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晶砂在安風掌心緩緩旋轉，形成微型沙暴。
    他凝視著沙暴中心懸浮的土靈契約卷軸，
    卷軸表麵那些看似裝飾的暗金色紋路，此刻正在晶砂的打磨下逐漸剝落偽裝。
    “再快些。”
    青蘿將三根霜發投入沙暴，發絲立刻粉碎成閃著寒光的粉末。
    這些粉末附著在卷軸邊緣，腐蝕出細小的孔洞。
    “契約在抵抗解讀。”
    安風右眼的火種突然分裂出一簇火苗。
    當火焰接觸卷軸的刹那，那些被晶砂磨出的孔洞突然連成一線，展露出隱藏在最底層的血色條款：
    【混沌體需以五靈為引，容器為媒，融魂於器，方可誅天機】
    “融魂……”
    安風的手指無意識收緊，晶砂在掌心刻出細密的血痕。
    卷軸突然劇烈震顫，更多被掩蓋的文字浮現出來。
    三號容器的晶砂人形從地麵升起，將火靈本源注入沙暴。
    在雙重力量作用下，契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隱藏條款終於顯現：
    【獻祭者需為至親血脈，其指為憑，其魂為鑰】
    條款末尾的落款處，一個清晰的指紋正在滲血
    ——那正是三號容器右手中指的輪廓。
    更令人心驚的是，指紋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容器零號指紋同步有效】。
    “原來這就是天機閣主的算計。”
    青蘿的胎記突然發燙，她扯開衣領，
    發現胎記形狀不知何時已變成契約上的指紋圖案。
    黑色晶砂自動吸附到胎記表麵，開始解析其中信息。每粒晶砂都映出記憶碎片：
    年幼的三號容器被強行按在契約上取指紋；
    零號容器在培養艙中無意識抽搐；
    還有安風自己
    ——嬰兒時期的他被軒轅烈抱著，小腳丫沾血踩在同樣的契約上。
    白璃殘劍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劍柄處的“問道”二字投射出金光，在契約表麵照出更多隱藏痕跡。
    安風看到條款邊緣有細微的修改痕跡
    ——原本寫著“誅天機”的位置，曾被改為“承天機”，
    而後又被人用初代混沌體的骨粉強行改回。
    “契約被篡改過兩次。”
    三號容器的聲音從晶砂中傳來，
    “第一次是天機閣主，第二次……”
    晶砂組成一個模糊的人形，做出懷抱嬰兒的動作，
    “是軒轅烈。”
    沙暴突然靜止。
    所有晶砂同時轉向西北方——天機禁地的方向。
    安風發現每粒晶砂表麵都浮現出零號容器的麵容，而所有麵容的嘴唇都在同步開合。
    他將火種能量集中在耳部，終於聽清那些無聲的話語：
    【五靈歸位時，雙生必決生死】
    青蘿猛地按住胎記。
    黑色晶砂從她指縫間溢出，在空中組成畫麵：
    安風與零號容器持劍相對，兩把軒轅劍的劍尖同時刺入對方胸口，
    而劍柄處的“問道”二字正在互相吞噬。
    “這不是預言。”
    三號容器的晶砂突然全部變成血紅色，
    “這是契約強製執行的程序。”
    卷軸突然自燃。
    在化為灰燼前的最後一瞬，安風看清了火焰中浮現的終極真相
    ——契約背麵用初代混沌體的骨髓寫著：
    【天機即九幽，九幽即天機】。
    落款處，兩個完全相同的指紋並列，分別標注著“容器零號”與“軒轅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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