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第三象限咖啡儲備量低於警戒線——重複，低於警戒線！”
    林曉芸抱著一摞芯片，像顆失控的小行星，從實驗室門口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她一頭撞上了正站在白板前手舞足蹈的秦雪梅，磁性貼在她指尖叮當作響，拚湊出歪歪扭扭的“雪梅一號太空探索計劃”。
    蘇曼青剛把最後一口速溶咖啡倒進馬克杯，聞言差點把陶瓷杯扣在3d打印機上。
    “曉芸，你能不能別用掃地機器人的警報聲說話？”陸明遠從一堆線路板裏抬起頭，額角還粘著片銀色膠帶，活像個“科技朋克”版本的“膠帶俠”。
    “上周誰把咖啡機改成量子對撞模型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按拿鐵鍵，出來的是濃縮液配肉桂粉。”
    秦雪梅“啪”地一聲把紅色馬克筆拍在白板上，粉色實驗服袖口還沾著昨天調試光譜儀時蹭到的熒光綠顏料：“重點不是咖啡機！是雪梅一號！我跟你們說，昨天航天局的李博士給我看了月球背麵的土壤樣本掃描圖，那些隕石坑的結構簡直就是天然的——”
    “天然的咖啡機放置位？”蘇曼青晃了晃空杯子，杯底沉著幾顆沒化開的糖粒，“我建議先解決地球表麵的咖啡因危機，再考慮星際移民。”
    林曉芸把芯片往桌上一放，顯示屏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曼青姐你看這個，我剛優化了雪梅一號的能源模塊，現在功率提升17，能耗降低23，但...呃...啟動時會播放《小星星》的摩斯密碼版。”
    “這很重要！”秦雪梅眼睛一亮，像發現新星係的天文學家，“這說明我們的ai有音樂審美！說不定外星人聽到會覺得我們很友好——就像給宇宙遞了張混音帶。”
    陸明遠終於從線路板堆裏爬了出來，順手扯掉額角的膠帶，結果帶下了幾根頭發：“停！各位天才，我們現在需要開個正經的項目推進會——雖然我知道在咖啡機叛逆、ai會放兒歌的環境裏很難正經起來。”
    他走到白板前，手指劃過“太空探索”四個字：“雪梅的提議很有價值，但我們得先理清技術路徑。比如，雪梅一號的材料能不能承受星際輻射？曉芸的能源模塊在零重力環境下會不會突然開始播放《生日快樂》？”
    “有可能，”林曉芸推了推眼鏡，“我設置的是隨機兒歌庫，包含《火星救援》電影原聲帶。”
    蘇曼青突然舉起馬克杯：“我有個絕妙的主意！我們可以把雪梅一號偽裝成巨型太空咖啡豆，既能做科研又能解決宇航員的咖啡需求——哦對了，剛才誰把我的可可粉加到離心機裏了？”
    實驗室裏突然安靜了三秒，接著爆發出一陣哄笑。
    秦雪梅笑得蹲在地上，粉色實驗服掃過地上的電線：“曼青姐，你這腦洞可以直接拿去申報太空食品專利了！”
    “不過說真的，你們看這個...”她站起身，在白板上畫出歪歪扭扭的火箭，“我設想的是讓雪梅一號先執行近地軌道任務，測試新材料的耐候性，然後逐步向深空進發。就像...就像我們小時候玩遊戲，先打新手村，再挑戰大boss。”
    “那我們的新手村是地球大氣層，大boss是奧爾特雲？”陸明遠拿起綠色馬克筆補充道，“不過說起來，上次去航天城參觀，他們的工程師提到過一個難題——太空垃圾清理。我們的納米塗層技術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讓雪梅一號兼職做宇宙環衛工。”
    林曉芸突然指著電腦屏幕：“等等！我剛收到航天局的新郵件——他們正在征集深空探測器的創意方案，截止日期是下周五！”
    “下周五？！”秦雪梅一把搶過鼠標，“現在已經周二了！我們需要做可行性報告、三維模型、能耗分析...還有給咖啡機寫個道歉信讓它別再吐肉桂粉了！”
    “別慌別慌，”陸明遠拍了拍手，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分工如下：雪梅負責核心技術方案和創意闡述，曉芸主攻能源模塊和ai係統，曼青負責材料應用和...呃...確保實驗室後勤係統別再出亂子。至於我...”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暗的天色，“我去買十包速溶咖啡，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給咖啡機做心理谘詢的工程師。”
    蘇曼青突然舉起手機：“等等！我剛拍到陸教授額角貼膠帶的照片，要不要作為團隊勵誌素材發到官網？”
    “不準發！”
    “我已經發了，配文是‘科技大佬的日常：用膠帶固定智慧火花’。”
    實驗室裏再次爆發出笑聲，混合著電腦風扇的嗡嗡聲和遠處咖啡機突然發出的《小星星》旋律。
    秦雪梅看著白板上漸漸清晰的計劃圖，筆尖在“太空探索”四個字上畫了個閃亮的星星，忽然覺得那些複雜的公式和冰冷的金屬都變得鮮活起來——就像此刻窗外的晚霞，正把實驗室的玻璃染成溫暖的橘紅色，而他們的夢想，正在這片橙紅裏，悄悄長出飛向宇宙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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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後，陸明遠團隊帶著他們的方案走進了航天局的會議室。
    秦雪梅站在台上，緊張得手心冒汗，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開始闡述他們的方案：“各位評審，我們的‘多功能宇宙探索單元概念設計’，不僅能執行深空探測任務，還具備咖啡豆偽裝功能，可以為宇航員提供新鮮咖啡。”
    評審席上，一位頭發花白的專家扶了扶眼鏡，饒有興致地問：“咖啡豆偽裝？很有創意，能詳細說說嗎？”
    秦雪梅清了清嗓子：“我們設想的是將探測器外殼設計成咖啡豆形狀，內部則搭載多種科研儀器。這樣做的好處是，探測器在太空中可以偽裝成太空垃圾，降低被外星文明發現的風險，同時也能為宇航員提供咖啡因補給。”
    專家點了點頭：“這個創意很有‘跨學科的浪漫主義色彩’，不過，你們的能源模塊和計算機ai係統如何解決？”
    林曉芸站起來，自信地回答：“我們的能源模塊采用了最新研發的納米材料，效率更高，體積更小。而ai係統則具備自我學習和情感交互能力，可以根據宇航員的需求調整咖啡的濃度和溫度。”
    蘇曼青接著補充：“此外，我們的探測器還具備自我修複功能，可以應對太空中的各種突發情況。”
    方案評審結束後，陸明遠團隊站在維多利亞港的星光大道上，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夜風帶著海水的鹹味吹過，林曉芸的手機突然響起熟悉的警報聲：“前方出現高糖分誘惑——重複，高糖分誘惑！”
    秦雪梅正忙著拍攝對岸的燈光秀，聞言差點把鏡頭懟到旁邊賣雞蛋仔的推車上去。
    “曉芸，你能不能把掃地機器人的語音包卸載了？”蘇曼青舔著剛買到的楊枝甘露，椰果粒粘在勺柄上晃悠，“我現在聽到‘警告’就想找充電座。”
    突然，秦雪梅指著海麵：“你們看！那艘遊輪的燈光像不像我們給雪梅一號設計的能源矩陣？”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艘遊船正緩緩駛過，船身的彩燈排列成規律的幾何圖案，在夜色中閃爍如星辰。
    “說到星星，”陸明遠忽然開口，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飄忽，“你們記不記得剛組建團隊的時候？那時我們擠在大學科技園的小辦公室裏，連台像樣的示波器都沒有，曼青天天用微波爐加熱實驗樣本，結果有次把我的測溫儀熔成了塑料疙瘩。”
    “明明是你自己把測溫儀當成攪拌棒放進燒杯裏的！”蘇曼青笑著反駁，“還有雪梅，第一次做材料測試時把實驗室熏成了螺螄粉味，害得保安大叔以為我們在偷偷煮宵夜。”
    “那是新型納米塗層的揮發性氣體！”秦雪梅假裝生氣地跺腳，結果差點踩到自己的影子，“再說了，誰沒在實驗室幹過蠢事？曉芸有次把ai程序誤刪了，結果掃地機器人在走廊裏跳了三天《天鵝湖》。”
    林曉芸推了推眼鏡，耳尖微微發紅：“那是因為...因為我在測試情感交互模塊，沒想到它把清潔程序和芭蕾教程弄混了...”
    海風越吹越涼，陸明遠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肩上，忽然想起白天在航天城看到的老照片——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香港，維多利亞港的海麵上還能看到插著紅旗的科研船，岸邊的工廠裏，工人們正為第一顆國產衛星打磨零件。
    “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忽然輕聲說，“科技傳承其實就像這維港的燈光，一代一代亮下去。當年那些在工廠裏熬夜的工程師，說不定也像我們一樣，站在海邊看過同樣的星星。”
    秦雪梅咬著最後一塊雞蛋仔，忽然指著天空：“你們看！那顆星星好亮！像不像雪梅一號在太空發回的信號？”
    “根據星圖，那是天狼星，”林曉芸立刻掏出手機查看，“視星等1.46，是除太陽外全天最亮的恒星。不過...它的光譜類型和我們設想的太空探測器能源光譜有點像。”
    蘇曼青忽然握住秦雪梅的手，又拉住林曉芸：“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每個人許個關於科技傳承的願望，然後看看誰的願望最先實現。”
    “我先來！”秦雪梅眼睛亮晶晶的，像落進了星光，“我希望雪梅一號不僅能探索太空，還能帶著小朋友們的畫飛向宇宙——就像把地球的明信片寄給星星。”
    “我希望，”林曉芸想了想，輕聲說，“我們的ai能學會理解不同時代的科技語言，讓老設備也能和新係統對話，就像給科技史架起一座橋。”
    蘇曼青望著對岸的燈火：“我希望未來的實驗室裏，再也沒有把可可粉倒進離心機的笨蛋——不過如果有的話，希望他們能發明出更好吃的實驗零食。”
    輪到陸明遠時，他沉默了片刻，看著海麵上倒映的萬家燈火：“我希望...不管科技發展到哪一步，我們都別忘了站在海邊看星星的心情。就像現在這樣，覺得夢想和星光一樣，雖然遙遠，但隻要踮起腳尖，好像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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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歡呼，原來是一場臨時的煙花表演開始了。五顏六色的火花在夜空中炸開，映得每個人的臉上都閃閃發光。
    秦雪梅突然指著煙花綻放的地方：“你們看！那像不像雪梅一號在太空展開的太陽能板？”
    “更像實驗室那台咖啡機終於吐出了正常的卡布奇諾！”蘇曼青笑著說。
    林曉芸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不是警報聲，而是一段輕快的《小星星》旋律——是航天局發來的郵件提醒。她點開一看，突然跳了起來：“你們快看！我們的方案通過初審了！下周要去北京參加答辯會！”
    海風吹著他們的頭發，煙花的餘燼像細碎的星星落進海裏。陸明遠看著身邊三個激動得手舞足蹈的夥伴，忽然覺得維港的夜景從來沒有這麽美過——那些閃爍的燈光，不僅是城市的脈搏，更是無數科技工作者代代相傳的星光，而他們，正是這星光裏最新鮮的那一縷，正準備著，把夢想的種子，撒向更遠的宇宙。
    “走！”陸明遠突然開口，語氣裏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我請大家吃宵夜！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再把雞蛋仔掉進我的公文包，就得負責給咖啡機寫十首道歉詩！”
    “成交！”
    四個人笑著鬧著，沿著星光大道往燈火更盛的地方走去。身後的維多利亞港依舊璀璨，海麵像一塊被星光織成的毯子，而他們的影子被路燈拉長，緊緊靠在一起，就像實驗室裏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夜，也像未來無數個即將到來的，充滿希望的清晨。
    在某個瞬間，陸明遠仿佛看到雪梅一號正從維港的上空飛過，帶著小朋友們的畫和實驗室的咖啡香，朝著那顆最亮的星星，輕輕說了聲：“你好啊，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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