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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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聲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三哥~”
他桃花眼裏閃著狡黠的光。
“你和念寶出去幹啥呢?”
慕容衡溫聲開口,帶著笑意。
“去永安侯府送喜袍。”說著他耳尖紅了幾分。
“喲~”
聽到這話。
慕容寒聲立刻來勁了。
折扇展開,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笑彎的眼睛。
“三哥親自去送喜袍?”
“咱們三殿下什麽時候這麽殷勤了?”
慕容衡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紅暈,他輕咳一聲,端起茶盞掩飾:“你少來。”
“三哥——”
慕容寒聲不依不饒地湊近,紅衣袖口掃過桌麵,“說真的,你這結婚有點快。”
他眨眨眼,“你喜歡李珊嘛?”
”當然喜歡。“
就在慕容寒聲還想繼續追問時,隔壁雅間突然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哄笑聲。
雕花木牆的隔音本就不佳,此刻更是清晰地傳來杯盞碰撞和男子醉醺醺的嚷嚷聲。
“蕭兄,真的假的?”
一個公鴨嗓拔高了調門,“永安侯府的千金真被你拿下了?”
另一個聲音立刻接茬:“是不是跟三皇子有婚約的那個李小姐?哈哈哈!”
慕容衡手中的茶盞“哢”地裂開一道細紋。
慕容卿的折扇停在半空,慕容雲舟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連懵懂的念寶都察覺到氣氛不對,縮進慕容寒聲懷裏。
“有意思。”
慕容寒聲眯起桃花眼,聲音卻冷得像冰,“三哥,要不要...”
“不必。”
慕容衡目光有些茫然。
“我想確認一下。”
隔壁雅間內,酒氣熏天。
幾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圍坐在紫檀圓桌旁,臉上帶著醉醺醺的興奮。
蕭景琰懶散地倚在雕花椅背上,指尖漫不經心地轉著白玉酒杯。
“蕭兄,你說的可是真的?”
一個穿著湖藍錦袍的公子湊近,聲音壓得極低,“永安侯府的千金真被你拿下了?”
蕭景琰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間溢出幾聲低笑:“當然是真的。”
他隨手將酒杯往桌上一扣,“不過是個樂子而已。”
“你們可知道李姍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砰!”
對麵穿杏黃袍子的公子直接打翻了酒壺,“蕭兄!你這麽厲害?”
他聲音都劈了叉,“那可是跟三皇子有婚約的...”
蕭景琰隨手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上曖昧的紅痕:“三皇子?”
蕭景琰醉醺醺地晃著酒杯,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一個瘸子也配跟本世子爭?”
“你們不覺得有意思嗎?我讓堂堂三皇子給我養孩子。”
旁邊穿杏黃袍子的公子哥湊過來:“蕭兄,那婚宴你還去嗎?”
“去!當然去!”蕭景琰猛地站起來,踉蹌了一下,“本世子要親眼看著那瘸子給我的孩子當爹!”
雅間裏爆發出一陣下流的哄笑。
青瓷茶盞從慕容衡指間滑落,“啪”地碎成一地狼藉。
滾燙的茶水濺在他錦袍下擺,洇開一片深色痕跡,他卻渾然不覺。
“三哥...你還好嗎?”
慕容雲舟寬厚的手掌按在兄長肩頭。
他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繃得死緊,像張拉滿的弓。
“他們有可能是開玩笑的。”
慕容雲舟幹巴巴地說,聲音卻越來越低。
連他自己都不信。
慕容衡突然低笑出聲,
念寶看見三哥哥的手在發抖。像是某種瀕臨爆發的壓抑。
慕容竹溪猛地站起身,素來溫潤如玉的麵容此刻陰沉得可怕。
“我這就去問個清楚!”
“若那蕭景琰真敢如此辱我三哥,定然不會輕饒他!”
慕容雲舟手掌按在他肩上:“老五,別衝動。”
他聲音沙啞,“那些人滿嘴醉話,未必是真。”
他目光落在慕容衡蒼白如紙的臉上:“我們的人已經在查了。若蕭景琰當真...”
我也不會輕饒他!”
窗外樹影微動,幾名影衛早已悄無聲息地散入夜色。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影二如鬼魅般出現在窗前,手中捧著一疊密函。
“稟殿下。”
影二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查實李小姐與蕭世子近三月來往十八次。”
他遞上一個手帕,“這是在蕭世子別院找到的。”
慕容衡接過帕子,指尖觸到角落繡著的“珊”字時猛地一顫。
“還有這個。”
影二又呈上封信,火漆印已被巧妙拆開,“今晨從永安侯府截獲的。”
慕容竹溪接過念道:“景琰吾愛...腹中骨肉安好,隻待大婚夜用雞血蒙混...”
念到一半突然噤聲,擔憂地看向慕容衡。
慕容衡整個人晃了晃,扶住桌沿才沒倒下。
他機械地翻看著那些密信,每多看一行,臉色就白一分。
那些纏綿的情話、露骨的邀約、甚至...嘲諷他腿疾的語句,字字如刀。
“三哥...”慕容寒聲想扶他,卻被猛地揮開。
“查。”慕容衡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查清楚他們從什麽時候好上的!”
說著說著,慕容衡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跡。
“三哥哥!”念寶掙脫慕容寒聲的懷抱,撲過去抱住慕容衡的腿。
小丫頭仰著臉,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不氣不氣...念寶給你紮針...”
慕容衡低頭看著妹妹哭花的小臉,突然彎腰將她緊緊摟住。
念寶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在自己頸間z
那是三哥哥的眼淚。
念寶仰著小臉,她踮起腳尖,用胖乎乎的小手去擦慕容衡臉上的淚痕,卻被那冰冷的溫度嚇得一哆嗦。
慕容衡突然低笑起來。
那笑聲起初很輕,漸漸變得嘶啞,最後化作一聲自嘲的冷哼。
“我真是個笑話。”
他盯著掌心未幹的水痕,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
慕容衡緩緩抬起眼,方才還蒼白如紙的臉上,此刻浮起一抹冷笑。
“既然都欺負到我頭上了。”
慕容衡的聲音很輕,卻讓殿內溫度驟降。
“我也沒必要忍讓了。”
