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劍塚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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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劍插入大地的瞬間,整座蒼霞山脈為之震顫。
    劍身沒入青蘿所化的生命之樹根部三尺有餘,
    青銅劍鍔與虯結的樹根緊密纏繞,仿佛遠古巨龍的指爪擒住了一顆墜落星辰。
    白璃半透明的身影懸浮在劍柄上方,衣袂在劍氣激流中翻飛如破碎的月光。
    “以此身為鞘,守此樹千年。”
    劍靈的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錚鳴。
    她雙手結出古奧印訣,眉心浮現出細密的裂痕,精純劍氣如銀河傾瀉而下。
    生命之樹灰白色的主幹驟然亮起脈絡,
    那是青蘿霜發化成的木靈經絡,此刻正貪婪吮吸著軒轅劍氣。
    每道劍氣注入,樹幹表麵便浮現金色紋路,漸漸織成覆蓋方圓百裏的光穹屏障。
    安風單膝跪在龜裂的焦土上,道瞳穿透屏障看見劍氣運行的軌跡。
    劍氣在樹冠頂端分流為五色,對應五行靈脈的本源之力:
    青帝劍的木靈化作纏繞樹幹的藤甲,
    弱水精華凝成葉脈間的露珠結界,雷靈髓在根係形成電網,
    淨世之炎灼燒著企圖靠近的濁氣,黑色晶砂則在土層下結成地盾。
    五重防護隨樹根延伸,將九幽裂隙牢牢鎮壓在山脈深處。
    “她恨我嗎?”
    安風染血的指尖撫過樹幹裂口,那裏滲出琥珀色樹脂,凝固成他右臉的輪廓。
    樹幹深處傳來微弱脈動,像隔著水波的叩擊聲
    ——那是青蘿被封印前最後的意識烙印。
    白璃的身影淡如薄霧:
    “樹心保留著她最後的問題:若那年雪夜你沒撿起那株血藤...”
    劍氣突然劇烈震蕩,劍格處浮起冰藍色光點,聚成零號容器模糊的輪廓。
    虛幻的唇齒開合間,飄出斷續歌謠:
    “月牙彎彎照劍塚,
    青絲纏住故人塚,
    等得石門開三寸,
    借朵霜花獻新塚……”
    歌聲鑽入安風耳蝸時,道瞳驟然刺痛。
    他看見記憶深處被劍氣強行縫合的畫麵:
    零號容器融入劍身時,有縷銀發纏住了劍脊銘文。
    此刻那縷發絲正在歌聲中溶解,釋放出被封印的九幽坐標
    ——正是青蘿當年在千機城血書上缺失的方位。
    屏障外突然傳來岩石崩裂聲。
    幾道濁氣觸手正在撞擊晶砂地盾,被淨世之炎灼燒的斷麵竟生出肉芽。
    白璃的虛影瞬間凝實,雙手插入劍柄厲喝:
    “鎮!”
    軒轅劍爆發的光流中浮現三百六十道劍影,結成周天劍陣沒入大地。
    整座山脈的地表浮出金屬光澤,宛如巨劍出鞘。
    “劍氣會持續淬煉樹身。”
    白璃的身影開始星散,聲音混入簌簌落葉聲中,
    “待新樹皮覆蓋劍鍔之日,她就能聽見...”
    劍靈的告別被突然拔高的歌聲淹沒。
    零號容器的虛影在劍格上起舞,
    發梢甩出的冰晶在屏障內炸開,每顆冰晶裏都閃現記憶碎片:
    青蘿在森國皇宮種下的第一株靈植,
    安風在雷池鍛骨時撕開的血肉,還有問道碑上漸漸隱去的“九幽啼”血字。
    當最後一片衣角消散時,軒轅劍徹底沉入樹幹。
    生命之樹的根係突然暴長,蟒蛇般的樹根裹住劍柄,形成天然劍台。
    樹冠灑下的光塵裏,歌聲化作實體音符凝結在葉片上,
    每當山風吹過,整個屏障便回響起空靈的和聲。
    安風將染血的掌心按在樹身劍痕處。
    道瞳穿透年輪看見核心景象:
    青蘿的靈識蜷縮在樹心,發間斜簪著零號容器消散前擲出的冰晶發簪。
    發簪尖端正緩緩滲出樹脂,那是生命之樹對劍塚的第一次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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