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茶宴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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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貪狼星的光柱消散後,眾人站在天墟劍宗的廢墟上。
    曾經巍峨的山門已經坍塌,斷壁殘垣間散落著無數折斷的茶劍。最令人心驚的是中央廣場——那裏原本矗立著劍宗至寶"天墟茶劍",如今隻剩半截劍柄插在祭壇上,斷口處不斷滲出黑色茶湯。
    "劍茶一脈......完了。"
    赤霄拾起半片染血的茶袍,上麵繡著天墟掌教的徽記。她指尖輕撫劍痕,眉頭越皺越緊:"是自殺。"
    陸荼沒有回應。他正凝視著心口懸浮的四顆茶種——金綠茶種、冰雪茶種、金色茶種以及新得的劍茶種,它們彼此環繞,形成一個穩定的四方陣。但每當黑色茶湯從斷劍滴落時,四顆茶種都會輕微震顫,仿佛在抗拒某種召喚。
    阿椿蹲在祭壇邊緣,小手按在地麵的裂縫上:"哥,下麵有東西......"
    話音未落,整座廣場突然震動!裂縫中射出七道黑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張茶桌虛影。桌上擺著七盞茶,每盞茶湯顏色各異,但都泛著令人不適的油光。
    "茶宴請柬。"白芷聲音發緊,"七天後,萬茶祖庭。"
    夜幕降臨後,眾人在劍宗藏書閣暫歇。
    閣中典籍大半被焚,殘存的竹簡上滿是焦痕。銀輝用星光點亮穹頂的星圖,發現其中暗藏玄機——當星光投射到特定角度時,焦痕會組成新的文字:
    "茶宴非宴,生死之局。七盞對應七脈,飲錯即歿。"
    赤霄踹翻書櫃:"裝神弄鬼!直接殺去祖庭便是!"
    "沒那麽簡單。"白芷展開從祭壇取得的茶宴圖,"七盞茶對應七脈傳承,我們需要知道每盞的特性......"
    她突然頓住。圖中第七盞茶的位置,赫然畫著個小女孩的輪廓——與阿椿有八分相似!
    陸荼一把抱起妹妹檢查,果然在她後頸發現個極小的茶紋印記,正緩慢滲出星輝。
    "是標記。"銀輝的星光掃過印記,"茶宴把她定為......第七盞的祭品。"
    藏書閣陷入死寂。閣外忽然傳來枝葉摩擦聲,無數黑影從窗縫門隙湧入——是那些被汙染的茶劍,此刻正像活蛇般扭曲爬行!
    防守戰持續到黎明。
    赤霄的新劍已經砍出缺口,銀輝的星光消耗殆盡,連白芷的藥茶都所剩無幾。最詭異的是,那些斷劍殘刃即使被斬成碎片,也會在黑色茶湯中重組再生。
    "它們在消耗我們。"銀輝背靠書櫃喘息,"為茶宴做準備......"
    陸荼突然看向阿椿:"你能感應到它們嗎?"
    小姑娘茫然點頭:"它們很痛苦......想回家......"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觸到最近的一截斷劍。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斷劍突然停止扭動,劍身浮現出細小的星紋,隨即"哢嚓"碎裂成真正的死鐵。
    "巫茶血脈能淨化茶瘟?"白芷剛露出喜色,阿椿卻突然昏倒,鼻血流個不停。
    陸荼抱起妹妹,發現她後頸的茶紋擴大了一圈,現在已蔓延到耳根。更可怕的是,四顆茶種對阿椿的傷勢毫無反應,反而在黑色茶湯的氣息中旋轉得更快了。
    "我們缺了關鍵信息。"他沉聲道,"去藥王穀。"
    藥王穀在千裏之外,但赤霄發現劍宗廢墟裏藏著艘茶舟——形如葉片,舟身刻滿星紋,正是星茶一脈的"渡星筏"。
    啟程時,阿椿在高燒中說著胡話:"紅月亮......穿紅衣服的姐姐......茶湯裏有人在哭......"
    銀輝突然僵住:"紅衣?"她猛地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舊傷——形如新月,邊緣泛著詭異的紅色,"二十年前巫茶內亂,就是穿紅衣的叛徒引來了茶瘟!"
    渡星筏穿越雲海時,陸荼嚐試用四顆茶種為阿椿療傷。但金色茶種剛靠近,小姑娘就慘叫起來,皮膚下浮現出與茶瘟相似的黑色紋路。
    "相克?"白芷急忙施針穩住心脈,"不對......是排斥!巫茶血脈拒絕初代神農的力量!"
    赤霄突然指向雲層下方:"藥王穀到了......怎麽會這樣?"
    本該四季如春的山穀,此刻覆蓋著厚厚的黑雪。穀中央那棵號稱"不死"的藥王茶樹,隻剩下光禿禿的樹幹,枝丫上掛滿冰淩,每根冰淩裏都封著一名藥修!
    降落在穀口的瞬間,渡星筏突然解體。
    碎片落入雪中,立刻被黑色茶湯腐蝕殆盡。眾人踩著及膝的黑雪前進,每一步都會帶起細小的嗚咽聲——雪層下埋著無數藥修,他們竟然還活著,隻是身體已經茶化!
    "別碰雪!"白芷突然厲喝,"裏麵有"噬心茶蠱"!"
    她剛說完,走在最前麵的赤霄就僵住了。紅衣劍客的靴子不知何時結滿冰花,那些"冰"正順著腿往上爬,所過之處衣物化為黑灰!
    銀輝的星光及時斬斷冰鏈,但更多黑雪已經聚攏過來。危急關頭,陸荼將四顆茶種按入雪地——
    金光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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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為中心,黑雪迅速消融,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茶蠱蟲屍。但淨化範圍僅有三丈,更遠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仿佛整座山穀的雪都在向他們蠕動!
    "去藥王殿!"白芷指向半山腰的建築,"那裏有克製茶瘟的......"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鍾聲打斷。不是來自藥王穀,而是眾人懷中的茶宴圖——圖中七盞茶同時亮起,第一盞已經滿溢!
    "開始了?"赤霄攙扶著白芷,"不是還有六天嗎?"
    陸荼看向阿椿。小姑娘後頸的茶紋正在發光,與第一盞茶的圖案一模一樣......
    藥王殿的青銅門刻著百草紋,此刻紋路裏滲出黑色黏液。
    白芷用最後的藥茶在門上畫了個符咒,門縫才勉強打開容人通過的寬度。殿內漆黑一片,唯有中央丹爐還燃著微弱的青火。
    "有人來過。"
    赤霄的劍尖挑起地上一截斷指——指尖還夾著片金葉子,正是藥王穀大長老的信物。順著血跡望去,丹爐後方躺著具無頭屍體,衣著正是大長老的製式。
    "自盡?"銀輝檢查屍體脖頸的切口,"不對,是......"
    殿門突然轟然關閉!丹爐青火暴漲,在牆上投出個巨大影子——那人手持茶刀,正從背後斬下大長老的頭顱。最恐怖的是,影子的動作與此刻殿內眾人完全同步!
    "是記憶!"白芷撲向丹爐,"爐裏煉著"回光茶"!"
    她剛觸到爐壁,整座大殿突然天旋地轉。等眾人穩住身形時,已經置身於三個月前的藥王殿——
    大長老正在訓斥幾名弟子:"說了多少次!"淨雪茶方"不能與"血藤"同煉!"
    弟子們唯唯諾諾退下後,老人從暗格取出個玉匣。匣中正是《淨雪茶方》原本,但最後一頁多出幾行新字:
    "茶瘟解法:以巫茶為引,星茶為橋,劍茶為刃,斬破七盞。"
    畫麵突然扭曲。殿門被暴力破開,穿紅衣的女子緩步而入,手中捧著一盞冒著黑煙的茶......
    幻象破碎時,真正的危機才剛開始。
    丹爐青火突然變成慘綠色,火中浮現出紅衣女子的臉:"終於來了......"
    她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每個字都讓殿內溫度驟降。阿椿痛苦地捂住耳朵,鮮血從指縫滲出——後頸茶紋已經蔓延到半邊臉頰!
    "把巫女交出來。"紅衣女子從火中探出手,"否則你們都會變成茶宴上的......"
    赤霄的劍斬斷火中手臂,但斷肢落地即化作黑藤,瞬間纏住她的腳踝。銀輝的星光鎖鏈剛成型就被凍住,白芷的藥茶甚至來不及取出!
    陸荼將四顆茶種推向丹爐。就在雙方力量對撞的瞬間,阿椿突然尖叫著衝了出去——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茶刀,正是幻象裏斬首大長老的那把!
    "阿椿!"
    刀鋒沒有刺向紅衣女子,而是狠狠紮進丹爐!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整座藥王殿的屋頂被掀飛。丹爐碎片四濺,每片都映出不同的記憶畫麵。紅衣女子的虛影在火光中扭曲,發出不甘的尖嘯:
    "茶宴才剛開始!你們逃不掉......"
    硝煙散盡時,眾人才發現阿椿手中的"茶刀"其實是半截鑰匙——藥王穀鎮穀之寶"百草鑰"的陽匙。
    "大長老用命保住的。"白芷檢查鑰匙上的紋路,"這是開啟"藥王茶塚"的......"
    她突然瞪大眼睛。鑰匙末端刻著個微小的七星圖案,與茶宴圖上的七盞茶位置完全一致!
    陸荼接過鑰匙,四顆茶種立刻與之共鳴。金色茶種投射出的光線在鑰匙表麵遊走,最終停在第三顆星的位置——那裏刻著"巫"字。
    "阿椿是第三盞。"銀輝聲音發抖,"前兩盞已經......"
    赤霄突然指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夜幕中,不知何時多了輪紅月——與阿椿高燒時描述的完全一致!
    更駭人的是,月光照到的藥修屍體正陸續爬起,他們動作僵硬,卻目標明確地向眾人包圍過來......
    "去茶塚!"
    白芷帶頭衝向山穀深處。沿途的藥修屍體越來越多,但奇怪的是,他們全都保持著跪拜姿勢,麵朝紅月方向。
    藥王茶塚的入口是棵枯死的茶樹,樹幹上有個鎖孔。當百草鑰插入的瞬間,四顆茶種突然脫離陸荼掌控,懸浮在鎖孔周圍旋轉。
    "它們在破解禁製......"銀輝的星光掃過樹幹,"需要巫茶血脈激活!"
    阿椿被帶到鎖孔前。小姑娘已經虛弱到站不穩,但還是咬牙將流血的手指按了上去——
    後頸茶紋瞬間蔓延全身,但在黑紋即將覆蓋眼睛時,茶塚大門轟然開啟!
    撲麵而來的不是預料中的藥香,而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塚內沒有靈藥,隻有一口巨大的血池,池中漂浮著七盞茶器,每盞都連著鎖鏈,鎖鏈另一端......
    拴著個穿紅衣的女子!
    她抬起頭,露出與阿椿七分相似的臉:
    "妹妹,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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