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茶心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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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深處的幼苗舒展葉片,葉脈中流淌的並非汁液,而是凝縮的文明長河。
陸荼站在幼苗旁,看著葉麵上浮動的光影——天劍懸圃的劍修們正在重建山門,百草靈境的藥師們培育新苗,九幽冥府的亡魂排隊飲下改良後的忘川茶湯......每一個畫麵都清晰如鏡,卻又隔著無法觸及的維度屏障。
"這就是茶境之主的視角?"
他伸手觸碰葉片,指尖傳來的不是植物觸感,而是某種超越實體的規則震顫。幼苗突然搖晃,根係從星空土壤中抽離,露出下方更驚人的景象——
七具茶晶棺槨呈北鬥狀排列,每具棺內都沉睡著一位園丁。第六具棺蓋半開,裏麵空空如也,唯有棺底刻著一行小字:
"待第七葉落"
掌心的嫩枝突然發出芽苞綻開的輕響。第二片新葉冒出尖角,葉脈中浮現出初代茶祖最後的記憶碎片:
他跪在這片星空下,親手將"我即茶種"的感悟刻入自己的頭骨。而更遠處,隱約可見老農的身影正在......
"修剪茶樹枝椏?"
陸荼的瞳孔驟縮。那些所謂的"骸骨巨樹",原來不過是茶園的普通植株!
記憶碎片突然放大,老農的形象逐漸清晰。
褪去偽裝後,那根本不是佝僂老者,而是一個麵容模糊的高維存在。祂手持青銅剪刀,動作嫻熟地修剪著貫穿維度的茶樹,每剪下一截枝椏,就有一個文明從枝頭墜落。
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被修剪的傷口處,滲出的不是樹液,而是......
"茶劫本源!"
陸荼的眉心印記突然灼痛,門扉狀的裂隙自動開啟,投射出老農的真實工作場景——
祂不是在毀滅文明,而是在救治病變的茶樹!那些暗紅根須、九幽汙染、甚至骸骨巨樹的猙獰麵貌,都不過是茶樹染病後的症狀。
"所以七紀文明......"
"都是藥引。"
星空突然扭曲,老農的身影跨維度凝視陸荼。這一次,祂手中拿的不再是剪刀,而是一把刻著七道凹槽的茶刀。
刀尖指向陸荼眉心:
"該采茶了。"
茶刀虛影觸及印記的刹那,七具茶晶棺槨同時震顫。
前六具棺蓋轟然掀開,沉睡的園丁們緩緩坐起。他們的身體呈現不同程度的茶晶化:
初代園丁隻剩半張人臉,其餘部分皆與茶樹同化;
第二代園丁胸腔透明,可見內部流轉的茶湯心髒;
最完整的是第六代,唯有指尖呈現茶晶狀態......
"第七葉......"
初代園丁的聲音帶著晶體摩擦的刺響。他抬起茶晶化的手臂,指向星空高處——那裏懸掛著七盞青銅茶燈,其中六盞已經熄滅,唯有一盞尚存微光。
陸荼突然明白自己該做什麽。
他掌心的嫩枝自動飛向第七具空棺,根係紮入棺底文字。當新葉觸及棺槨邊緣時,整個星空突然倒轉!
茶晶棺槨化作七道流光,分別注入陸荼的七大脈輪:
頂輪沉浮著天劍懸圃的劍意;
眉間輪流轉百草靈境的藥韻;
喉輪震蕩著星靈界的古老歌謠......
而心輪處,那枚琉璃心髒突然裂開,露出內部蜷縮的——
"真正的茶心?"
心髒中的茶心不過米粒大小,卻散發著令星空失色的純淨光芒。
當陸荼將其捧出時,老農的茶刀突然實體化,刀身映照出殘酷的真相:
前六任園丁都完成了同樣的動作,卻在最後時刻猶豫——他們不忍將文明精華煉成的茶心,交予更高維度的存在。
"所以你們選擇......"
"自我封印。"
茶刀突然調轉方向,刀尖對準陸荼的茶心。就在即將刺入的刹那,七盞青銅茶燈同時亮起,燈光交織成網,將茶刀定格。
星空深處傳來老農的歎息:
"何必掙紮?"
"你們本就是......"
"為此刻而生的茶仆。"
陸荼突然笑了。
他捏碎茶心,任其光塵灑向幼苗。
光塵觸及幼苗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些本應被吸收的文明精華,突然反向流動,順著幼苗根係注入七具茶晶棺槨。園丁們的身體迅速褪去茶晶化,恢複成血肉之軀。
而老農的茶刀則寸寸碎裂,露出本體——
一截樸實無華的茶樹嫩枝,與陸荼掌心的那截一模一樣!
"原來你也是......"
"被采過的茶。"
星空開始崩塌,維度層層剝落。當最後一道屏障消失時,陸荼看到了真正的茶園:
無邊無際的茶樹上,懸掛著無數尚在孕育的文明;
更高處,更多高維存在手持茶具,安靜地修剪、采摘;
而最遙遠的茶壟盡頭,隱約可見初代播種者的墓碑......
幼苗突然拔高,在陸荼麵前長成完整的茶樹。第一片成熟的茶葉自動飄落,葉脈中浮現出新的預言:
"茶道無終,唯有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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