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冥茶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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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燈火穿透維度,映照出一片從未被茶道觸及的領域——
    九幽最底層,黃泉盡頭。
    這裏沒有亡魂哀嚎,沒有彼岸花開,隻有一片靜止的黑色茶田。茶樹枝幹如骨,葉片似刃,根係深深紮入一具具青銅棺槨。每具棺槨表麵都刻著古老的冥文,陸荼的琉璃之眼自動解析出三個字:
    "冥茶道"
    最中央的青銅主棺突然震動,棺蓋縫隙滲出暗金色的霧。霧氣凝成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撫過燈焰。刹那間,琉璃燈火被染上三分冥氣,焰心處浮現出陌生的茶紋——形如曼珠沙華,花蕊處卻結著茶果。
    "終於等到你了......"
    女子的聲音從棺中傳來,每個音節都讓茶田的土壤泛起漣漪。那些本應靜止的冥茶樹突然搖曳,葉片相互碰撞,發出金鐵交鳴般的聲響。
    陸荼想要靠近,卻發現自己的意識被某種規則束縛——這片領域拒絕一切生者踏入!
    主棺旁的三具副棺同時開啟。
    左側棺中坐起一名玄衣女子,發間別著白骨茶簪。她指尖纏繞著暗金色的根須,根須另一端連接著無數亡魂的眉心——正是之前在歸墟之海見過的遊魂!
    "玄姬見過茶祖。"她屈指輕彈,一縷亡魂記憶飛入燈焰,"這些殘念,您該看看。"
    記憶畫麵中,初代茶祖跪在黑色茶田邊緣,將半枚茶種埋入自己眼眶。而更遠處,隱約可見老農的身影正在潰散......
    右側棺槨則探出一隻枯槁的手,手持青瓷茶碗。碗中盛著的不是茶水,而是凝固的時間碎片。
    "老身孟婆,請茶祖品一盞忘川茶。"
    茶碗傾斜,碎片流入燈盞。陸荼瞬間看到九幽茶劫的另一個版本——那些被暗紅汙染的亡魂,實則是在對抗某種更古老的侵蝕!
    正中央的副棺遲遲未開,卻有低沉男聲穿透棺木:
    "酆荼在此。"聲音震得冥茶樹落葉紛飛,"茶祖可知,你手中的燈......"
    "缺了冥芯。"
    主棺突然完全打開,濃鬱冥氣如瀑布倒卷!
    棺中女子終於現出真容——
    素白羅裙上繡著暗金茶紋,赤足懸空,腳踝纏繞著青銅鎖鏈。最攝人心魄的是她的雙眼:左眸如幽冥深邃,右瞳卻與陸荼的琉璃之眼一模一樣!
    "我乃冥茶道主,你可以叫我......"
    "往世。"
    她抬手輕點,陸荼左臂的暗金茶紋突然脫離皮膚,在空中重組為半枚茶種。而主棺底部則浮出另外半枚,兩者相合,竟形成完整的冥道茶種!
    "這才是初代真正埋下的後手。"往世的指尖劃過茶種表麵,刻痕亮起,映照出九幽最原始的景象——
    沒有茶劫,沒有歸墟,隻有一條貫穿生死的冥茶古徑。徑邊坐著三道身影:煮茶的孟婆,采魂的玄姬,以及......
    "酆荼本是初代茶祖的惡念化身。"往世突然捏碎茶種,"卻被你們誤認為九幽本源!"
    碎片化作暴雨,每一片都刺入陸荼的記憶。他看到了被篡改的真相:
    當年初代分離的不止四道分魂,還有第五道冥魂!正是這道魂化作了冥茶道主,在九幽最深處培育對抗播種者的力量。
    而酆荼的聲音此刻震徹茶田:
    "九幽茶劫,本就是冥茶道選拔傳人的試煉!"
    靜止的黑色茶田突然活了過來。
    冥茶樹根係從青銅棺槨中抽出,末端卷著各式茶具:
    玄姬麵前浮現白骨茶壺,壺嘴飄出亡魂轉化的茶香;
    孟婆的青瓷碗自動續滿忘川水,水中沉浮著前世記憶;
    酆荼的棺槨則整個翻轉,化作漆黑如墨的茶台。
    往世羅裙輕旋,茶田中央升起一座白骨亭。亭柱上纏繞著初代茶祖的鎖魂鏈,亭頂懸掛的卻不是燈籠,而是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請茶祖入席。"
    她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韻律。陸荼發現自己的意識被強行凝實,化作半冥半生的奇特狀態——左半身暗金流轉,右半身星藍未褪,而眉心琉璃花則蒙上了一層冥霧。
    白骨亭的地麵突然透明,露出下方奔湧的黃泉。泉水中不時閃過熟悉的麵孔:赤霄傳人正在劍閣養傷,白芷為星靈族雕像敷藥,甚至還有星隕的殘念朝水麵張望......
    "冥茶道有三不飲。"孟婆遞來青瓷碗,"不飲過往,不飲來世,不飲......"
    碗中水麵突然映出老農潰散的畫麵。
    "......不飲真言。"
    往世突然將手伸入亭頂懸掛的心髒。
    掏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卷竹簡。簡上刻著七種文明的契約,最後一行墨跡未幹:
    "茶道第七紀傳承者陸荼,當受冥契"
    "簽了它。"玄姬的白骨茶壺突然傾斜,"你就能動用冥茶道積蓄的力量。"
    壺嘴流出的亡魂茶湯在竹簡上流淌,形成詭異的簽名欄。陸荼看到茶湯中沉浮著無數代冥茶修士的殘念,最古老的幾位,氣息甚至不弱於初代!
    酆荼的漆黑茶台突然升起七根骨針:"需以七情為墨。"
    第一針刺向陸荼左臂,取"哀";
    第二針紮入右胸,取"怒";
    當第五針瞄準眉心時,琉璃花突然主動綻放,花蕊中滲出"悟"之情。
    就在竹簡即將成契的刹那,往世的羅裙突然無風自動。她按住陸荼手腕:
    "你可知簽下冥契的代價?"
    亭頂心髒突然爆裂,血雨中浮現出未來碎片——
    陸荼站在骸骨巨樹之巔,腳下踩著老農的屍體,而他自己左眼化為冥眸,右眼依舊琉璃......
    "每一任冥茶道主,最終都會......"
    往世的聲音突然被某種力量幹擾。
    因為此刻,星靈界的母樹殘樁上,那盞諸界同輝燈突然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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