洞穴裏麵來的平頭百姓。
    不過他手中握著的那把已經鏽跡斑斑的金色長劍就暗示著,這個人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麽簡單,再看他臉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同為冒險者的埃米羅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盜賊公會的首領,伯斯……
    從隧道裏麵走出來,伯斯就像是散步一般,從希斯蒂婭她們的身邊走過,可哪怕就這樣他們都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伯斯身上a級冒險者的氣場,獨屬於強者的威壓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伯斯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走到艾薩克的麵前,伯斯歎了一口氣,沒有責備,也沒有說別的什麽,隻是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如果真要說艾薩克兩句的話,也不是不行,畢竟他再怎麽說以前也是一個b級的冒險者,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多少次?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按道理來說他的心理素質可不會這麽脆弱,更不會被一個少年給嚇得連反抗的意誌都蕩然無存。
    隨著伯斯的出現,眾人隻知道戰局的天平即將進行徹底的傾斜,直到這時才真正給了眾人如臨大敵的感覺,而盜賊三人也灰頭土臉地走到伯斯的身邊。
    “嗬……”看了看三人的模樣,伯斯氣不打一處來,甚至被氣得還有點想笑,他給出了三人最客觀的憑借:“你們好歹曾經也是b級的冒險者!當年多麽威風?可是現在呢?跟一群毛頭小子打得這麽狼狽,這不是在丟我們‘森鬼’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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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伯斯說得沒錯,他們曾經還是冒險者的時候多麽風光?以前沒錯執行完任務回來,雖然沒有達到居民們夾道歡迎那麽誇張的程度,但擁護者還是有不少的。
    這一次對上希斯蒂婭她們,不僅沒能夠把他們活捉回去,照著之前的情況,反而會被他們給打敗製服,就先不說那些小弟了,他們根本派不上用場,可自己最得力的三個部下都這樣,伯斯怎麽笑得出來呢?
    不過轉念一想,那些也都是曾經,都已經成了往事,要知道一個冒險者在脫離公會之後,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繼續發展下去幾乎是寸步難行,資源、裝備、以及跟職業相關的所有都是公會所提供的,一旦沒有公會在背後支持,這也就意味著冒險者的路算是走到頭了。
    並不是說離了公會,冒險者就一點都沒有辦法變強,自力更生當然沒問題,隻是那樣的話就得全靠自身的努力,真正就是靠天賦、靠運氣、靠機遇。
    就像一無所有的白手起家,跟有著雄厚背景和資源的支撐,哪一個發展起來要更加容易一點,簡單一點?這就顯而易見的高下立判。
    以前,有著冒險者公會的支持,像伯斯他們那種極其活躍,並且有著很大潛力的冒險者小隊,自然就能夠得到公會的重用,資源待遇什麽的都是最上等的那一批。
    可是現在,他們是盜賊,是跟冒險者公會完全站在對立麵的人,隻能夠完全依靠自己才能夠繼續往上爬,可是卡佩拉三人他們都是天資平平的普通冒險者,在失去一切資源之後,再想要有所提升可以說特別難。
    可是反觀希斯蒂婭她們,資源這種東西她們缺嗎?因此已經停在b級很多年的卡佩拉三人,打不過希斯蒂婭她們這些未來可期的後起之秀,甚至差點被殺死,這件事情伯斯並不意外,不過也超出了他的預料,沒想到冒險者和靈使之間的差距會這麽大。
    而伯斯很明顯隻對一個人感興趣,那便是加入戰鬥之後,僅憑一人之力,將戰局扭轉,險些就將艾薩克給殺掉的艾倫,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卡佩拉她們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灰頭土臉的了,最起碼贏還是能贏的。
    之前從艾倫的身邊走過,伯斯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躁動的殺氣,這個狀態下的艾倫若是要玩命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有能夠跟自己正麵一戰的實力。
    而當伯斯從自己身邊走過之時,其實艾倫是很想立即出手,先發製人的,但理智在告訴他,那樣是最愚蠢的做法,對方僅僅隻是揮砍而出的劍氣就能夠將自己的靈技給徹底擊碎,實力的差距有多大,這不是就擺在眼前的嗎?
    雖然艾倫的心智和意識受到假麵的影響,可這並不代表艾倫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傻子,連這種最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判斷。
    說教完自己的人,伯斯又轉頭看向艾倫,風輕雲淡地說道:“我這幾個朋友之前受了你的照顧,現在我們來好好談一下這件事情吧?”
    艾倫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伯斯,如果說之前還有機會從這個地方逃出去的話,那麽現在可就沒這個機會了,因為在伯斯現身的同時,這處洞穴中每一個隧道裏麵同樣也有盜賊的身影出現。
    並且那些盜賊的身下都有一匹魔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希斯蒂婭她們一直在尋找的魔狼會變成盜賊的坐騎,可現在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猜想了。
    可以說現在的艾倫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必死的絕境……
    蕭璿的丹藥還沒有煉好,她現在還處於全神貫注的煉藥狀態,不能分心,也不能被打擾,而隻要亞西亞還沒有清醒過來,那麽菲菲的傷勢都得不到治療,現在還想要逃跑的話,已經太晚了。
    可就算還能跑,那這些已經被哥布林摧殘得神智不清的受害女性們呢?艾倫他們有能力把這將近二十幾個人全部帶走?有把握能夠把她們全部保護起來嗎?還是說丟下她們不管不顧?
    前者顯然不可能,而後者也做不來。
    於是眾人也重新匯合,看著不斷從四周出現的盜賊,所有人都知道這下是真的碰上大事了……
    見情況即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埃米羅先一步說道:“伯斯!勸你不要亂來,我已經聯係過公會了,很快公會就會派人過來支援我們,你……”
    “我是在跟你說話嗎?”
    還不等埃米羅把話說完,伯斯一聲厲喝就將其打斷,同時a級冒險者的氣場和威壓從伯斯身上爆發出來,埃米羅瞬間就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覺得我什麽時候怕過公會的那些家夥?”瞪了埃米羅一眼,伯斯再次看向艾倫,說著:“看上去,你在你們這群人裏麵的地位應該不低吧?應該算是隊長級別,你覺得事情該怎麽算呢?”
    即使感受得到伯斯身上的威壓,不過艾倫依舊迎著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算?我們跟你有什麽好算的?如果你是因為我殺了你的幾個部下,所以想要找我算賬的話,那我隻能告訴你,是他們擋了我的路,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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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艾倫的話,伯斯點點頭。
    “對,你殺了我的人,我應該來找你算賬,不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問題,畢竟我們這種當盜賊的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被別人殺死,那是技不如人,因此這件事情可以暫時放一邊,之後再談。”
    “那你想要幹什麽?”
    這次輪到艾倫提問了,既然不是來找自己報仇的,那麽根據之前所推測出來的一些可能性,其實艾倫已經知道伯斯真正的想法了,而之所以會問他,隻是想看看還有沒有轉機,或是挽回的餘地。
    但事情不會有想象之中的那麽簡單,隻會更不盡人意,都說怕什麽來什麽。
    伯斯抬起手,直指著艾倫身後的希斯蒂婭幾人,說:“有點事情想要請幾位姑娘去我們那裏聊一聊,不知……”
    “不可能!”
    就跟剛才埃米羅被伯斯打斷一樣,不等伯斯把他的話說完,艾倫也強行把伯斯的話給打斷,因為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那麽為了所有人的安全,多少都還有談判的餘地,可如果伯斯的目標真的是希斯蒂婭她們的話,那麽艾倫說什麽都可能答應。
    伯斯被打斷之後還想要開口,可又被艾倫一句“沒得談”給堵了回去,而隻見艾倫把希斯蒂婭她們死死護在自己的身後,就像是在說想要動她們,那就必須得先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一樣。
    見根本沒法溝通,伯斯也歎了一口氣,表現出很為難的模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別人說話,這樣很不禮貌,而且剛才好聲好氣地跟你商量,你也不聽,是不吃軟的,更喜歡我用拳頭跟你說話嗎?”
    而艾倫依舊不為所動,站在他身後的希斯蒂婭也緊緊都抓著艾倫的肩頭,雖然知道現在的情況特別不妙,但似乎隻要有艾倫陪在自己的身邊,那麽自己就一點都不會害怕,有人一起麵對,總比獨自麵對要好。
    隨後,希斯蒂婭從艾倫身後站了出來,站在艾倫的身邊,原本艾倫不想讓希斯蒂婭暴露在危險當中,不過她的眼神告訴艾倫,沒問題的。
    “如果你是想幫傑克出口氣,那麽我覺得你應該再多考慮一下,因為那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希斯蒂婭同樣不卑不亢地對伯斯說道,並且從氣勢上完全沒有被壓倒,反而僅憑她一人就把場麵給鎮住了。
    伯斯眉毛一挑,來了興趣:“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傑克說的那個奧菲皇族的人,果然身上一股子上位者的氣質,但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像鎮上的那些人一樣,對你卑躬屈膝?別弄錯情況了,現在應該考慮的人是你們才對!”
    “我們可以談。”
    希斯蒂婭平靜地回答。
    而伯斯卻不屑地一笑。
    “談?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談?你又憑什麽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判?想用錢來買你們的命?哦,差點忘了,你們這些貴族張口閉口就是錢,在你們的眼裏麵,什麽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包括人命。”
    其實通過之前殷雨露在被卡佩拉抓起來之後,想用錢財來消災的時間希斯蒂婭就已經很清楚了,雖然盜賊普遍喜歡錢,可是麵前這群盜賊貌似不太一樣,錢財的誘惑力對他們並不大。
    那麽還有什麽是可以用來當做談判的籌碼呢?地位?權利?女人?恐怕這些身外之物對伯斯一點誘惑力都沒有,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談判,一開始他的目標就隻有希斯蒂婭她們。
    明明帶著這麽多人過來,而且伯斯自身的戰鬥力也不是艾倫他們這般任何一個人可以相比的,但是他並沒有選擇直接動手,而是雲淡風輕地在勸艾倫他們主動配合一點,以免受傷。
    由此可以看來,伯斯雖然不打算談判,不過他也似乎不打算急著出手,至於他在明知埃米羅已經跟公會取得聯係,公會肯定會派人過來,卻依舊不緊不慢的緣故,這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說,伯斯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已經強大到絲毫不懼怕公會了嗎?
    “既然你知道我是奧菲皇族的人,那你有膽量動我嗎!”
    說著,希斯蒂婭的眼眸轉變為金色,全身也有金色的靈能激蕩而起,【統禦帝氣】瞬間以希斯蒂婭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開來,眨眼的功夫就遍布整個洞穴,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已經濃鬱到形成實質的金色靈能給吞沒其中。
    每一個被【統禦帝氣】所影響的人,他們都能夠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如果說之前艾倫身上的殺氣是給人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死亡,那麽希斯蒂婭就是一種源自於靈魂和血脈最深處的臣服和敬畏。
    再看盜賊們的時候,除了伯斯一人能夠以自身境界抵抗之外,其餘所有的盜賊沒有一個的身板是挺直的,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正在不可反抗地朝著希斯蒂婭慢慢俯首臣服,甚至已經有個別幾個盜賊已經跪了下來,
    即便這並非本意,可是深深刻在骨子裏麵的本能,深深烙印在靈魂之上的規矩,卻由不得他們違背。
    身體已經跪拜,很快意誌和靈魂也會慢慢在這熟悉的壓迫感之中徹底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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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盜賊,就連艾倫他們都難以抵擋希斯蒂婭的氣場壓製,因為希斯蒂婭也才覺醒血脈之力不久,控製得還不是很熟練,而且也沒有人能教她該如何去控製和運用限繼血脈的力量,這就導致這就一下子爆發出來的【統禦帝氣】會不分敵我地進行無差別攻擊。
    不過,跟奧菲皇族關係最為密切的蘭頓家族,作為皇室的家臣之一,尤菲在感受到希斯蒂婭的血脈氣息之後,她就立馬朝著希斯蒂婭單膝跪下,能夠看得出尤菲臉上的喜悅,因為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其他人的話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可身體和靈魂可不會給他們反抗的任何機會。
    最終還是抵不過那源自於血脈之中的壓製,都朝希斯蒂婭跪了下來,不過跟盜賊們的雙膝跪地,五體投地相比,艾倫他們隻是遵照著本能,同尤菲一樣單膝跪地,表示了自己的臣服之意,因此所受到的壓迫感要小得多。
    看著周圍一群已經被【統禦帝氣】壓得跪在地上的小弟們,以及個別實力還算不錯,可是也在苦苦支撐,就連那些已經被伯斯用【奴役之拳】完全馴化的魔狼,在這股獨屬於奧菲皇族的靈能波動之下,一個個低著頭匍匐在地,已然一副家犬的模樣,哪還看得出是嗜血的魔物?
    雖然自己沒有跪下臣服,但伯斯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似乎被壓製了,如果說之前的話自己是a級的實力,但是在這【統禦帝氣】的壓製之下,現在似乎隻能夠發揮出b級巔峰的實力出來。
    若是希斯蒂婭她自身的實力更強些,或者說她對限繼血脈的掌握更加熟練的話,那伯斯的實力可能就會被壓製到b級中期去。
    感受著【統禦帝氣】,這個濃厚的靈能就如同一陣陣海浪一般拍打在他的身上,伯斯的衣角和頭發都被吹得翻飛起來,雖然他見過許多高手,也遇到過很多強者,可是像希斯蒂婭這樣靈能量龐大到不僅形成明顯的實質,而且還濃鬱到粘稠的狀態的人,伯斯也是頭一朝。
    雖然強度並不是很高,可量直接大到了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在伯斯看來,希斯蒂婭就跟一座地下的河流一樣,在源源不斷地噴湧著靈能,似沒有極限一般……
    眯著眼睛注視著釋放帝王威壓的希斯蒂婭,伯斯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在【統禦帝氣】那強大的壓製效果之下,自己這邊幾乎所有人都不得反抗希斯蒂婭的情況下,伯斯卻大笑了起來。
    “嗬嗬……”很快,伯斯仰天的大笑轉變成了冷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令人厭惡的感覺了,果然,這一次選擇親自過來抓你們是正確的。”
    “你的靈能波動氣息跟那個叫做‘幽蘭倫婭’的皇族人很相似,你跟她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吧?”
    伯斯一句話瞬間讓希斯蒂婭怔住了,釋放出來的【統禦帝氣】也一下子收斂了起來,隨著壓迫感的減少,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自己一身輕鬆,身體和靈魂又重新跟自己的意識連接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幽蘭倫婭”這個名字為什麽會從伯斯的口中說出來,不過想一想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畢竟幽蘭倫婭的名聲在整個帝國,乃至整個西方國家都是響當當了。
    但伯斯在談及到“幽蘭倫婭”的名字時,臉上那一股森冷的恨意根本就掩飾不住,可能他們以前有過交集,而且很有可能還結過怨,不然的話伯斯也不會擺出那樣一副看見自己殺父仇人般的表情。
    “看來我猜對了?你跟那位名叫‘幽蘭倫婭’的大人果然關係不一般。”
    看著希斯蒂婭的表情,伯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她們兩人的關係非但不一般,而且還相當之深,就算伯斯不知道希斯蒂婭和幽蘭倫婭是親姐妹,但這也不影響他的判斷。
    所以,是幽蘭倫婭跟伯斯結了仇,所以他就要找希斯蒂婭報複了?但波動又怎麽能夠肯定報複希斯蒂婭就有用呢?如果她們兩個人隻是因為身體裏麵流淌著相同的血脈,但實際關係隻是見過麵的族人,希斯蒂婭的死活對幽蘭倫婭來說根本不關緊要呢?
    不過對於伯斯來說,希斯蒂婭和幽蘭倫婭到底是什麽關係,其實這並不重要,假如她們兩個的關係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麽要好,也無所謂,隻要是貴族,隻要是皇族的人,那就是伯斯的複仇對象。
    如果希斯蒂婭和幽蘭倫婭的關係真不一般,那麽就隻能說是上天眷顧他伯斯,給了他一次千載難逢的複仇機會!畢竟在此之前想要親手殺死一位奧菲皇族之人,對他而言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在淪為盜賊之後,被冒險者公會重金懸賞通緝,伯斯連白骨森林都出不去,就更別說動身前往帝國的心髒蘭斯諾亞,再進入蘭斯諾亞的核心聖域斯托尼亞了。
    但冥冥之中似乎就給了他這樣一次能夠親自複仇的機會,即便不能夠手刃仇人,縱使伯斯深知自己不可能是幽蘭倫婭的對手,就算能夠親手殺死哪怕一個毫無關係的皇族人也不足以解這心頭之恨!可能殺一個是一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機會就隻有眼前這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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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麽,你們之間曾經都發生過些什麽,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幫到你。”
    收起那二話不說就會讓人下跪的極具壓迫感的血脈之力,希斯蒂婭轉而用勸解的語氣說著,她想以這件事為突破口,盡量身後的小動作爭取更多的時間。
    “幫我?當年她也是這麽對我說的!”
    就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一般,伯斯譏諷地說著:“不過論情況而言,如果不是她的‘幫助’,或許現在的我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也多虧她幫了我,才能夠讓我看清楚人性的陰暗和醜陋,人心的貪婪和私自。”
    正當希斯蒂婭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伯斯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這些貴族從來都自以為是,自認為高人一等,或是高等好幾等,在你們的眼中隻有利益,每一次都說要如何如何,可除了會畫又大又圓的餅之外,你們有付諸於實踐過嗎?哪怕一次。”
    “貴族就像是那些吸血鬼一樣,隻會無止盡地壓榨我們的價值,剝削我們應有的權利,還美其名曰說這是為了發展,為了未來,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說到底這些不都是為了你們自己嗎?”
    “等到我們這些底層人徹底失去最後的利用價值之後,哪怕是你們口中無價的人命,到頭來不也還是被你們當做商品來買賣,隻為得到更多的利益,不是嗎?”
    希斯蒂婭沒有反駁,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伯斯的話,希斯蒂婭很清楚,伯斯所說的一字一句,那的的確確就是貴族這些上層階級的人在他們這些底層人民眼中的樣子……
    階級的歧視和差距,是奧菲斯特帝國這個大陸最多元化國家根深蒂固的病瘤,上層人的奢靡生活有多麽衣食無憂、燈紅酒綠、揮金如土,底層人的生活就要多麽的飽經風霜、顛沛流離,很多時候吃飽飯、睡好覺都是奢望。
    因此,這就讓大部分生活在底層的人都戴上了有色眼鏡,將自己所有的不幸和悲慘遭遇全部怪罪在那些上等人的身上,這些底層人們誰不是在努力地活著?可到頭來不也還是會被那些上等蜱蟲們榨幹最後的價值,不管如何努力,勞動成果都還是會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占為己有,這樣的事情誰不心寒呢?
    上等人們習以為常的優越感,底層人們的怨恨無處宣泄,他們的聲音得不到回應,久而久之有的人會麻木,但有的人越因為怨恨積少成多而逐漸極端化,因為有壓迫就會有反抗,那些極端化的底層人們,為了給自己討個說法,隻想要個公道,因此就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出來也不足為奇。
    像貧民窟暴亂就是這種情況所引發出來的,隻需要一點小小的導火線,就能夠打破上等人與底層人之間那看似風平浪靜的表麵形式。
    至於伯斯所說,是幽蘭倫婭的幫忙才會害得他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說實話希斯蒂婭是不願意,也不會相信的,雖說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一起相處,即便以前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她和幽蘭倫婭也並不親熱。
    但希斯蒂婭可以肯定,自己的三姐絕對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去迫害一個平民的那種人,即便有充足的理由也不會去那樣做,即便幽蘭倫婭現在跟以前小時候比起來的確變了許多,但唯獨本質這方麵是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的!
    可現在希斯蒂婭也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沒有任何回答可以反駁伯斯,貴族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已經定型,他對任何貴族都抱著敵視的態度,這件事同樣沒有任何一種情況可以改變,反而自己越是勸說,越是辯解,反倒會激怒他。
    但希斯蒂婭很清楚自己已經做的事情是什麽,隻需要拖延時間就好。
    “如果我說幽蘭倫婭是我姐姐,那麽會殺了我報複她嗎?”
    雖然希斯蒂婭很想問這麽一句,但從伯斯剛才的話語中就能夠聽出來,不管希斯蒂婭和幽蘭倫婭是什麽關係,隻要希斯蒂婭的身份是他最深惡痛疾的貴族,那麽不管是誰都照殺不誤。
    如果不知道的話,伯斯隻會認為希斯蒂婭隻是一個運氣不好的倒黴蛋,可若是讓他知道了希斯蒂婭和幽蘭倫婭是親姐妹這一層關係的話,那麽伯斯就隻會更加興奮。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比親手殺掉仇家的親人來進行報複,要更痛快的了。
    “殺掉每一個你所遇到的貴族,這就是你報複的方式嗎?”
    因為過去的種種原因而導致心理扭曲,變成報複型人格,這一類人報複做法有很多,像什麽製造大型恐慌,無差別殺人這些都很典型,而通過交談,希斯蒂婭已經能夠肯定伯斯也屬於報複型人格這一類,但總感覺他用來報複社會的做法並沒有那麽簡單。
    伯斯原本可以說什麽都不說,直接以他在等級實力上壓倒性的優勢,將艾倫他們所有人統統就地斬殺,不過都說反派向來都是有問必答了。
    往往反派自認為自己在當前局勢中立於不敗之地,於是乎不管正派問他什麽,反派都會一一解答疑惑,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告訴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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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伯斯卻是個例外,麵對希斯蒂婭的提問,他並沒有給出任何解釋,這說明伯斯的智商在線,沒有蠢到把自己的計劃給全部說出來。
    小心翼翼,盡量避免被發現地朝身後看去,隻看見修和殷雨露朝自己投來不行的示意,希斯蒂婭知道時間拖得還不久。
    雖然到目前為止伯斯沒有急著出手,可能是想玩一玩,畢竟這個白骨森林可是他們的地盤,伯斯很清楚公會那邊的人沒有那麽快就能夠趕過來,畢竟他可是在路上準備了不少的驚喜和禮物。
    但能夠感覺得到,伯斯已經準備開始動手了。
    而這時,艾倫向前一步走出,他用目光掃視著四周,說道:“我知道我們硬闖的話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但我也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裏,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如何?”
    麵對艾倫提出的意見,伯斯本來絲毫沒有要理會的想法,畢竟也不看看,現在是誰的命被捏在誰的手上,艾倫有資格跟伯斯談判?
    但或許的確是很久都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了,他突然來了興致,於是伯斯不管艾薩克幾人的勸阻,問了一句。
    “你想怎麽賭?拿什麽跟我賭?別說拿你們的,命跟我賭,那些是不能夠用來當做賭注的,因為你們的命從一開始就在我的手上。”
    “所以,你有什麽東西,它的價值能夠抵過你們所有人的性命嗎?”
    說著,伯斯用手指掃過艾倫等人。
    自己有什麽東西能夠用來當做換取所有人活下的賭注呢?
    錢?不是這個,雖然貪財愛財是盜賊的本性,不過伯斯這個盜賊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需要錢的人。
    那女人?這個更不可能,先不說艾倫就是死也不可能做出為了活命,把自己身後的女生們給拱手送出去的事情,首先伯斯的眼中就看不出任何意思對於女色的渴望,由此看得出,他也不愛女色。
    “那你看看,這個東西的價值夠不夠換取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艾倫抬手於身前,可是他的手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
    東西呢?被耍了?
    在艾倫抬手的瞬間,在洞穴之中看不見的外界,白骨森林之上原本萬裏無雲的夜空突然開始狂風大作,密集的烏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森林上空匯聚,若是有人看見的話,一眼就能夠斷定馬上就要下一場大暴雨了,可會下雨的地方似乎隻有白骨森林。
    緊接著,陣陣滾雷之聲伴隨著耀眼的閃電在烏雲之中頻頻顯現,就連深在地下好幾層洞穴之中的眾人,都能夠清楚地聽見雷聲通過隧道傳入地下。
    這讓盜賊一方都不經納悶了,之前他們進洞之前的天氣,是動不動就會下雨的那種嗎?但盜賊們也沒有在意,畢竟天氣這東西就是這樣說不準的。
    夜空之上的烏雲中,雷電迅速地往一處匯集過去,隨後這些雷電沒有一點征兆地朝地麵徑直劈下,但雷電並沒有因為跟地麵所有接觸就停止下來,而是將大地擊穿,直奔地下更深處艾倫的所在而去!
    雷電擊中大地,讓地麵為之顫抖,深處地下深處的洞穴就像是真正發生地震了一般劇烈顫抖著,碎石四濺,塵土飛揚,感覺下一刻就會坍塌,盜賊們身下的魔狼本能地想要逃竄,可以說整個場景都亂成了一鍋粥。
    不過好在事先艾倫的提醒之下,其他人都緊緊抱成團,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和雷霆的降臨。
    地下洞穴的顫抖沒有維持多久,一道天雷便衝破頭頂的岩壁,落在地上,而到達了目的地的雷霆也沒有再繼續往下破壞,它就化作一根雷光巨柱,矗立在那裏。
    在來到艾倫麵前時,遠在夜空之上的烏雲就像是被關上的水龍頭,其中再無任何雷電的湧動,而劈下的雷電也像是一條奔湧的江河一般,沒入地下,直到不見任何光亮。
    如此近距離地感受著雷電的狂暴,以前見過的所有雷係魔法在雷光巨柱麵前都顯得是那麽的孱弱綿軟,是啊,也對,畢竟人類的力量再強,也無法與自然相抗衡。
    刺目的雷光將地下洞穴照的通亮,就像是身處在萬千聚光燈之下,亦或是成百上千個閃光燈在周邊連續不斷炸開,每個人都曲臂掩麵,稍微睜開一點眼睛就被閃的不行。
    狂暴、猙獰又恐怖的雷聲在耳邊肆虐,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若是自己踏進那根巨柱之中,瞬間就會被雷霆給撕成碎片,打成齏粉,不待有任何感覺就會離開這個人世間,連一粒渣子都不剩下……
    而距離雷光巨柱不到一臂距離的艾倫,他的頭發、衣服被雷霆吹得上下翻飛,可是那朝四麵八方瘋狂肆虐的雷霆就像是擁有自主意識一般,每一次都能夠完美繞開艾倫,破壞其他地方。
    艾倫伸出手,手臂沒入雷光之中,但是他的手並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反而是那著肆虐的雷霆以艾倫的手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凝聚起來。
    藍偏紫的雷光在艾倫的右手上凝聚成一把刀的模樣,而以藍為主,黃白雙色為輔的雷光則在艾倫的左手中凝聚成刀鞘。
    隨著雷光不斷壓縮,艾倫右手一握,從麵前一掃而過,置於身側,太刀徹底凝實塑型完畢,先不說刀的做功和雕文,鬼斧神工一般給這人一種不像是人能夠造出來的東西一樣,其內所散發而出的氣息和波動就能夠斷定,此刀定非凡品!
    艾倫一轉刀花,反手握柄,將刀身緩緩收入鞘中,無比絲滑,而當護手和刀鞘入口相互碰撞在一起時,原本應該隻有細微和清脆的聲響,但是放在這把刀身上卻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直擊心靈的雷鳴!
    入刀,歸鞘,就像艾倫還沒有抬起手來時一樣,一切歸於平靜,可在場所有人的心內,他們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即便是希斯蒂婭她們幾個之前在學院競技場裏麵親眼目睹了那次天雷降世的也同樣如此。
    不管看多少遍,心中都唯一震撼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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