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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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欣縣內。
李玄從外歸來,林思齊正盯著地圖若有所思。
“城裏大大小小的棺材鋪子全都查了個遍,後院我也潛進去翻了,什麽也沒查到,沒有任何問題。”
李玄說著,給自己倒了杯茶。
紅事白事皆是百姓大事,他們二人想著,若是別處查不到怪異,紅白喜事上或許能看出端倪,就把酒樓、棺材鋪全都查了個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隻是在棺材鋪子時,雖一切如常,李玄卻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協調。
他若有所思道:“現成的棺材好像有些太多了。”
在他印象中鋪子裏多半隻會放些樣品展示師傅手藝,誰家要辦喪事都是現下定,現打棺材。木板材料會多,現成的棺材應該不會這樣多。
怎麽每個鋪子都至少擺了十幾個棺材。
林思齊指著地圖上一處,抬眸看他:“我們去城外亂葬崗看看。”
此刻屋外太陽已經落下大半,趕到城外,天便要黑了。
但涉及桃鳶,李玄當即放下茶杯,與林思齊一道帶著幾個人策馬出城。
所謂亂葬崗就是城外一座沒人去的小山頭,無親人下葬的屍體會由府衙的人送過去埋了。
李玄栓馬,林思齊提著燈籠往木板林立的墳頭走去,踩著地上的土,靴底的觸感讓他略微一愣,心底浮現奇怪的感覺。
他對跟上來的李玄做了個“停”的手勢,隨即將燈擺在地上,蹲下去地上的土。
閃爍的燭光在漆黑的山頂閃爍。
他伸手捧了一把土,在指間捏了捏,抬眸看向遠處插著木板的墳頭,略感奇怪地開口。
“這裏的土也被翻過。”
李玄明白他的意思,與隨行的幾個手下隨他一起提著燈四處查看。
半座山的泥土都是鬆散的。
“屍體怎麽會一直埋到這裏?”攬月越看越奇怪。
光是走路查探,幾人便用了一個時辰,所走過的山路,竟然全都有翻土掩埋的痕跡,而這埋屍的時間短到泥土尚未被壓實。
懷欣縣一共才兩萬餘人,又沒鬧瘟疫,沒遭戰亂和饑荒,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需要掩埋?
“挖開看看。”
李玄心中越發狐疑,直接拿了帶著的工具,帶人開挖。
林思齊舉著燈籠,神色幽深地看著,心中不好的感覺越發強烈。
屍體埋得不深,像是匆匆而為。
幾鏟子下去,便碰到了東西,把土翻開,尚未腐化成骨的血肉從土中顯露。
潰爛的麵容依稀可辨,是個正值壯年的男子。
另外幾人,也都紛紛挖出了不同模樣的屍體。
男子、女子、孩子,近十具屍體陸續被挖出,每一鏟子向下挖都能挖到屍體。
攬月驚住。
“怎麽隨便一挖就有這麽多屍體?難道這整座山下都是屍體?”
李玄看了眼林思齊,直接走過去,取出隨身帶的麵巾遞給他:“戴上,萬一是瘟疫,你若出事我跟阿初沒法交代。”
“不像是瘟疫。”
林思齊接過麵巾,卻沒戴,他仔細觀察那被挖出的幾具屍體,與他所看過的醫書記載不同。
沒有完全爛透的皮膚上沒有瘟疫會有的顯著毒斑,也不像病體一樣白骨化得那麽快。
都是些正值壯年的男男女女,是怎麽死的?
又怎麽會全都沒有家人安葬,被丟來這亂葬崗?
“這地方不對勁。”
林思齊看向山下掩藏在黑暗中的這座小城。
“多了的不隻是棺材和屍體,還少了點東西。”
他與李玄一行人皆是偽裝成過路的商隊入城的,入城當日,便在街上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的奇怪。
今夜,見到那具被挖出的孩童屍體,他才意識到。
他們到達懷欣縣數日,竟從沒見過一個十歲以下的孩子。
這座城裏沒有孩子。
“看來,得審審這縣丞了。”李玄道。
就在此時,山上風聲大噪。
李玄瞬間抽出了劍,攬月和其餘幾個護衛已經護到了林思齊麵前。
“有人來了。”
眾人聞聲立刻將燈籠拋到路邊,帶著林思齊隱入樹後的漆黑中。
幾乎是同時,無數腳步聲自山腳下湧來。
……
與此同時,京都城內,林若初遲遲沒有等到第四封信。
按二哥與李玄的送信頻率,她以為自己出發前至少還能再收到一些訊息,誰想往後七天都沒有來信。
是調查卡住了?
亦或是出了什麽事?
林若初不禁有些擔憂。
江麗竹瞧著女兒臉上憂慮的神色,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瞧你,小小年紀,眉頭夾得比你老爹還要深,擔心差事做不好?”
她知道李瑟兮會有所行動,卻沒想到她居然直接給自己女兒腦袋上安了個官帽,江麗竹想著李瑟兮從小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樣,心裏喜憂參半,無奈歎了口氣。
但想到女兒得償所願,能做大周第一位女官,擔憂之餘又多了幾分驕傲。
“軍糧一事事關重大,你此行路上千萬小心謹慎,遇事莫要慌亂也莫要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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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麗竹說著,將一荷包遞到林若初手中。
“母親為你求的護身符,運軍糧也是上戰場,你定要萬事保重。”
她慎之又慎地叮囑。
林若初將那護身符掛到脖子上,隨即握著她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母親放心,我定會將糧食運到,穿著官服去嚇父親與大哥一跳!”
說話間她臉上帶上幾分狡黠和活潑。
江麗竹知道,女兒這是想要她安心。
雛鷹總要展翅翱翔,江麗竹信她能踏破長空,闖出自己的路。
母女相伴一夜,第二日,林若初便踏著清晨薄霧,隨車隊出發了。
此番從京都城出發的軍糧約有五百石,草料七百,向北向興州行進,與興州人馬匯合,合軍糧八百石,草料萬石,供邊塞兩萬林家軍及其他幾部使用。
林若初作為巡檢使,統管路上的護衛調動與路線安排。
她也是早早就將地圖路線研究明白,記在了腦子裏。
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個老熟人,裴青和傅樂言。
長公主先前所說的葉相親封的軍將,指的便是裴青。
傅樂言擔通判,記錄路上發生的一切,按時給朝堂送信。
說白了就是來盯著林若初一舉一動的。
若她有什麽失職之處,傅樂言絕對會誇大其詞好好給她潑一番髒水來論證女子做官是多麽的不可行。
所以林若初見到他那笑嘻嘻的模樣,心裏立刻湧出幾分不爽。
裴青倒是仍舊一副冷淡模樣,與她說了幾句公事後,便騎馬去檢查車馬,看不出有什麽心思。
這也是另一種危險。
林若初暫且將他列為需要謹慎觀察的頭號人物。
女鬼很不合時宜地問了句:【你說他還記得那個纏著他的‘陳瑜畫’嗎?】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沒趣,安靜不問了。
整裝完畢,林若初與裴青一道騎馬在前,領著車隊出發了。
傅樂言坐在馬車裏,轉著筆,饒有興趣地在隨身帶的扇子上,勾出了林若初騎馬的背影。
女子為官,倒也精彩,他可要好好記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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