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
    林夜寒直喊了一嗓子，謝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走私本田開到了院門口。招呼他上了車，徑直駛往應道觀巷。
    盧老八帶著全家老小一投降，突然來了個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布局？林夜寒這是要趕回去從老不死的那裏請個命。
    另外，他也是存心想回去數落數落老不死的，沒什麽幾把大事您老出什麽手啊？這鑲金邊的撲克牌一出手不就露個底朝天了麽？您幹嘛不用上次對付剃頭老師傅那一招啊？隨便捏破個盆子碗啊什麽的，扣塊碎瓷片去放放血？
    眼下，自己的老底大白於天下，什麽都讓人家知道了，這以後別說報仇雪恥了，隻要一報出名頭，嚇都已經嚇死了，還玩個幾把啊玩？
    等到他牢騷滿腹的衝進院子裏，老不死的正在堂屋裏閉目養神哼著甌劇小曲兒，芙蓉正幫忙捏著腳呢……
    林夜寒氣不打一處來，嘟囔道：“師父，您這回搞大了吧？”
    老不死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哼了句：“啊？”
    倒是芙蓉滿是疼惜的數落了一句：“你師父一個晚上沒睡覺，剛閉目養神一小會，你就咋咋呼呼的什麽名堂啊？怎麽就玩大了？你這是把誰的肚子搞大了不成？小十七的？還是老周他婆娘的？還是那個死胖子家的姘頭？還是姓盧的送上門的紅帖子女人？”
    林夜寒直搖頭歎息：“芙蓉，你不知道，特麽的那個盧老八舉手投降了，昨天晚上連夜舉家從寧德趕過來，在門口跪了一整個晚上，死活不肯跟我玩，非要投降帶供奉，心甘情願的奉我為主，你說我冤不冤？為此還特意羞臊盧洪讓他把女仆裝都穿上了，前前後後設計了那麽大的幾出戲，結果他盧老八直接投降了，都是讓您給嚇的……”
    “那，那和你師父有屁個關係啊？”林阿勝迷迷糊糊回道。
    “哼，還有什麽關係，人家看到那兩張金邊撲克牌，嚇尿了，誰還敢和您作對啊？那不是找死嗎？我的老恩師啊，我的幹爸爸啊，我的幹爺爺啊，我的親祖宗啊，我求求您了，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你從芙蓉娘這裏找找樂子，能不能別再那麽任性了，一言不合就出手，動不動就來真的，再說了，您出手悠著點啊，一出手就將人家劈了兩瓣兒……”
    “嗯嗬……”
    林阿勝一咳嗽，林夜寒當即就住了嘴。
    這會兒，他才睜開眼睛，瞟了一眼那兩張鑲了金邊的撲克牌，低聲嘀咕道：“娘的，好孬也是神猴張的同門同輩，膽子怎麽這麽小？我都已經十幾年沒出過手了，有什麽好怕的？偏偏就順著我出手的方向跑……”
    “呦，您是十好幾年沒飛過牌了，但是一出手就將人家老瞎子一拍兩散，連人帶猴一起報銷了，收拾的幹幹淨淨，您還好意思問人家有什麽好怕的，您還埋怨人家怎麽會順著您飛牌的方向自己往槍口上撞？但凡腦子不缺根筋的都會怕你，好嗎？”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既然投降了你也省了力氣，順其自然吧？”
    “哦，那？行，師父，那我就收下了？”
    “嗯，收吧，盧家上下三百年，一直是個賭王之家，排名不上不下的，算不上最頂尖的，打不打無所謂，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你師父一張飛牌就嚇趴下了，說不定是一個好結果呢……”
    林夜寒暗笑，嗨，老不死的，真會給自己找台階嗨，剛下山前，他可不是這麽說的，當時，他的心狠著呢，一再交代要狠狠的教訓教訓百人譜上的那些老杆子，現在可好，變成了屁大點的事兒不值當了……
    “師父，反話正話都讓您說了過去，沒辦法，誰讓您是爺呢？”
    說完這句話，林夜寒也不去搭理老不死的，轉身想走，卻聽見老不死的悠悠道：“小勝，你呀，早點加入藍道協會，爭取盡快混到百人譜上去，找點有實力的去打。至於那些阿貓阿狗小魚小蝦不三不四的人，少去惦記，沒大多意思的……”
    “行，都聽您的，爺！”
    林夜寒嬉皮笑臉回道。
    “噯，另外……”
    林阿勝剛起了個頭，就聽見院子外麵傳進來高亢的呼聲：“寧德盧家，有請小勝爺！！！”
    朗朗乾坤中聽得這麽一聲喊，林夜寒知道，應該是盧家在阿外樓準備好了一切。
    隨著聲音進來的謝東，站在院子裏，沒敢進堂屋，隻是扯著嗓子道：“爺，盧家來人了。”
    “走，走走，快走，快走快走……”
    林夜寒拉著謝東等人，一溜煙兒就出了大院。
    真不是他一叫就走，真不是他不夠端著，隻是因為他怕人多吵到老不死的，芙蓉都說了她倆一夜沒睡，吵歸吵，鬧歸鬧，慪氣歸慪氣，老不死的身體開不得半點玩笑，他七十三高齡了喜歡安靜，盡量不要一大班子來一大班子去，吵吵嚷嚷的折騰到他……
    出了謝家小院，巷子裏已經站滿了人，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式裝扮的人在叫喊：“盧家恭請小勝爺！！！”
    牆角落裏還綁著一串一串的百子鞭炮。
    最前麵的人一看到林夜寒出門，不住招呼道：“後麵的幾位，快，快，小勝爺出來了，準備放炮，討個好彩頭……”
    “行了，行了。都消停點吧，家裏還有個活閻王呢，誰吵到他，你們特麽的都活不過三更……”
    林夜寒這話一出口，負責迎接儀式的盧洪嚇得差點沒把臭屁從嘴巴裏噴出來，整張臉煞白煞白的，那是因為，他昨晚親眼目睹了那位驚動到活閻王的師爺和血猴子是個什麽樣的一個下場！！！
    “噓！！！”
    他趕緊做了個謹慎禁言的手勢，好似院子裏麵真的住了個活閻王……
    盧洪跟在盧老八後麵快步走上前，止不住好奇，問道：“小爺，我能進院子問候一下他老人家嗎？”
    “就你？你也配？”
    “不配，不配，就是想睹一睹，敖子門第一千的風采！！！”盧洪說的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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