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門開啟的轟鳴聲中，三百具克隆體突然融化。
    血肉如蠟油般滴落，在地麵匯聚成粘稠的暗紅色河流，向著最先蘇醒的“初代容器”湧去。
    每融合一具克隆體的殘骸，那具身體就膨脹一分
    ——肌肉纖維撕裂又重組，骨骼折斷再增生，
    皮膚表麵浮現出與安風完全一致的濁紋，卻又在下一秒變異成更古老的符文。
    “阻止它！”
    青蘿的靈植藤蔓破土而出，卻在接觸血肉河流的瞬間枯萎碳化，
    “它們在提純混沌血脈！”
    安風揮劍斬向正在異變的軀體，軒轅殘劍卻在距離目標三尺處驟然停滯
    ——“錚！”
    清越的劍鳴響徹實驗室。
    完美體的胸口突然裂開，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從肋骨間緩緩抽出。
    劍身完整無缺，劍鋒纏繞著九道血色雷紋，
    唯有劍格處鑲嵌的寶石與白璃殘劍如出一轍。
    當安風看清劍脊上刻的字時，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天誅】
    不是軒轅。
    “很意外？”
    完美體開口，聲音已是三百種聲線完美融合的產物，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
    “你以為初代的本命劍，真會用自己的姓氏命名？”
    它隨手一揮，黑色劍氣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安風橫劍格擋，兩劍相撞的瞬間，白璃的虛影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
    ——殘劍劍身上本就細微的裂痕，在這一擊之下又蔓延出數道！
    “白璃！”
    安風想要抽劍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竟與劍柄粘在了一起。
    濁紋不受控製地順著劍身爬向“天誅”，仿佛朝聖者遇見神明。
    完美體歪頭看著這一幕，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
    “終於發現了？
    你體內的混沌氣，從來都在渴望回歸本體。”
    它抬起左手，掌心浮現出與安風右臂完全對稱的濁紋。
    兩道紋路隔空呼應，安風頓時感到全身靈力逆流，竟要通過劍身渡向對方！
    青蘿的靈植突然纏住安風腰部，硬生生將他拽離靈力旋渦。
    胎記青光暴漲，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屏障。
    “沒用的。”
    完美體輕撫劍身，
    “天誅劍出鞘時，所有混沌血脈都要臣服——包括你這個‘失敗品’。”
    它突然將劍尖刺入地麵。
    整個實驗室的地板瞬間龜裂，無數血色藤蔓從裂縫中鑽出。
    這些藤蔓與青蘿的靈植截然不同
    ——每根藤條上都長滿眼球狀的瘤節，瞳孔裏映照著安風從小到大的每一個戰鬥片段。
    “看清楚了。”
    完美體一腳踏碎某顆眼球，
    “你所有的劍招，都是我們提前植入肌肉記憶的結果。”
    飛濺的眼球碎片在空中重組，竟呈現出一段安風毫無印象的畫麵：
    自己站在天機閣的練武場，機械地重複著某個劍式。
    而場邊陰影裏，正坐著三百個不同年齡的“自己”，
    每人都用空洞的眼神記錄著他的動作……
    “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完美體突然閃現到安風麵前，天誅劍直刺他心口，
    “你的混沌氣，你的記憶，還有——”
    劍鋒在距離心髒半寸處戛然而止。
    白璃的虛影不知何時實體化了半邊身體，雙手死死抓住天誅劍刃。
    靈體被劍氣灼燒得滋滋作響，她卻轉頭對安風露出訣別的微笑：
    “想起來……那年……我教你的第一課”
    安風瞳孔驟縮。
    那是與所有“肌肉記憶”都無關的動作
    ——生日夜，白璃握著他的手，在垃圾堆的碎玻璃上歪歪扭扭刻下的三個字：
    【斬自我】
    軒轅殘劍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安風毫不猶豫地調轉劍鋒，刺入自己右臂的濁紋中心！
    “噗——”
    黑色血箭噴濺在天誅劍上。
    完美體突然發出慘叫，劍身浮現的“天誅”二字竟開始褪色，露出底下被掩蓋的真相
    ——【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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