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看不見
    這是景雲頭一次看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燚露出這樣的表情，景雲沒有說話，而是等待著後文。
    “對你動手的人到底是誰？你還跟誰結了仇嗎？”
    景雲稍加思索，否認了這個問題。
    “不太可能，你對原來的我了解多少？”
    “問題就出在這裏，原來的你跟我關係並不是很好，隻是我們的目標一致，在我的觀察中，你並未與其他人結仇，沒人有理由要你的命。”
    “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現在有理由對我動手的隻有張東升，被我害死的楊俊，其餘人我想不到理由。”
    “楊俊屍體都被張東升處理了，張東升更是不可能，因為他全程就在教室裏，哪裏都沒去過。”
    “什麽？！”
    景雲聽到這話，自然有些不淡定。
    “今天的事情，我問過李老師了，至於他為什麽要幫助你，李老師並沒有告訴我，他隻說了你會跟我合作，所以我才跟著李老師來到了教室門外，在門口我就看見教室裏很黑，但是能看見你愣在原地，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一樣，不過我不能進教室幫你，但是李老師進去把燈打開了，大概經過就是這樣，你到底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守則被修改了，還看到楊俊了。”
    張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守則無人可以撼動，楊俊早已生死，絕無生還的可能，那你應該就是被人影響了，其目的就是為了引導你違反守則或者某些規矩，但是沒成功，到底會是誰呢......”
    景雲也在冥思苦想，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
    “你說，會不會是張偉？”
    “就是你的同桌？那個之前偷聽到我們對話的人？”
    “隻是猜測，今天我見過三次楊俊，第一次是他算計我，被我利用手段反殺了，第二次他想讓我放他出去，我隻是從他嘴裏套了點話走，他也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我，第三次就是你說的被人影響了，就是第二次，他告訴我了很多關於我們行動的細節，我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說是張偉告訴他的。”
    “也不太可能，張偉隻是聽到了一小部分內容，絕對不可能根據那些內容推斷出大概的，並且張偉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他的懦弱可不是裝出來的，所以隻能說明楊俊在說謊。”
    “那你說說，到底是誰？”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你覺得是正確答案嗎？”
    張燚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怎麽，知道這些事並且有理由害我的人不多，你的意思是是你幹的？”
    “不，我是說隻有張東升的動機最大，他會有什麽手段在足不出戶的情況下幹擾到你嗎？”
    “有這個可能，但是怎麽做到的我不清楚了。”
    一番分析下來，二人並未得到有用的線索，隻能模糊的判斷出了幾個目標而已，顯然，這並不能代表什麽。
    “算了，懶得想這些了，現在你沒死就說明張東升不太可能抓住了你的把柄，不然你肯定走不出學校，除之而後快的道理他可太清楚了，之前他做過的髒事，哼！明天我們就行動，我可以讓你無視一個小時的校規，到時候一切行動聽我安排。”
    景雲點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至於到底是誰，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明天能解決張東升嗎？”
    “如果一切順利，可以。”
    “那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張燚點點頭，望著景雲離去的背影，張燚想了想，反倒是走向了學校，回到家裏，小男孩已經把飯做好了。
    “所以說，在學校裏幫你的人，就是剛剛跟你聊天那個？”
    景雲自然是知道瞞不住對方的，幹脆直接承認。
    “對，就是他，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來曆？”
    景雲搖搖頭，這個問題他都沒有想過。
    “還記得那個李老師嗎？他呀，之前是一個支教老師，當時這個小鎮還很貧瘠，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扶持，但是這個李老師義無反顧的來到這裏，進行支教，也讓這個小鎮中居民的文化程度提高了不少，這件事看起來他很偉大是吧？不過呢，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有人放出了口風，說是這個李老師啊，背後沾了點見不得光的事情，他來這裏支教，隻不過是為了逃避罪責，後麵他的風評就一落千丈咯，人人避而遠之，隻有一個男孩願意靠近對方，這個男孩，自然就是張燚了，但是這個張燚很奇怪，在李老師被傳出這個說法前，他似乎並不存在，就好像在小鎮上查無此人，你可能覺得沒什麽，但是這個小鎮中有些不成文的規定，最起碼每個孩子必須配備一到兩個監護人，就像我這樣，這副身體的主人是被你爸媽撿回來的，自然由他們承擔起監護人的責任......”
    “所以，現在的你到底是誰？”
    景雲打斷了小男孩的話，問出了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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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我，從未改變，不過在這個環境下生存，察言觀色，隨機應變少不了，所以，你懂了嗎？”
    眼見對方沒有想回答這個問題的想法，景雲隻好作罷，等待著小男孩口中的下文。
    “然後呢，自從李老師被傳出這種說法後，張燚這個人就憑空冒了出來，開始不停奔波在小鎮中，當時有人看他沒有監護人，然後直接把這件事上報了，後來派了兩個人去處理他，給他找個家庭生活下去，不過這兩個人，被殺了，在學校裏的和悅樓被殺了，當鎮民們找過去的時候，張燚手中的小刀染血，跟他一起的還有李老師，同樣手中沾血，事實就擺在眼前，二人百口莫辯，即便掙紮，也無法在人多勢眾的居民中掙脫，後來這兩個人被抓了起來，張燚說兩個人都是他殺的，但是誰都不會信，那是兩個成年男人，張燚當時才15歲左右，怎麽可能殺了他們？肯定有李老師的幫助，再加上那個說法，很快李老師的罪就被定下來了，他也認罪了，承認兩個人都是他殺的，與張燚無關。
    再然後，李老師被處以火刑，可笑的是，行刑者，正是滿臉憎恨的張燚，看到李老師那副樣子了嗎？就是被燒的，不過很奇怪，大火燒了整整三天，硬是沒把李老師燒死，之後每當居民們想繼續執行時，天總會下雨，任憑居民們怎麽努力也無法繼續行刑，但他那副模樣也不敢出來見人，隻能待在和悅樓裏苟活，而張燚，在那之後也沒人願意收留，手上沾血的孩子，任誰來看都是個大麻煩，幹脆就放任他流竄在小鎮裏，臉上也老是那副表情，每當有人跟他提起李老師，他總是一副憎惡的樣子，還要威脅別人不要提起他。”
    景雲聽完，麵無表情的分析著，很顯然，這個故事被推進了不小的距離，而小男孩口中的這個往事，景雲並不相信，無他，疑點太多，並且與張燚的部分自述不一樣，相比起小男孩口中的故事，景雲更相信當事人的說法，但是景雲也並非完全不信，看上去，李老師還真是被燒成那樣的，但是原因，有待考究，直接問張燚不現實，為今之計，隻有親自前往了？
    “對了，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看上去你們要對張東升動手了？我要你拿的東西，是他辦公室裏的一塊令牌。”
    令牌嗎？景雲這下倒是想到了很多，有關上一次這個副本內的事情，不過歸根結底，景雲確認，這估計也是重要道具，還得想辦法占為己有，不過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後景雲繼續謀劃著怎麽搞清楚背後的故事時，大門打開，小男孩立刻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坐在椅子上，而景雲也暫停了思考，笑著看向門口。
    “爸爸媽媽，你們回來了？今天怎麽樣？”
    兩個隻有輪廓的人形，讓景雲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喜怒哀樂，不過兩人並沒說話，景雲隻感受到了兩人注視著自己，似乎很不高興啊。
    “你今天，在學校裏幹了什麽？”
    其中一個人影冷冰冰的開口，是媽媽的聲音，景雲身體也是一僵，這兩個人一旦生氣，肯定沒有好事情發生，接下來怎麽回答，便成了景雲能否活下來的關鍵，老老實實的回答是不可能了，景雲幹脆裝傻充愣。
    “今天張老師讓我給初三的學生上課了，有什麽問題嗎？”
    “你還裝上了？張老師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們了！你在課上毆打同學致死？！你都幹了什麽？！”
    爸爸發出了極其憤怒的聲音，隨後一把揪住了景雲的衣領，俯身向前，一副質問景雲的樣子。
    “爸爸你能先聽我解釋嗎？”
    “解釋，你能解釋什麽？！你把同學殺了！！這就是事實！！楊俊的爸媽都找到我們工作的地方了，我們一天供你吃穿上學讀書，就是讓你這麽做的嗎？！目無師長，還殺了同學？！”
    眼前的兩人極其憤怒，根本不給景雲解釋的機會，景雲百口莫辯，眼下的情況，好像隻能指望小男孩了？景雲本想看看小男孩在幹什麽，卻被打了兩巴掌，一時之間，景雲有些不知所措了。
    “什麽事啊？動靜這麽大？把我都吵醒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樓下的四人齊齊望去，唯有景雲啥都沒看到，沒錯，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弟弟不是幫了我嗎？我現在也能看見爸爸媽媽，眼前之人，是奶奶吧？為什麽我一點都看不見？！”
    景雲有些驚恐，如果自己身上的痕跡被奶奶發現，真的會如同小男孩說的那樣嗎？還有，奶奶其實一直在家？隻是自己根本無法看見嗎？可是之前一點聲音都沒有，又是怎麽回事？景雲隻感覺頭都要炸了， 隨著奶奶慢慢下了樓，景雲的心髒開始狂跳，而爸爸和媽媽則像是被震懾住了一樣，一點動作都沒有，反倒是弟弟，眼裏的驚恐根本隱藏不住，景雲隻感覺奶奶向自己走來，自己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僵硬。
    “怎麽回事呢？你來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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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似乎指了一下拎著景雲的爸爸，嚇得對方立刻鬆手，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講述起事情的始末。
    “是這樣的，我們今天還在工廠工作臨近下班的時候，就聽見吵鬧聲了，我們去問了一下，是楊俊的爸媽找過來了，說是他們的孩子在學校裏被這小子打死了！之後張老師也來了，證明了事情屬實，這件事，我們總得處理吧？”
    奶奶和藹的聲音傳來。
    “我還以為是多大個事呢，楊俊，嗬嗬嗬......我記得不是個乖孩子，他爸媽也是那樣，既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又憑什麽要我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奶奶和藹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嚴感。
    “那，按照您的意思？”
    “告訴他們，我的孫子不會無故殺人，肯定是他們家的楊俊先動了手，如果還要討個說法，讓他們親自來三樓找我討，不然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至於賠不賠錢這種小事，不用我說多了吧？”
    爸爸誠惶誠恐的點點頭，隨後奶奶似乎又對媽媽招了招手。
    “最近家裏的情況怎麽樣呀？我的這兩個孫子過得還好嗎？”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他們好的很，是不是啊？趕緊跟你奶奶打個招呼，你也是。”
    小男孩強忍著不知道什麽情緒，對著奶奶露出了笑容，說了一句奶奶好，而景雲也裝作看得見的樣子，上下掃視了一下，十分有禮貌的說了一句奶奶好，不過，說完這話後，景雲明顯感受到對方朝著自己走來。
    “你的身體，最近還好嗎？”
    聽著奶奶和藹的聲音，景雲確實汗毛豎立，他感受到了一股威脅，來者不善啊。
    “嗯.....奶奶，我最近很好，您的身體也還不錯吧？”
    “既然你說你身體好，那你為什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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