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另一端
    琪亞娜看著眼前的支配之律者，心中充滿了疑惑，也充滿了警惕。
    原本她們靠著審判庭號，已經將律者盡數消滅。
    但不知為何，律者卻又將她們拖入了支配劇場，就好像，她們永遠無法消滅一樣。
    “你們迷惑不了我，我不會屈服，更不會絕望！”
    少女擊碎了麵前的一隻律者人偶，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然。
    “虧我們還給你放了一遍第二律者的記憶，你就沒有任何觸動和羞愧嗎？”
    律者轉動著人偶腦袋，看上去十分驚悚。
    “這招對我不管用。我身邊有著許多信賴我的人，支持我的人。她們教會了我什麽是該做的事情。如果你們想用這些來動搖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
    “信賴，支持？那是包庇與縱容才對吧？她們明知道你是空之律者，是人類最大的威脅，卻還是冒著風險讓你活下去，甚至搭上性命去保護你。
    不管是塞西莉亞還是姬子，在拯救西琳，拯救你的時候，她們沒有考慮過在世上的其他人，也沒有想過會有人因此活在恐懼與複仇中。”
    琪亞娜沒有想過對方會這麽說，但她的內心，沒有任何的動搖。
    “就像，你明知道普通人不可能從虛數空間中生還，卻還一遍又一遍的欺騙自己。
    除了逆熵，天命與世界蛇都在尋找那些戒指與疾疫寶石，結果至今一無所獲。
    你心裏早就明白了真相，但就是不願意承認，還自欺欺人地認為一定能帶著他回來。”
    “什麽......！”
    琪亞娜意識到了對方在說什麽，她內心十分煎熬。
    “我們還沒有說是誰呢，你自己很清楚嘛！”
    “你內心最脆弱的部分，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痕。
    被你打至重傷昏迷現在都沒醒，以及那位，處處為你著想，一心想將你從深淵拉回來的醫生啊。
    劇場的戲份已經到達了高潮，在希望隕落成絕望的瞬間，你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幾個人偶拖拽著一個屍體從陰暗的角落走出，紅白色的王袍，白色的長發以及如同沉睡的麵容在屍體的臉上。
    另一位，則是手持一顆紅色的寶石，站在了屍體的一旁。
    “是啊，羅馬尼·阿基曼，已經死在了那個廢墟之中啊。空白的王座上，什麽都沒有留下，隻有冰冷的屍體與純潔的寶石，似乎在說著你的罪行啊。”
    天命浮空島病房
    長安坐在病床的旁邊，手裏正拿著一個蘋果，用手中的小刀將上麵的皮一刀刀地削掉。
    “姬子上校，天命可是十分仁慈的，雖說奧托不是什麽好人，但我還是一個好人的。”
    “......多謝副主教的救命之恩。”
    姬子揉了揉頭，身體行動還是有些困難。
    “唉...我這個人，最大的愛好，是看別人的史詩。你難道不認為，曆史就是一個巨大的故事書嗎？所有人都是主角，但又不是唯一的主角。”
    長安將削好蘋果的小刀放在桌上，抬手對著蘋果啃了一口。
    嗯，誰說是給姬子削的了？
    姬子眼角一抽，對於副主教這種性格，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我很喜歡一句名言，‘當你為錯過太陽而哭泣的時候，你也要錯過群星了。’”
    “泰戈爾的名言，很積極的雞湯。”
    長安點了點頭，這句名言很出名，對於朝氣蓬勃的人來說，的確是不錯的人生指引。
    “我並沒有什麽喜歡的名言，但我對奧托的一些話，十分的認同。
    甚至，他這些話，在某種意義上，與我的認知一模一樣。
    ‘我們太脆弱了，以至於我們隻能在互相威脅當中換取短暫的和平，還要用秩序倫理這樣的冠冕堂皇的字眼來掩飾那些卑劣十足的動機。人類總是重複同樣的錯誤，甚至還會對這種事實本身，視而不見’。”
    聽到這裏，姬子明白了長安的想法。她第一次認知這位德高望重的天命副主教，讓人愛戴敬佩的維護者。
    “所謂人類的感情，原本就是一種寧可害人害己，也要將它釋放出來的欲望。隻不過，好人擅長用理性駕馭感情，而惡人，習慣用感情來支配自己的理性罷了。”
    長安站起身，將蘋果核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中，轉身離開病房。
    而目送他離開的姬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奪回疾疫寶石的琪亞娜，看著被抬走的羅曼遺體，心中充滿了不甘。
    但她還是選擇冷靜下來，至少，疾疫寶石的力量，也能讓她有資本能在接下來，將醫生的身體奪回。
    “唉？被搶了？算了，給你啦。不過，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哦！”
    千人律者轉動著腦袋，似乎十分興奮。
    “？什麽...？”
    熟悉的無力感湧上琪亞娜的大腦，她低下頭，努力地想支撐住意識的清醒。
    “你已經拒絕成為我們的一員了，很遺憾，我們隻能邀請另一位觀眾，畢竟，我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她。”
    琪亞娜拿開手，原本手臂上的護手與手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崩壞能所凝聚成的裝飾。
    “這是......空之律者？！”
    “答，對了”
    少女的眼睛從原本的藍色變成神聖的金色，嘴角洋溢起得意的笑容。
    下一刻，琪亞娜被拖入意識的空間之中，而站在她麵前的，是那位崩壞的女王。
    “好久不見了，琪亞娜，上次見麵，還是在天穹市的時候。你的那位班長，與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望安，重新將我打回去的時候，你似乎沒有想過有今天？”
    “...為什麽要幫支配之律者？”
    琪亞娜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這種問題，隻有蒼白的無力解釋。
    “幫？它們是一群無可救藥的失敗者，可悲的螻蟻。口中念叨著白癡的言語，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廢物的氣息。
    它們不自量力的找上了門來，說什麽要把我放出去。不過我倒是樂意給它們一個機會，讓我欣賞一出小醜的鬧劇。
    不過沒想到，它們真的將你帶到了我的麵前。”
    “......”
    “開場白就到這吧，這一次，隻有勝利者才能支配這副身體，而你，才不會成功。沒有了符華的支持，乖乖被我支配吧。”
    空之律者召喚出兩柄亞空之矛，朝著琪亞娜射去。
    “琪亞娜，不止麵前的攻擊，在下方還有！”
    熟悉的聲音從琪亞娜的耳邊響起，她朝著腳下看去，一個黑洞正從下方形成，從中正冒出亞空之矛的矛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