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老二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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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翠枝哆哆嗦嗦地指著梁春梅,“你才跟副廠長有一腿呢,再瞎得得,我就撕爛你的嘴。”
    梁春梅冷笑,罵了句,“破鞋爛襪子。”
    “你......”劉翠枝差點氣抽過去。
    她知道自己不占理,不敢跟梁春梅硬掰扯,瞪了她一眼後,便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她平時就是嘴欠,你別往心裏去。”梁春梅上前幫老三拍拍灰。
    趙三鳴尷尬地笑笑,“我沒事。”
    他閨女的確姓薑,不姓趙,每每提起此事,他心裏都很難受。
    但沒辦法,入了薑家的門,孩子又怎會姓趙?
    “媽,我爸身體還好吧?”趙三鳴用搖把子啟動拖拉機,爬到車座上問了一嘴。
    “挺好的。”梁春梅抿嘴笑笑,“晚上真不回家吃飯了?”
    三鳴張張嘴,其實他很想回去看看家人。
    就怕雅娟跟他鬧。
    “抽空,抽空回去。”趙三鳴憨笑一聲,忽然從車座地下拿出一個盒子,“媽,這個您拿著。”
    “啥啊?”梁春梅接過來,打開一看,盒子裏居然放著一根人參。
    瞧這成色和粗細,應該價值不菲。
    “媽,我聽說這東西大補,您和我爸身子虛,總冒汗,拿回去燉參湯喝吧。”
    “這、這多少錢啊,媽不要。”梁春梅急忙把盒子塞給老三。
    “不值錢的。”趙三鳴哭笑不得,“是我幹活時,工頭送我的,您快拿著,我走了哈。”
    話落,趙三鳴掛上檔,開著四輪車‘噠噠噠’地離開了。
    望著老三遠去的背影,梁春梅心裏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熬到下班,梁春梅推著自行車走出廠區,趙保田忽然迎了上來。
    “下班了?”趙保田問。
    “你咋來了?”梁春梅詫異。
    鋁廠跟水泥廠是挨著的,保田下班早,有時路過水泥廠時也會等她一會兒。
    趙保田憋了半天才問,“你真去學校了?”
    梁春梅‘嗯’了一聲。
    “你都說啥了?”趙保田追問。
    梁春梅挑了挑眉,“你問這些幹啥?”
    “我能不問嗎,老二兩口子找到我單位去了。”趙保田一臉憤懣,“這兩口子,真不是東西,伸手就管我要什麽保證書,如果不給,就告訴我領導去。”
    “還有這事兒?”梁春梅腳步頓了頓。
    看來老二兩口子還沒長記性啊,在她這裏討不到便宜,居然去欺負她老伴。
    趙保田氣哼哼道:“這回他們裝都不裝了,還說不讓他們好過,他們也不讓咱們消停。”
    “行啊。”梁春梅勾起唇角,“走,去老二家。”
    小樣的,她重活一世,還弄不了他們了。
    本以為經曆此事老二兩口子能安生一段時間,可他們偏偏自己找刺激。
    趙保田怔了怔神,“去老二家幹啥?”
    “去就得了,哪來那麽多廢話。”
    “哦!”趙保田對媳婦是百依百順,從不敢唱反調。
    一想到老二兩口子白天咄咄逼人的態度,他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
    教師樓位於城西,住在這裏的都是文化人。
    一些退休的老教師閑不住,每天吃過晚飯,就組織大夥兒下樓扭秧歌。
    在嘈雜的鑼鼓聲和嗩呐聲中,梁春梅和趙保田推著自行車走進大院。
    還是二鳴跟林初月搬家那年她來過一次。
    這些年老二兩口子從沒邀請她到家中吃過飯。
    此時身在客廳的趙二鳴正拿著報紙,津津有味兒地看著。
    林初月從廚房走出來,“二鳴,你說媽能把保證書交出來嗎?”
    死老太太,竟然管他們要一半的工資。
    而且每個月都得交。
    她是沒見過錢嗎?
    “放心吧。”趙二鳴翻過報紙,邊看邊說,“我爸天生膽小,咱們一旦去找他領導反映此事,我爸一準能答應。”
    “爸爸,你要反映什麽事情啊?”趙飛舟一臉不解。
    “寫你的作業去。”趙二鳴橫了兒子一眼。
    趙飛舟撇撇嘴,“爸,我今天看到奶奶帶著香香姐去我們學校了。”
    “什麽?”林初月一聽,忙走到兒子麵前,“他們去你學校做什麽?”
    “辦入學呀。”
    “看來爸媽還是有錢啊,居然舍得送香香到一小念書。”林初月悻悻道。
    不是她說話難聽,就大哥家的那丫頭,天生愚鈍,像塊朽木,說話蔫聲蔫氣的,怎麽跟她的兒子比?
    廚房裏燉著魚,還烀了三個豬蹄子。
    主食包了韭菜雞蛋餡餃子。
    這飯菜比局長家的夥食都硬。
    然而,林初月剛把菜端上桌子,房門就被敲響了。
    趙飛舟跑去開門,見爺爺奶奶站在外麵,他直接翻了個大白眼,一臉敵意。
    真煩人,他們來幹什麽。
    趙保田早已習慣這種態度了,輕咳一聲,“你爸媽呢?”
    剛才春梅說了,這幾天就在老二家吃住。
    平房住夠了,他們老兩口想住住樓房。
    “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啊,哼。”趙飛舟很沒禮貌地說道。
    “嘖,你這孩子,咋說話呢?”趙保田紅了老臉。
    梁春梅確是一臉淡定,這小狼崽子她以後慢慢再慢慢收拾。
    見老二兩口子走過來,梁春梅徑自換上拖鞋,大大方方地走進客廳。
    趙保田搗著小碎步跟在媳婦後麵。
    林初月一看到婆婆,就像見到瘟神似的,怒聲問道:“媽,你來幹什麽?”
    要不是這老東西,她能被記大過嗎?
    鬧了一大通,好懸沒讓她丟了工作。
    趙二鳴也是滿臉驚愕,“媽,保證書我也寫了,金鐲子和銀項鏈也給您了,您還想咋樣?”
    梁春梅放下兜子,坐在沙發上。
    謔,真軟啊。
    比坐在炕上舒服多了。
    “媽不想咋樣,就是來你們家住上幾天,當兒子的就應該孝敬爸媽,供我們吃、供我們喝,給我們錢花,這有毛病嗎?”梁春梅語氣淡淡道。
    死崽子,你有張良計,老娘有過橋梯,都敢威脅她老頭了,膽子倒是不小。
    林初月一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媽,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二鳴好欺負啊,你......”
    “你什麽你?”梁春梅冷著臉,“林初月,你聽好了,你今天罵我老不死的,我記你一輩子。隻要你還是我們老趙家的兒媳婦,你就別想跟我紮刺兒,聽懂了沒?”
    林初月:“......”
    趙保田一聽老太婆被兒媳婦罵了,瞬間火了,瞪著林初月,“你罵你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