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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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被抱住的瞬間,李玄還是立刻收緊了手臂。
    瞧她笑的狡黠,就知道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但不是壞事。
    杜欣欣開始姨母笑,孟淺夏拉著兩個小姑娘:【非禮勿視】,把人帶回了空間。
    “怎麽了?”李玄問。
    林若初鬆開手,在他泛紅的臉上捏揉搓圓,而後開心一笑,道:“沒事,隻是忽然想到以後要對你好一點。”
    李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扯下來:
    “比如?”
    “比如這次回到京都城,我們就成婚吧?”
    這話說得有些沒羞沒臊,但林若初不管,反正這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
    李玄手指抖了下,沒忍住,又把她拉到懷裏,淡淡的溫暖在懷裏蔓延,他笑道:
    “那我可得備好聘禮。”
    還要回去,討個讓阿初麵上有光的位子,這是心裏話,他沒有說出來。
    林若初笑著回了句:“不許食言。”
    兩百積分到手,她也沒想到這件事能這麽順利。
    加上嗔的三千多分,雖然能兌換的能力不多,但攻守相加,對付癡應該能有幾分還手之力吧?
    林若初在心中盤算,去往北郡之前,如何轉移洛嵐是個大麻煩。
    不知是受貪的命令的影響,還是他死遁,總之他求死的心已經達到了極致,哪怕是卸掉下巴往裏麵喂水喂飯,也會很快往外嘔吐。
    整個身體都迅速消瘦了。
    短短十幾日,儼然已經皮包骨頭,李玄可以換健康來吊他的命,但如何在傅樂言的眼皮底下將他轉移去北郡,是個問題。
    在處理洛嵐之前,林若初去見了最後的幾個奪舍者。
    三個懷欣的女人,兩個北境的女人,還有小隨。
    南郡城內的奪舍者已經在林若初的連蒙帶騙下,消除了對奪舍的恐懼,加之女鬼與蘇遇救治及時,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亡。
    懷欣城的人就不一樣了,她們被洛嵐當做刷積分的工具,原主幾乎是親眼看著奪舍者用她們的身體殺死了她們的孩子。
    這樣的恨與罪惡無處銷匿,一旦奪舍者被抽離,她們一定會立刻結束自己的性命。
    林若初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解救她們的辦法。
    對外的恨尚且能夠消融。
    對自己的恨一定會導向毀滅。
    能救她們的隻有自己。
    所以林若初去見她們,在抽離奪舍者之前,很認真地對她們說:
    “被控製著做下錯事不是你們的錯。”
    “這與疫病、天災沒有任何區別,讓你們失去親人的是這場突發的災禍,這絕不是你們的錯。”
    “人死不能複生,但你們還有往後數十年,可以帶著他們存在過的回憶,好好生活。”
    “請務必將自己從地獄深淵救回來吧。”
    林若初深吸了一口氣,暗處的李玄默默地收回了名字。
    被關在黑暗中,和獨自麵對被毀得一片狼藉的人生,到底哪個更難以承受呢?
    她往前走了。
    肅王妃卻自盡了。
    生與死,人生大抵隻有這兩個選擇。
    林若初還是覺得,萬事萬般,活著最大,活著,就有機會讓時間撫平一切。
    死亡也並不一定是解脫,貪與嗔中的亡靈,又有誰不在冥河中迷惘徘徊,心心念念地想回到故去之地。
    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啊。
    她提著心看著她們。
    三個女人仍舊神色麻木,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著,了無生機,卻慢慢泛起了紅色。
    眼淚從眼眶中滑落,緊隨而來的是仿佛將痛苦壓抑到極致地啜泣。
    林若初想到了她剛拿回身體的那一刻,天地崩裂,萬念俱灰,既覺得她虧欠了全世界,又覺得全世界虧欠了她。
    執拗地在鄭氏院外跪的那一夜,又何嚐不是她懷著無處宣泄的痛苦,對自己的一種懲罰。
    隻是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她的絕境滲進來了一絲光亮。
    不是任何人給她的。
    是她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拚命捉住的。
    “再努力一下,再救救自己吧”,林若初俯下身,無比懇切地對她們說:“隻要繼續往前走,黑夜與白晝總是會交替的。”
    女人們隻是環抱著自己的身體,無聲地哭泣。
    杜欣欣和女鬼看著,小小地歎了口氣。
    林若初知道,言盡於此,剩下的路就要靠她們自己了。
    恢複了的林戈領命,帶了隊人馬將她們送回懷欣城。
    北境的女子也是一樣,那是洛嵐給她“選”的身體,加上斷臂的女人,一共三人。
    她們所承受的苦難並不比懷欣的女人少。
    但烏顏娜已經做出的表率。
    同為北境貴族女子的她們身上還肩負著母族的血仇,連斷臂的女人在恢複平靜後,眼中帶上了一絲堅毅與絕然。
    林若初知道,她們想回草原,她們不會尋死。
    她們與烏顏娜一樣,是重要的談判盟友。
    最後一人,便是小隨。
    她見到林若初,隻有一句話:“騙著大家為你所用,你贏了,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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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初略感意外:“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聰明一些。”
    “殺洛嵐,就回家?騙子。”
    小隨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神色很是冷淡。
    林若初坐到她旁邊,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
    “洛嵐的本體在哪裏?”
    小隨撇開臉:
    “我怎麽知道?”
    “別的奪舍者見到我會跳腳質問我,洛嵐到底死沒死,殺沒殺,隻有你說我是騙子,你知道洛嵐死不了吧?”
    能讓她去拿桃鳶的記憶,洛嵐顯然對她格外重用。
    所有的奪舍者裏,她也是洛嵐唯一沒有派出去做“眼睛”,始終留在身邊的。
    林若初覺得,小隨對洛嵐來說應該是有某些特別之處的。
    小隨沒好氣道:“你不是讓人進來看過我的回憶了?我知不知道,回憶裏不是一目了然?”
    “回憶裏沒有,你可以猜呀,你對洛嵐很了解吧?不如猜猜他會把本體放在哪裏?”
    聽著林若初的追問,小隨眸光閃爍了下。
    也就是在這一刻,林若初再次將孟淺夏放進了她的身體。
    人的思維是不可控的。
    但林若初把問題拋出後,小隨就算嘴上不答,思緒也會不受控製地去思考她提出的問題。
    思考又會在瞬間沉澱成回憶。
    孟淺夏在意識空間,按著她的腦袋,任憑她毫無作用地手舞足蹈拳打腳踢,接收完她方才產生的一切思緒後,等了片刻,林若初將她放回了自己的身體。
    【前線大營,在那裏的概率大。】
    【北境想殺他的人太多,洛嵐不敢把自己的身體留在都城。】
    孟淺夏將自己接收到的告訴林若初。
    小隨氣得跳了起來:“你怎麽這麽奸詐?洛嵐為什麽會喜歡你這種蛇蠍女人?”
    女鬼無語:【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得還跟個驕傲似的……】
    林若初蹙眉看著她:“別再玷汙桃鳶的記憶了。”
    她無法忍受一個擁有桃鳶記憶的人對洛嵐懷抱這種近乎盲目愛意,簡直像是在侮辱桃鳶。
    得到了最後的信息,林若初給了李玄一個信號,他毫不猶豫地將小隨收回到了嗔書中。
    至此,此次大戰中最後一個奪舍者也被抽離了。
    林若初在心中默默計算,既然所有奪舍者都可以被李玄抽離,這是不是意味著,但凡都在此次大戰中被洛嵐驅使的,都是這一半嗔書中存在的奪舍者。
    而另一半書中的名字,則在另一半書中沉睡。
    桃鳶一定就在其中。
    洛嵐呢?
    他若是死後名字會直接回歸本體,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名字也在另一本書中。
    不能用抽離的法子帶他走了。
    林若初輕歎了口氣。
    她走到李玄身邊:“沒有別的法子了,要隱蔽地帶走洛嵐,又得讓你手上沾血了。”
    李玄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在暗中行走,所見血腥無數,為了保險,對一個手上沾滿平民鮮血的惡魔用刑,他並沒有什麽於心不忍的。
    係統能夠兌換的積分,剛好可以完美地保住洛嵐的性命。
    兩人商定,各自行動。
    幾日後,林景行與裴青,率領兩萬五千兵馬,帶著從榆關截回的糧草,向北出發前往北郡。
    押糧巡檢使林若初隨行。
    李玄則與何七幾人一同偽裝成林家軍士兵模樣,混在車馬後方,他們押運守著的車上,隻有一方方正正,半米長的木盒。
    林蒙則帶一隊兵馬,向南,隨林戈護送懷欣村婦回家的同時,拐去峽山剿匪。
    傅樂言昏昏沉沉地跟在隊伍中,不是打盹,就是犯瞌睡,腦袋裏像是糊了漿糊。
    他知道定然是那解藥有問題。
    但讓人抓了把柄,日日都被盯著喝藥,他一時也沒有辦法,隻能待到入了北郡,再做打算。
    林景行、傅樂言和裴青各寫一封軍報,送回京都城。
    與此同時,國子監祭酒與吏部侍郎,爭執多日的女官章程,終於在傅樂言從北方傳來的一紙黑狀敲定。
    一同決議還是將女子所能報考的官職,限製在後宮,以織、繡、膳食、料理花草這些伺候後宮各太妃、嬪妃的職務為主。
    這些事本也有嬤嬤、女使在做,再細分下職務,取個新的官銜名字,便能了事。
    有前人之見,也不容易出錯。
    運糧都出了這麽多亂子,還是不要讓女人擾亂前朝了。
    兩人拿定了主意,尋人去請翰林院院士來擬帖寫章程,他們兩院一部都做了決議,遞到長公主那裏,長公主就是再有微辭,也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這也是太後的意思。
    讓他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等來的翰林院院士,居然是許久不曾露麵的林家二公子林思齊。
    林思齊一身官袍,端坐於堂中,聽完二人話,露出一抹儒雅的微笑:
    “傅大人這封信,字字句句,怎麽好似在放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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