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心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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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痛苦至極,字字泣血,說到最後,竟真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整個人也像斷線人偶一樣歪了下去。
    她的陪嫁婢女安歲衝過去扶住她。
    安歲是第一個聯想到那安胎藥有問題的,看到自家姨娘這副模樣,更是心痛難耐,抱著她一起哭了起來。
    她知道嫁給人做妾便就是要一生飄搖,家中夫人也知,才會給她改名作安歲,隻期盼有她陪著,自家女兒能一生安穩。
    可為什麽姨娘的命會這麽苦啊。
    她們就是再謹小慎微,如何能想到,要讓她們去死的人竟是世子爺呢?
    府內府外,所有人都被孫怡婷這一腔悲憤震住,久久沒有聲音。
    就連京兆尹都皺了眉,隻覺得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悶得厲害。
    他雖是個官場老油子,但人心肉長,所觀所感,不可能不被觸動。
    鄭氏已經急壞了,她在心中盤算,幸好那趙醫官那日便被拿下關押在侯府中,一直沒有發落。牧兒要配毒定是要經他之手,這最後一個證人,被他們侯府牢牢掌握在後院。
    不會出問題的。
    不能自亂陣腳。
    她深呼了一口氣,看向邵牧。
    她兒也不是個蠢的,隻要穩住今日,穩住這公堂,她們就還有機會……
    鄭氏盤算這些事,邵牧臉上已經泛起絲絲惱怒。
    被一個妾室拆穿一切,算得上是對他的羞辱,他捏了下腰間的香囊,看著孫怡婷的眼神越發冰冷。
    “大人,這些都是她臆想出來的,她瘋了,瘋話不能當真。”邵牧緊繃著聲音道。
    孫怡婷咳著血,笑了起來。
    “我瘋了?我確實是瘋了,居然還想著要伏低做小籠絡你的心,成為你的寵妾?哈哈哈,我真是瘋的厲害,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哪裏有心啊?剖開你的胸膛,裏麵怕是空空如也吧?”
    邵牧磨了下槽牙。
    今日回去,他便要打死這個瘋婦。
    京兆尹聽了這麽多,審了這麽多,心中其實已經對事情的真相知曉了個大概。
    可,還缺點直接的證據。
    他穩住心神,問孫怡婷:“你所說的,可為實言?你想好了再答,若是信口開河的攀誣,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孫怡婷厲聲道:“我所言句句屬實!大人不信,可召醫官問詢,問問隻聞那些麝香紅花是否能在短短幾日內造成胎死難產?你問了就會知曉!”
    “如何?她所言是否為實?”京兆尹看向在堂上跪著的那藥鋪掌櫃。
    尋醫官也可,隻是耽誤時間,藥鋪掌櫃定也通些藥理,且先問問,來日再尋醫官詳查。
    鄭氏見他這態度,心裏咯噔一下,這明明是個借故退堂的好機會,為何這京兆尹竟然繼續問了下去?
    藥鋪掌櫃慎重回答:“回大人的話,確如這位姨娘所說,這些藥隻靠聞,確實無法在幾日內導致死胎,尤其是月份大的胎兒,最多,最多胎像不穩,婦人身子不適,若要胎死府中,確實得,飲下打胎藥……”
    話說到這裏,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猜想。
    視線集中到邵牧身上。
    沒人會懷疑一個母親為孩子報仇的決心,若真是這位少夫人所為,孫姨娘怎麽可能不借著這個機會將她送入牢中為自己的孩子償命?
    她吊著半條命來說這些,隻有一個可能。
    她說的是真的。
    掌櫃,匠人,藥童,小廝,孫姨娘,所有線索都指向這位侯府世子,這事還會有假?
    “世上怎會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人啊?”王二娘高聲怒喝了一句。
    以她這句話為原點,議論聲瞬間炸開了。
    罵的,哭的,丟菜葉子的,“永安侯府”四個字瞬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堪入耳之詞如驚濤駭浪,傳入鄭氏和邵牧耳中。
    鄭氏幾乎被氣得暈厥,趙醫官還在他們手裏控製著呢,這事還沒有塵埃落定呢,這些愚民竟然膽敢口出汙穢之言!
    豈有此理!
    她對京兆尹道:“孫姨娘是我這兒媳引薦入府的,兩人是舊相識,此番定是早有勾結,共同謀害我侯府。”
    張靜婉道:“侯夫人的意思是,孫姨娘不惜搭上自己的孩子和自己半條命,也要與我勾結陷害邵牧,邵牧害她害我是為了休妻另娶,我們害他圖什麽呢?”
    鄭氏被問住。
    是啊,妻妾與夫君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舍了孩子害他圖什麽呢?
    自古妻害妾、妾害妻,十分常見,可妻妾聯起手來害夫君?還是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法。
    實在說不通,連鄭氏都頓住了,一時間編不出什麽合理的說辭。
    邵牧心中的火氣已被層層激起。
    他不認為這京兆尹敢真的判他有罪。
    人證皆在又如何?孫怡婷識破了一切又如何?
    他永安侯府還在,他還是侯府世子,想休妻想殺妾有什麽不可?
    孫怡婷肚子裏懷的那個,不也是他的種嗎?他不想要了又如何?
    說了這麽多,還不是口說無憑。
    “你說我給你下毒?證據呢?”邵牧冷笑:“毒藥在哪裏,誰能作證?你空口白牙便想汙蔑夫君,是要坐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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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想了想,確實是缺這最後的一環。
    孫怡婷雖是苦主,可到底口說無憑。
    順安也在這時猛地磕頭:“是我,是我對少夫人心生覬覦,這才一時鬼迷心竅打了下了毒,孫姨娘,您切莫誤會了世子爺,一切都是我做的。”
    既然萬事休矣,那他就攬下一切罪責,憑京兆尹要打要殺,總歸能保世子爺安然無恙。
    孫怡婷聽著他的話,眨了眨眼睛道:“真的都是你做的?”
    順安道:“千真萬確,我以為這樣必能討少夫人歡心……”
    孫怡婷強撐著虛弱站起來,看向邵牧:“如此,所有一切便都是我誤會了?世子爺,你不會害我的是嗎,你心中是有我的,是嗎?”
    邵牧盯著她看了一會,吸了一口氣,伸出手,道:“是。”
    孫怡婷握住他的手,手指纖長白皙,是她曾日日擦拭伺候的手,此刻卻是第一次交握在一起。
    沒有她想象中的暖意,那冰冷順著她的皮膚蔓延過來。
    孫怡婷牽著他的手,靠到他懷中,柔弱一笑:“太好了,你心中有我。”
    她柔順地將頭靠在他的頸窩處,而後下一秒,迸發出全身所有的力氣,狠狠咬住了邵牧的耳朵。
    頃刻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整個京兆府。
    邵牧猛得將人撞開,可孫怡婷力道極狠,死死咬住他的耳朵,竟如野獸一般向外撕扯,任憑邵牧如何拳腳相加,都不鬆口。
    直到兩旁差役衝上前,將兩人生生撕開。
    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掉在地上。
    是邵牧的耳朵。
    孫怡婷竟將他的耳朵生生撕扯了下來。
    她滿臉是血,瘋狂的大笑。
    “太好了,太好了,你心中有我,那就為了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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