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茶燼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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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茶心所化的樹苗在茶亭中搖曳生姿,每一片嫩葉都閃爍著微光,仿佛在呼吸一般。七位守護者離去後,茶亭並未沉寂,反而因茶心樹苗的存在而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
銀輝留下的星茶盞懸浮在樹苗上方,盞中星光流轉,映照出七位守護者各自踏上的征途——
陸荼的刀光劃破虛空,踏入一座被戰火焚毀的世界;
白芷的藥香彌漫,飄向一片被瘟疫籠罩的荒蕪之地;
赤霄的劍氣如虹,直指一座被黑暗侵蝕的古老劍域……
而在茶亭之外,歸真茶城的茶修們紛紛感應到茶心樹苗的呼喚。他們的茶印微微發燙,體內沉寂已久的茶脈竟開始自行運轉。
"這是......茶祖的意誌在召喚我們?"一位年邁的茶農跪倒在地,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他粗糙的手掌按在胸口,那裏有一道黯淡多年的茶印正在重新亮起。
茶城各處,相似的場景不斷上演。被歲月磨平棱角的茶修們抬起頭,望向茶亭方向。那裏,一株幼小的樹苗正在綻放光華,宛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
城主府內,當代城主墨方猛地睜開雙眼。他麵前的古茶盤上,七枚沉寂百年的茶子同時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可能......"這位素來沉穩的城主失手打翻了茶盞,"七脈茶印同時覺醒?"
急促的腳步聲在長廊響起,數位長老倉皇闖入:"城主!茶心樹重現人間,那些被封印的......"
話音未落,整座茶城突然劇烈震動。地底深處傳來沉悶的轟鳴,仿佛有什麽古老的封印正在鬆動。墨方臉色驟變,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麽——百年前那場幾乎毀滅茶城的災禍,正是始於茶心樹的凋零。
"傳令全城,開啟護城大陣!"墨方厲聲喝道,"所有三品以上茶修即刻前往古茶壇,絕不能重蹈覆轍!"
然而命令尚未傳出,一道赤紅的光柱便從城西衝天而起。那裏是......被封印的"焚心茶塚"!
赤紅光柱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直起腰背。破舊的灰袍無風自動,露出布滿茶紋的枯瘦手臂。
"百年了......"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你們這些叛徒,可還記得老朽?"
茶塚周圍,數十位鎮守此地的茶修齊齊吐血倒地。他們的本命茶器在接觸到紅光的瞬間就化作齏粉,茶脈中的靈力更是不受控製地逆流。
灰袍老者深深吸氣,城中飄散的茶香便如百川歸海般湧入他的口鼻。每吸入一縷茶氣,他幹癟的身軀就飽滿一分,待七息過後,站在原地的已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
"墨家的小子,"老者望向城主府方向,眼中跳動著危險的火焰,"當年你們七脈聯手封印老夫時,可曾想過今日?"
他抬手輕揮,三道茶紋在虛空凝結,化作燃燒的茶刃斬向城主府。所過之處,建築無聲湮滅,竟是被最純粹的茶道真火直接氣化!
千鈞一發之際,茶亭方向突然射來一道翠綠流光。銀輝留下的星茶盞自行飛出,在城主府前展開一片星光屏障。
轟——
茶火與星光激烈碰撞,爆發的衝擊波將半個茶城的瓦片掀上高空。灰袍老者眯起眼睛,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星盞?銀輝那丫頭竟然......"
碰撞的餘波中,茶心樹苗的光芒突然大盛。無數道翠綠絲線以茶亭為中心蔓延開來,精準連接每一位覺醒茶印的修士。
"啊——!"一位年輕茶修突然跪地長嘯。他背上的茶印綻放光華,竟在皮膚表麵蔓延出完整的茶樹紋路。更驚人的是,他破損的本命茶壺在手中自動修複,壺嘴處甚至開出一朵靈氣凝結的茶花。
相似的蛻變在城中各處上演。老茶農顫抖著舉起雙手,枯枝般的手指間流淌著翡翠色的茶液;重傷倒地的守衛發現自己吐出的鮮血中帶著茶葉清香,傷口竟開始自行愈合......
墨方怔怔看著掌心浮現的古老茶紋,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百年前那場大戰的真相,七脈守護者背負的使命,以及......被刻意掩埋的茶祖預言。
"原來如此......"城主苦澀地笑了,"我們一直守護的,從來都不是茶城,而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灰袍老者已經踏空而來,身後懸浮著九朵燃燒的茶花。每一朵花蕊中都盤坐著一個小人,赫然是被煉化的茶修神魂!
"把茶心樹交出來,"老者的聲音不再沙啞,反而帶著蠱惑人心的韻律,"老夫可以饒你們不死。"
就在雙方對峙之際,茶心樹苗突然停止生長。它所有的葉片同時轉向東方,仿佛在迎接什麽。
天邊,七道流光正破空而來。
最先抵達的是一抹青色刀芒,陸荼的身影尚未完全顯現,凜冽的刀意已經斬碎三朵邪茶花。
"焚心老鬼,"刀客的聲音比刀鋒更冷,"百年前讓你逃了一縷殘魂,今日必叫你神形俱滅!"
灰袍老者暴退數十丈,臉色陰晴不定。他當然認得這個聲音——當年正是這個瘋子的刀,差點斬斷他的本命茶根!
緊接著,藥香彌漫天地,白芷踏著丹霞現身;赤霄劍鳴清越,直接封鎖了西方天際;其餘幾位守護者也相繼歸來,將老者團團圍住。
最令人意外的是銀輝。本該在星空長眠的少女竟也出現在茶亭簷角,雖然身影虛幻,但手中的星茶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你......你們......"焚心老人的聲音終於出現慌亂,"七脈茶印尚未補全,你們怎麽可能全部歸來?"
回答他的是茶心樹苗突然迸發的七彩霞光。幼小的樹幹上,七道守護者留下的茶紋完美交融,化作一枚完整的萬界茶印。
銀輝輕輕抬手,星茶盞中的茶水灑向大地:"因為從始至終,茶道傳承的從來都不是力量,而是......"
"希望。"茶亭外,那個最先覺醒的老茶農接話道。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淌著淚水,手中的茶壺卻穩如磐石,壺中茶香彌漫開來,竟在虛空綻放出一朵小小的茶心花苞。
焚心老人發出不甘的怒吼,但已經太遲了。七位守護者同時出手,茶亭內外所有覺醒的茶修也自發結印。萬千茶香匯聚成海,將邪祟徹底淨化。
當最後一絲黑氣消散時,初升的朝陽正好照在茶心樹苗上。那株幼樹已經長高了三寸,最頂端的嫩葉間,隱約可見第八個茶紋正在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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