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寫字樓裏，陽光透過旋轉門的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陸明遠正坐在辦公桌前，咬著三明治，眉頭緊鎖地審視著財務報表。嘴裏嚼著的火腿腸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聽見一陣“哐當哐當”的巨響。
    他抬頭一看，六個身穿製服的人像旋風一樣衝了進來，胸前的證件晃得前台小妹的眼鏡片直反光。
    陸明遠差點被三明治噎住，瞪大眼睛看著為首的寸頭大哥。
    “陸總，我們是中英聯合經濟稽查組。”寸頭大哥把搜查令“啪”地拍在陸明遠的辦公桌上，力道之大，震得咖啡杯裏的小熊餅幹都跳起了踢踏舞。
    “有人舉報你們公司涉嫌假外資企業，現在要對賬本進行突擊檢查。”
    話音剛落，整個辦公室瞬間炸開了鍋。
    林曉芸的尖叫聲混合著打印機的嗡鳴聲，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交響樂”。
    秦雪梅的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一道驚恐的弧線，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
    而一向冷靜的約翰遜，此時卻像護崽的母雞一樣，緊緊抱著筆記本電腦：“我的量子點數據！這可是比大英博物館的寶藏還珍貴的寶貝！”
    陸明遠強作鎮定地扯了扯領帶，卻發現早上係得太緊，勒得他喉嚨像被蝴蝶牌縫紉機的線纏住一樣難受。
    “各位，這裏麵肯定有誤會……”他試圖解釋，但聲音裏卻透著一絲緊張。
    “誤會？”寸頭大哥從證物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票據，邊緣還沾著油漬，“上個月 23 號，你們公司賬戶收到一筆來自越南的匯款，備注寫著‘蝴蝶牌縫紉機配件’？現在全國海關都在查這種老式縫紉機走私！”
    辦公室瞬間陷入尷尬的寂靜。
    陸明遠盯著票據上歪歪扭扭的字跡，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那天，秦雪梅舉著奶茶衝進他辦公室，興奮地說：“明遠！約翰遜說實驗室缺個古董零件，我在旺角跳蚤市場找到個超棒的賣家！”
    秦雪梅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比霓虹燈的紅色還鮮豔：“我發誓，當時賣家說這是做霓虹燈裝飾用的！而且他的奶茶買一送一……”
    搜查人員已經開始翻箱倒櫃，文件在空氣中紛飛，像被台風襲擊的鴿子群。
    陸明遠眼睜睜看著自己珍藏的《商戰三十六計》被抖出一張電影票根——那是上周和秦雪梅偷偷溜去看《霸道總裁的替身嬌妻》的“罪證”。
    “陸總，賬本找到了！”角落裏傳來實習生小王興奮的喊聲。
    他高舉著厚厚的賬本，封皮上還粘著半塊沒吃完的蛋撻。
    陸明遠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那賬本裏夾著的可不止財務數據，還有他偷偷記錄的“追妻日記”：
    7 月 15 日，雪梅誇我領帶好看。
    8 月 3 日，她的發香像茉莉花茶……
    寸頭大哥戴上了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開賬本。
    陸明遠絕望地閉上眼，聽見秦雪梅倒抽冷氣的聲音。
    突然，約翰遜的大嗓門炸響：“等等！這上麵的油墨成分不對！”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英國工程師舉著放大鏡，鼻尖幾乎要貼上賬本：“1997年生產的賬本，卻用著 年停產的油墨？這明顯是偽造的！”
    搜查人員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從嚴肅變成疑惑，又變成尷尬。
    “呃……我們也是按程序辦事。”寸頭大哥尷尬地解釋道。
    陸明遠突然注意到寸頭大哥口袋裏露出的一角信封，上麵印著熟悉的紫荊花標誌。
    他的胃猛地抽搐——那是英資財團的專用信封。
    “既然是誤會，”陸明遠強壓下怒火，笑容燦爛得比霓虹燈還耀眼，“不如我請各位喝絲襪奶茶？旺角那家‘甜心屋’的老板，和我是拜過縫紉機的兄弟。”
    等搜查人員離開，辦公室已經亂得像被台風過境的垃圾場。
    林曉芸抱著被扯壞的剪紙哭唧唧，秦雪梅蹲在地上收拾文件，馬尾辮垂成蔫掉的狗尾巴草。
    “都怪我……”她聲音悶悶的，“我就不該貪那杯買一送一的奶茶。”
    陸明遠蹲下來，順手撿起一張飄落的便簽，上麵畫著兩個牽手的小人。
    “不怪你，”他把便簽塞進口袋，“要怪就怪蝴蝶牌縫紉機太有魅力，連走私犯都對它念念不忘。”
    約翰遜突然湊過來，胡子上沾著不知哪來的碎紙屑：“陸，我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那個油墨的線索，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破綻。”
    陸明遠望向窗外的維多利亞港，夕陽把海麵染成危險的橙紅色。
    他想起寸頭大哥口袋裏的信封，想起英資財團最近反常的安靜。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口袋裏的便簽，他突然笑了——敢用蝴蝶牌縫紉機陷害他？那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破繭成蝶”。
    “各位！”他跳上辦公桌，嚇得林曉芸手裏的膠水差點噴出來，“我們來玩個偵探遊戲怎麽樣？找出陷害我們的幕後黑手，就請全公司吃米其林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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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梅抬頭，眼睛亮得像重新通電的霓虹燈：“我要吃帝王蟹！”
    “成交！”陸明遠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半秒，改成擊掌的姿勢。
    掌心相觸的瞬間，他感覺電流順著指尖竄到心髒——比起賬本裏的秘密，他更怕失去眼前這個會為了奶茶闖禍的姑娘。
    夜幕降臨，寫字樓的燈光次第亮起。
    陸明遠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電腦屏幕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臉。
    秦雪梅抱著一箱資料走進來，發梢還沾著樓下便利店的關東煮香氣。
    “明遠，我發現個奇怪的地方。”她把資料攤開，“上個月所有的異常賬目，都發生在我們和英資財團開視頻會議的第二天。”
    陸明遠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監控畫麵在屏幕上跳動。
    突然，他定格住某個畫麵——視頻會議結束後，蘇曼青在走廊裏接過一個快遞盒，包裝紙上印著縫紉機圖案。
    “走！”他抓起外套，“我們去會會這位蝴蝶牌小姐。”
    兩人衝進地下車庫時，正看見蘇曼青把一個紙箱塞進後備箱。
    月光下，紙箱上的蝴蝶牌商標泛著詭異的光。
    “蘇小姐這是要去哪兒？”陸明遠雙手抱胸，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秦雪梅。
    蘇曼青的笑容依舊優雅，卻難掩眼底的慌亂：“陸總，這是公司的廢棄文件……”
    “廢棄文件需要半夜三更運到啟德碼頭？”秦雪梅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她剛收到的匿名郵件，“或者說，需要運到英資財團某位董事的私人遊艇上？”
    蘇曼青的臉色瞬間變得比賬本裏的白紙還蒼白。
    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紅藍燈光劃破夜空。
    寸頭大哥帶著稽查組再次出現，這次手裏的搜查令紅章，蓋得比陸明遠此刻的心跳還猛烈。
    “蘇曼青，你涉嫌商業陷害和走私。”寸頭大哥的聲音威嚴無比，“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看著蘇曼青被帶走的背影，陸明遠長舒一口氣。
    轉頭卻發現秦雪梅正盯著他笑，眼睛彎成月牙：“陸大偵探，說好的米其林三星呢？我要吃雙份帝王蟹！”
    “沒問題，”他伸手想揉她的頭，半路改成勾住她的肩膀，“不過先說好，下次再去跳蚤市場，隻能買發光二極管，不許買縫紉機零件。”
    維多利亞港的夜風吹來，帶著鹹腥的海水味。
    陸明遠望著遠處的霓虹燈光，突然覺得，這場蝴蝶牌縫紉機引發的風波，或許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至少，讓他有機會，在驚心動魄的商戰裏，牽住那雙比霓虹燈更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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