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為了重塑五百年前的世界，你必須超脫現實，成為虛數空間的一部分，成為虛數之樹的奴隸。
    而為了改變那個世界，你又必須將自己從中流放？就算這麽做的結果是——你會死，你的存在也會畫下終點？”
    在經過蘇的考驗後，比安卡十分清楚，從虛數之樹上改變一個世界所付出的代價。
    “當然，你不覺得這樣是皆大歡喜嗎？就像普羅米修斯盜取了天火，在那奇跡的一瞬，我得以將虛數之樹上超越現實的力量，帶往世界的楔子。”
    “它既創造了曆史的歧路，又讓我不再需要摧毀你們所熱愛的【世界】。
    雖然後者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不過，謝謝你們，讓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去見證隻屬於我和她的奇跡。
    我終究會帶著自己的一切罪孽死去；對於依然選擇前進的你們來說，征服崩壞的天梯，此刻已向你們露出了最初的石階；那道路蜿蜒曲折、幾不能行——但在它的盡頭，的確存在著光明。
    別了，英雄們。對了，告訴德麗莎，她的爺爺，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禮了......”
    隨著孤魂最後一句話落下，奧托的氣息消失在周圍。
    而一旁的加拉哈德，此刻身上卻開始散發金色的粒子。
    “時間到了麽......”
    “加拉哈德老師？”
    琪亞娜有些不明白，難道是剛才加拉哈德受到了什麽傷勢，但就算受了傷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我的時間到了，召喚者消失後，他的召喚而來的從者也會因失去魔力來源而消散。”
    加拉哈德看著手臂上的金光，解釋道。
    “從者？加拉哈德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比安卡問道。
    “我是長安用圓桌召喚而來的圓桌騎士——加拉哈德，以英靈從者的身份在這個世界行走。
    當從者的禦主死亡，被提供魔力支撐的從者也會消失。”
    “那，我們換一個禦主，讓別人為你提供魔力的供給者不可以嗎？”
    比安卡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問道。
    “沒用的，我是行走人間的活聖人，正常人在鏈接我的一瞬間就會被榨幹身體。
    更何況，長安召喚我所使用的召喚術與靈基構成的術式並不是正常的西方魔術，常規的契約也無法對我生效。”
    長安在召喚加拉哈德的時候，是用自己的魔力進行連接。而作為活聖人這種級別的存在，在沒有特別原因的情況下，高層次的靈基會瞬間將禦主榨幹。
    能做到這種‘奇跡’級別召喚的，長安知道的隻有不超過一手之數。
    藤丸立香靠的，是迦勒底那巨大的電站，作為支撐從者的魔力。
    在月之聖杯戰爭中，覺者的召喚，本就沒有消耗多少禦主特維斯的魔力，大部分靠的是oon ce作為供給。
    “所以，你也要離開了嗎？”
    琪亞娜眼中飽含著淚水，明明她們贏了，卻還要經曆一次離別。
    “琪亞娜，不必傷心。相聚總有結束，分別是為了更美好的重逢。
    至少，你可以迎接作為打敗邪惡大壞蛋的獎勵了。”
    加拉哈德留下最後一句話，消散在原地，仿佛從未有人出在這裏，與少女們並肩作戰。
    虛數空間
    長安再次來到了這片空間，這是他第四次光臨虛數空間。
    天空中，一輪明月俯視著整個空間。
    這一次，他沒有了原本的孤寂感，月亮不斷修複他的身體，被空之律者權柄撕裂的身軀，也在此刻恢複如初。
    但，這隻是開始。
    無數的黑色人影從紅沙中爬出，每個人身上都穿戴著逐火之蛾的作戰服，仿佛從地獄中鑽出的惡魔。
    虛數之樹的防禦機製，如同型月根源的防護機製一樣。
    在接近世界根源的時候，若非世界的守護者，世界的意誌必然會進行阻攔。
    “呼~~~~”
    長安深吸一口氣，快步衝向麵前的參天巨樹。
    那群黑色人影像是潮水一樣，瘋狂的朝著長安撲來，頗有一種生化危機的既視感。
    “嗬嗬，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特麽是浣熊市......”
    他具現出一柄長刀，不斷劈開擋在他麵前的敵人。
    每一次攻擊，都伴隨著黑影的破碎，長安回憶著往事，仿佛一具隻知道戰鬥的人偶。
    而在虛數空間的另一端，奧托也同樣經曆著如同獸潮一樣的攻擊。
    如此，虛數空間中，隻有利器割裂身軀的聲音，以及黑影相互擁擠碰撞的聲音。
    兩人都賭上了自己的一切，衝向那代表著世界根源的虛數之樹。
    不知過了多久，長安停下了手中的揮砍，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麵前支撐起天空的巨樹。
    大概是發現了有其他人的到來，長安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視線注視到了他身上。
    “老子又回來了，驚喜不？”
    對於奧托以人之律者核心為籌碼，換取自己成為下一個律者。這種事情，對於終焉之繭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像是集團董事長的大兒子，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卻跑到了對立的公司。
    而奧托這種行為，則像是在對立公司的股東，帶著已經坐到對立公司股東位置的逆子，投靠了集團。
    最後發現，這倆來投靠集團，是為了搞事情，這種艸蛋的感覺。
    現在虛數之樹十分生氣，但它卻又無暇分神來製裁這兩位‘叛徒’。
    天空的型月在侵蝕它的權柄，世界的外側，還有阿瓦隆在入侵。
    “不用謝，我倆給你搞波大的。”
    而拖著身軀走來的奧托，顫抖伸出手，一個金色的方塊從他的麵前浮現。
    虛空萬藏鏈接上麵前的樹幹，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一隻金色的杯子，從虛空萬藏中脫離出來，神聖又莊嚴。
    見此，長安同樣伸出手臂，上麵湧現出玄奧的符文鏈接上聖杯。
    “你還是要跳下去？”
    長安問道。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裏，我的朋友。”
    奧托抬起頭，將手臂放在樹幹上。下一刻，他的身體消失不見。
    長安搖了搖頭，勸不動對方，那就隻能為對方兜底了。
    聖杯開始吸收虛數之樹上的能量，如同黑洞一般，在周圍形成能量的旋渦。
    不多時，杯子內開始出現透明的液體，如同酒液一般，不斷朝著外麵溢出。
    數十道白色的光團順應聖杯與樹幹中的符文不斷進入聖杯。
    等沒有光團繼續出現後，他斷開聖杯與虛數之樹的鏈接，隻留下聖杯與封神榜的鏈接。
    接著，聖杯消失在原地，隻留下長安自己一人站在紅沙上。
    “你現在可不能死啊，我的老夥計。活了這麽久，你可是第二個，能讓我認可人生信條的人啊。”
    他將虛空萬藏幻化成一柄苦無，直直的插在樹幹上。
    符文順著苦無纏繞在樹幹上，不斷尋找著什麽。
    片刻，它們定位到了目標，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